在隊長辦公室,隊長和展鵬正在吞雲吐霧。

“真有這個案子?”隊長問。展鵬剛剛向他彙報了鄰區的王強殺人拋屍案。

“可不,你說是不是邪性?怎麼他們那兒老出這種案子啊。”

“這有啥邪性的,各區情況不一樣唄。”隊長吐出一口煙,“咱們在中心城區,經濟型別的多,新型犯罪多;他們那兒人口流動大,治安本來就不好弄,現在社會矛盾這麼多,出惡性案件也不足為奇。”

“所以啊,我覺得還是得把流動人口這塊兒作為重點。”展鵬說。

“這點我同意。”隊長點點頭,又問道,“你們拋屍現場查得怎麼樣?”

“查啥查啊,也沒法查啊。”展鵬一臉無奈,“我們沿著河大致摟了一圈,那場雨弄的,即便原來有痕跡,現在也啥也不剩了。”

“你不能光靠痕跡啊,”隊長不以為然,“痕跡不行,就找找目擊唄。”

“你以為我們沒找啊?找的多了。”展鵬辯白著,“現場環境太差,白天河邊還能見人,晚上基本就沒啥人了,問題是,誰見過白天拋屍的?”

“那肯定也能留下線索。都說人在做,天在看,其實別人也在看。就看你們挖得深不深,細不細。”

“頭兒,可不帶這麼將我的啊。”展鵬露出委屈的神情,“我又不是沒做。你還不瞭解我?你要是真想激將的話,還不如正面鼓勵鼓勵呢。”

“你小子啊。”隊長笑了,“咋正面鼓勵啊?”

“頭兒,你不知道,這次我出去,壓力老大了。”展鵬一臉真誠,“這差不多就是聯合辦案,但人家擺明了,只是配合,主角還得咱們唱,但咱是在人家的地盤啊,大隊人馬也是人家出的,這個——咱們是不是得適當表示表示啊。”

“我知道你說的是個理兒,但這種事兒咋表示啊,不都是工作嘛。”

“沒物質的,也得有精神的啊,你看人家黃隊也算和你平級吧,你好歹也去朝個面啊,不然你說天天就我和張文峰屁顛屁顛的,算咋回事啊?你過去聯絡聯絡感情,交流交流什麼的。”

“老黃我認識,沒那麼多事兒。”隊長琢磨一下,“不過你說的也對,我這幾天不是忙嘛,脫不開身,我找個時間過去一趟。”

“就是啊,這領導親臨視察,不也是給我們一線鼓勁嘛。”

“你少給我下套,還有啥?”

展鵬看看隊長,說,“頭兒,這辦案經費,你能不能多批點兒啊?”

“多批?”隊長瞪了展鵬一眼,“誰給我多批啊?”

“不是,這個——你看吧,”展鵬擠出笑,“那麼多人出去,你總得給人家買瓶水、買個麵包啥的吧,這錯過飯點兒,路邊吃口麵條也是應該的吧。”

“不是給你們辦案經費了嗎?”

“那點兒錢哪兒夠啊。”

隊長盯著展鵬,哼了一聲,說道,“那算你們出差吧,把差補也給你們倆。”

“你原來沒算啊?”展鵬差點跳起來,“那可不行,差補我們早打篇上了,都花沒了。”

“那你還讓我給你什麼啊?我就這點兒權力了。”

“那個,”展鵬揚揚頭,“你再多批一份油補唄。”

隊長看著展鵬,噗嗤一聲樂了。“展鵬啊,展鵬,我說你至於嘛,就為了一天那幾百塊錢,和我墨跡這麼長時間。”

“哎,”展鵬故意不看隊長,“這有些同志啊,一坐上領導崗位就忘本了,忘了他原來在基層時有多難。”

“行了,行了,給你批了就是了,別在這兒煩我了。”隊長哭笑不得,指著展鵬的鼻子說道,“不過我話說頭裡啊,好好把案子給我破了。”

“我肯定盡全力啊。”展鵬說道,但緊接著嘆了口氣,“這正是我壓力最大的地方。”

“廢話,誰破案沒壓力啊?”

“不是啊,頭兒,”展鵬皺皺眉,“我這不像在家裡辦案,能隨時聽聽領導教誨,天塌下來,還有個大的頂著,你說這萬一案子破不了,再追究我自作主張什麼的。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天天天晚上都睡不著覺。”

“天天晚上睡不著覺,不想案情,就想這個?”隊長白了展鵬一眼,冷哼一聲,“敢情這還哪兒沒到哪兒呢,就想著耍滑頭,推卸責任了?你知道探長負責制啥意思不?”

“知道是知道,”展鵬小聲叨咕著,“這不是沒有領導指導,心裡不託底嘛。”

“你少和我耍貧,你那就是悖論。啊,破不了案,誰能判斷你的方案就是錯誤的?案子破了,就算過程有瑕疵,誰還顧得上追究你?再說了,我什麼時候不罩著你們了?你呀,好好把那顆破玻璃心放肚子裡吧。”

“得嘞。”展鵬笑了,“我這不是正常彙報工作——和思想嘛,這案子膠著階段,思想波動也正常啊,咱又不是鐵人,是不是?”

隊長用手指點點展鵬,又甩給他一支菸,然後問道,“失蹤庫還沒訊息?”

“沒。”展鵬搖搖頭,點著煙。“我就怕一直沒人報,就像王強那個案子似的。”

“嗯,我也有這個擔心,別忙活半天,最後再弄個懸案。”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擴大一下查詢範圍,但又怕——”展鵬看向隊長。

“這沒法擴大,咱不能像他們那樣大張旗鼓在市區找,那責任咱擔不起。”

“我就是顧慮這個,那天張文峰和我提起這個,我就問他,你想怎麼著啊,在北京電視臺發尋屍啟示啊,去不去中央臺?”

隊長嘿嘿一笑,說道,“你別熊文峰,那小子腦子還挺好用的。”

“我哪兒熊他了,我們不就是在討論嘛。”展鵬也笑了,“有時候那小子靈光一現,還真挺準的。你知道,我們第一次在黃隊那兒開會討論案情,文峰就說了,有沒有可能是意外死亡之後才拋屍啊,當時我們誰都沒想到。”

“是嗎?還有這事兒?”隊長看著展鵬。

“可不,那鼻子老靈了。”

“那今天文峰可說了,會不會從市區運屍過去。你說他這次靈不靈?”

“這次我估計沒戲。”展鵬輕輕搖搖頭,“我在會上不就說了嘛,這市區過去得走高速,最近也五十多公里呢,好幾個檢查站,誰膽兒這麼肥啊,拉個屍體跑一圈。話說回來,就算人家心裡素質好,不怕被查,但咱在市區又不是沒辦過拋屍案。咱碰到過拋整個屍體的嗎?沒有,都是分屍。為啥啊,只有分屍後,屍體才能包裝起來,往外搬運才不能引起別人的注意和警覺。那麼大一具屍體,就直接往車裡裝,車又不能開到屋裡去,這萬一過程中碰上什麼人,那不就露餡了嗎?還能和人家說,我這是人體模特?這不是侮辱咱們首都人民的智商嗎?”

隊長瞅著展鵬笑。

“真的,你別笑,你還不知道咱們那些大媽、大爺之類的。前一陣晚上,我在我們小區外邊河邊抽菸,剛續上第二根,旁邊的老大爺帶著紅袖箍就過來了,盤問我半天。”

隊長忍著笑,說,“所以咱們惡性案件少啊。”

“就衝這一點,我就認為第一現場肯定不在市區。”展鵬說道。

“我承認,你這個分析確實有道理。那就按照你的方案,重點在那幾個鎮排查吧。”隊長對展鵬說,“不過提醒你一點啊,別人的意見也多考慮考慮。”

“收到。”展鵬敬了個美式軍禮。

見展鵬要走,隊長叫住他,從櫃子裡拿出兩條煙,讓他帶給黃隊。

“行啊,有存貨啊,”展鵬笑嘻嘻地說,“沒我們份兒啊。”

“你拿著這個。”隊長甩給他兩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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