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青青和顧南非一番敘舊之後便回了雪棠閣。

其實倒不是他們之間有多深的感情可以敘舊,只是顧南非幫她免去了一個麻煩,她總歸是要感謝他的。

那日她看戲之時,自然看清了那小王首身上縈繞的紫氣,所以,她才急匆匆去宣珞殿確定。

既然某人的紫氣出現在了小王首身上,那某人現在應當沒有紫氣了。

至於葉影丟下來的國相人頭,不過是幻術罷了。

果然如她所料,待她見到國相時,那人身邊已經沒有紫氣了。

顧南非緣何要轉換龍脈,與她無關,只是日後也不必再去花費精力去看管顧南非了。

能少一個麻煩當然好啊。

龍青青穿過竹林回到雪棠閣時,葉影三人已經不見了蹤影,他們各自尋了地方去修煉了。

是以,院子內只有楠亓淵一個人。

“姐姐,你回來了。”

“嗯。”

楠亓淵又在給海棠花澆水了。

他穿著一身麻布衣,袖子高高挽起,想來應該是為了方便幹活。

汗水佈滿他的額頭,順著臉頰滴到土地中。

楠亓淵用袖子擦了擦汗,正是正午時分,熱氣蒸騰,使得他瑩白的臉上出現了緋色。

布衣極薄,又因為汗溼了些許,此刻黏在楠亓淵的身上,使得他的薄肌若隱若現。

任誰看了都是一幅賞心悅目的好風景。

龍青青忍不住叮囑他。

“海棠喝這麼多水會死的。”

“而且,我不是教過你如何使用清涼符嗎,怎麼還讓自己出汗。”

楠亓淵內心輕嘆一口氣,色誘不管用嗎?

“對不起,姐姐,我忘了。”

“算了,記得把衣服洗了,念訣清洗,再讓我看見你用手洗我的衣服,就當我沒收你這個徒弟。”

龍青青抬起手掌,作出一副要打他的模樣,楠亓淵立刻正色道。

“好的。”

龍青青回到屋裡,倒了杯茶喝。

回想起來自己方才作勢要打楠亓淵的模樣,不由得一笑。

哎,跟楠亓淵待的久了,和他一樣幼稚了。

不過這股幼稚勁怎麼這麼熟悉呢,好像某人的作風。

她記得大師兄也喜歡使些小伎倆吸引她的注來著。

話說,她和大師兄已經十幾年沒見了吧,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地,竟然一點訊息也沒傳回來。

要不是大師兄在青山居護靈堂的靈火還沒滅,她都要以為大師兄死在了某處無名之地。

算了,大師兄比她厲害得多,他的安危還輪不到她來擔憂。

她向窗外的楠亓淵招了招手。

“阿淵,進來。”

“好,我馬上過來。”

楠亓淵將自己的一身麻布衣換掉後,才清清爽爽地進了門。

“姐姐,你找我?”

龍青青看了一眼楠亓淵,知道換衣服,還算懂事。

“來,坐下喝口茶再說。”

楠亓淵順勢坐在四方桌對面,倒了一杯茶喝起來。

“謝謝姐姐。”

龍青青舉著一碟梨花糕,心中讚歎葉影的手藝卓絕。

小姑娘手藝真不錯。

下一刻,她的臉上便換了一副神色。

“你最近好像根本沒去修煉啊,皮癢了是嗎?”

楠亓淵看到龍青青這副表情,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

“我馬上去。”

他太瞭解姐姐了,再不聽話他就要捱打了。

“你這次修煉出來,希望我能看到有成效,若是沒有進步。你也不必出來見我。”

“好。”

楠亓淵這次跑得很快。

龍青青有些無奈,仙緣難求,竟還有人不珍惜。

楠亓淵的資質不賴,修為上漲得很快,但他對修煉一事並不上心。

送走了楠亓淵,雪棠閣終於安靜了。

葉影他們這幾年守護龍脈,都不得潛心修煉,接下來的日子,她需要一個人看護龍脈了。

與此同時。

尚火一域,葉紅月也開啟了自己的尋器煉器過程。

期間她去看過一次楊叔楊嬸。

楊叔身體有些不行了,已經不做打鐵的營生了。

她告訴楊叔,很多入試的人只能舉起三百斤的鼎。

她告訴楊叔,楊叔很厲害,能舉起八百斤的鐵錘,不比他人差。

楊叔聽完葉紅月說的話笑了,他很開心,哪怕知道葉紅月說這些話是為了哄他開心。

楊嬸也很高興,她做了一桌子豐盛的菜。

他們三人吃的很高興。

三人誰也沒說些掃興的話。

但他們都清楚地知道這一面之後,恐再難相見。

葉紅月依舊是趁著夜色離開的。

讓她面對面告別,她做不到。

既然選擇了煉器師這條路,就註定她一生飄蕩,聚少離多。

她騎著一匹玉華驄開始踏上流浪之路。

這玉華驄還是她不靠譜的師父送給她的。

下山前,她不靠譜的師父說要送她一件禮物。

“小紅啊,煉器師需得一路漂泊,沒有坐騎可不行。”

葉紅月猛猛點頭,她可太需要一頭坐騎了。

雖然師父剛叫她小紅,聽起來像在叫什麼隨便的名字,但是,管他呢,有坐騎就行,她眨巴著大眼睛,表示自己非常渴望坐騎。

“謝謝師父。”

齊皖州清了清嗓子,咳了兩聲。

他開啟金光閃閃的儲物袋,從裡面要掏出寶物。

其實儲物袋開啟沒有任何的光效,葉紅月之所以能看見金光閃閃,不過是她太期待罷了。

大師兄說過,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等齊皖州掏出坐騎之後,她就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了。

只見一匹棕色的普通的馬匹橫在他們二人之間。

她看了看齊皖州,又看了看棕馬。

她用眼神問齊皖州,

不是吧,老東西,你就給我這個?

齊皖州當然收到了葉紅月的眼神刀,他依舊笑意盈盈,一副狐狸模樣。

“怎麼了,小紅,不喜歡嗎?”

“這可是為師好不容易偷……尋來的。”

“你幾位師兄師姐,我都不曾送過他們什麼。”

說罷,齊皖州的眼中竟流露出了幾分哀愁難過。

葉紅月看著老狐狸的表情,難得的心生愧疚。

她不停說服自己。

算了,說不定是什麼形狀像馬的靈獸。

“師父,那這個靈獸是什麼呀,我之前從未在書中看到過啊。”

“你笨啊,你連馬都沒見過嗎?”

葉紅月有一瞬間的呆滯。

“馬?!!!”

葉紅月真是被自己氣笑了,她就知道老東西沒安什麼好心,方才她還產生了一絲愧疚,真是餵了狗了。

【齊皖州給葉紅月的,真的是普通的馬哦。猜一猜,齊皖州偷的誰的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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