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身份的特殊性,夏珊珊得到了整個白寨的最高待遇。

山叔命五六個小兔妖伺候她的飲食起居,還派了熊三為她的護衛,規格之高連她自己都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她在律所時,沾的是連逸的光,嫁給季雲辰後沾的是鬼王身份的光,現在是她老媽的,雖然還不是她自己的,不過也算是有血緣的感覺更加親近些就是了。

“孔叔,我們何時去斷崖河?”

這是她第三次開口詢問,孔章一直打著哈哈,令她逐漸的不耐煩起來。

孔章一如既往的找個藉口想要溜掉,夏姍姍一揮手,四道無形屏障形成一個牢籠,將孔章困在其中,她再一次躲過天譴,早已不是當時懵懂的凡人夏姍姍了,孔章見她已有不喜之色,

“哎喲,我說小祖宗,我沒說不帶你去呀”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

這時門外一陣急促腳步聲,打斷了夏姍姍的問話,也是一場及時雨救了孔章,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擔心夏姍姍會像她孃親一樣縱身躍下,遭遇他不知的危險,他暗自鬆了口氣,迎上了急急忙忙跑進來的山叔,

“老哥,出了何事如此慌張?”

山叔快步到夏姍姍跟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山叔您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

“妖王大人為何動怒老者不知,不過還是請妖王大人饒了孔老弟吧”

一隻兔妖悄悄地快步回到屋內,剛才就是孔章給她使了眼色,這才急急忙忙的將山叔請來。兩個比自己年長的人演了一出苦情戲,夏姍姍是打也不能打罵也不能罵,只能無奈一笑,扶起山叔,

“山叔嚴重了,我跟孔叔開玩笑呢”她一揮衣袖,捆住孔章的屏障消失,孔章心裡發笑,果然一物降一物是滷水點豆腐,山叔這個老頑固就是上好的滷水。

山叔可不這麼想,認為妖王這樣做一定是發怒了,一定是他們做的不對,說著就要舉著手中杆子打孔章,嚇得他滿院子的嗷嗷亂叫,夏姍姍攔了又攔,直到自己保證以後定會言行得體山叔才罷手。

此時山叔舉著杆子追著孔章繞著院子跑了好幾圈,面色都有些微微發紅,聽了夏姍姍的話他整理跑亂的衣服,而後恭恭敬敬的站在夏姍姍面前,只是要殺人的眼神盯著孔章,

“哎呀老哥你少這麼看我,是你們的妖王殿下想要我帶她去斷崖河”

孔章順勢將問題丟給了山叔,聽聞夏姍姍要去斷崖河,山叔眉頭微蹙,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斷崖河?”

斷崖河最初並不叫斷崖河,就是一條普通的河,一個普通的山崖而已。當年白忻帶領他們與以狼妖為首的另一個妖族大戰,許多妖獸戰死在那裡,為了祭奠那些妖獸以及警示後代,便取名為斷崖河。

可白忻與孔章在那兒消失後,他們就覺得斷崖河不吉利,將那處地方封印了起來。

“封印可解?”夏姍姍問,

“能解是能解,只是當年封印斷崖河用了六合天諸的法術,就是由六位各族的族長共同施法,同理解開封印也需要六位族長同時使出本族秘法,可如今有一位走進了禁林裡,生死未卜啊”

“禁林?”

孔章思索著,完全不記得什麼時候有了個禁林,

“孔老弟,你有所不知啊”山叔嘆口氣,

當年他與白忻消失後整個白寨被悲傷籠罩著,他們覺得斷崖河太過邪門,就封了斷崖河‘,等著大家緩過勁兒來了,還想去斷崖河祭奠時,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起,斷崖河前面被一片濃霧籠罩,裡面還時不時傳來兇獸嘶吼聲。

“這麼多年,濃霧沒有一絲消散的跡象,反倒是越發的濃郁,那些誤入其中的小妖們,再也沒有回來過”

“所以,如果濃霧不散,你們也無法解除斷崖河的封印對麼?”夏姍姍問道,

山叔點點頭,不是他們不努力,而是他們連努力的門檻都夠不著呀。

夏珊珊目光移向孔章,透露出來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她要去看看。

熊三扶著山叔前面帶路,夏珊珊與孔章在後跟著。穿過一片小樹林,在盡頭處就能看見濃霧蔽日,白色的濃霧像一條分界線一般,隔開了斷崖河與白寨。

“就是這兒了”,山叔指著前面如同屏障一樣的濃霧說道,

正說著,忽聽濃霧裡面傳來一陣兇獸咆哮,聲音直衝天際,震耳欲聾。幾人在外面使勁捂住耳朵,又運氣將其周身經脈護住,可那聲音就像尖刀般,刺進他們身體,震得五臟六腑都疼起來。

熊三是第一個倒下的,他妖力平平,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拼盡全力,夏珊珊一掌打在熊三胸口,源源不斷的妖力才讓熊三撿回一條命。

連著叫了五六聲,那傢伙才停止咆哮,瞬息眾人頓感全身放鬆,周遭的空氣也再次流動起來。

熊三嘴角滲著鮮血,向夏珊珊道謝。

“裡面到底是什麼兇獸?如此厲害”她問,

山叔搖搖頭,“這裡兇獸能有如此厲害的,不過幾只,可他們都在自己的地盤待著呢”

“能肯定?”,兇獸一般無人敢接近,怎麼就能肯定他們在自己的地方待著,

“能!我們也去查過這濃霧裡是什麼兇獸,但探查了一圈發現都不是我們所熟知的那幾只兇獸。”

熊三信誓旦旦的說著,他就是當時去探查的其中一妖。

“你也不知裡面是什麼?”她又問孔章,

孔章雙手插袖,搖搖頭,眼神卻是像是在回憶的轉著,自顧自的轉身慢慢的朝白寨地方走。

這個叫聲他像是在哪裡聽過一樣,記憶深處,可他記憶快千年啊,這翻江倒海的也不一定能找出來!他嘖了一聲,從袖口抽出雙手,搓著他眉間的川字紋,反正想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的,那也別讓自己長皺紋好了。

就這樣,他搓著眉頭直到深夜,一拍腦門兒,去一趟這邊的城隍廟問問不就知道了!城隍廟管生人魂魄,管捉拿厲鬼,也管所屬管轄地內的異常。

城隍廟,這裡的城隍爺一副悠閒模樣,嚴格來說是無所事事的模樣。他在城隍廟當差幾千年,輪換到這處地界,倒也是來了自己的舒適圈,每天喝喝茶,看看報,再玩玩現代的手機,快哉妙哉。

孔章一來掏出自己的城隍令牌,報了地界名號,

“哎喲,原來是孔先生啊,久仰久仰,您來我這個小城隍廟,是......?”,城隍爺哈頭彎腰的過來,倒也不是孔章的職位比他高,而是他在的城隍廟可是所有城隍廟中排前面的,不光是收引的陰鬼甚多,更是他們鬼差每個單拎出來,都是個頂個的厲害。所謂後臺,也就是這樣吧,

孔章煞有介事的點點頭,環顧四周後,

“恩,怎麼就城隍爺您一人在?其他的師爺鬼差呢?”

雖然這裡城隍廟比自己原先在的,也就是十分之一的大小,可整座廟堂空空蕩蕩,就城隍爺一人,按道理不應該啊。

“哈哈,比不得孔先生在的廟。我這城隍廟沒有陰鬼,自然也不需要鬼差了”

“沒有陰鬼?”孔章不解,城隍廟的職責不就是給陰鬼引路麼?沒有陰鬼是什麼意思,

城隍爺重新坐回椅子上,笑容可掬,

“呵呵,我這兒地屬妖界,哪兒有陰鬼啊?”

原先他這兒也是有陰鬼需要路引,也有孤魂野鬼需要抓回,還有厲鬼作亂需要懲戒的。可自打巫和山被妖獸所佔領後,他這個地方就空空蕩蕩了,那些妖獸死了的,內丹被吞,屍體被吃,魂魄早就沒了,自然死亡的,呵呵,自然死亡的千年萬年的才有一個,或成地仙或成守護仙再或者成了異獸,總之也不歸他管啊。

他就只好掛著個城隍爺的名頭,在城隍廟裡蹉跎歲月了。

孔章想想也對,但也不想糾結於他這些瑣碎的事,地府都不管呢,他替人家操什麼心啊?想著他也不繞彎子了,

“此番前來多有打擾,還請問城隍爺可知巫和山那處濃霧裡有什麼東西存在?”

城隍爺苦笑,

“這我可不知,不瞞你說啊,我曾試圖窺探過,可裡面除白白濃霧什麼都看不清”

孔章嘶的倒吸口氣,忙問,“那你聽沒聽見裡面的聲音?”

“聲音?那倒沒有,嘿嘿說實話,我也就看了那麼一次,並沒有聽見孔先生說的什麼聲音”

窺探那可是城隍爺的獨門法秘,他當即就提出讓城隍爺再使用一次。城隍爺拗不過孔章,又不好撕破臉發怒,只好答應他再用一次,僅此一次。

這次他們很幸運,剛一發動法秘就聽見那滲人的咆哮聲,嚇得城隍爺急忙收了法秘,

“我的閻王老爺喲,這是什麼怪物叫聲如此可怖”

孔章沒接他的話茬,而是問道,

“怎麼樣,你熟不熟悉?”

城隍爺嚇得不輕,連連拍自己的胸口,

“熟悉?我第一次聽這瘮鬼的聲音,怎麼會熟悉?”

“您老再想想,像不像地府中神獸的聲音?”

經孔章一提醒,城隍爺坐直了身子,眉頭微蹙,

“孔夫子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印象,是在哪兒聽過呢......”

兩人想了許久,誰都沒有頭緒。這時一鬼官進入城隍廟,高聲喊著,

“老嚴,老嚴”

“來了來了”城隍爺應著,提著衣袍就迎了上去,

喊著老嚴的這個鬼官,是地府六殿閻王卞城王座下的鬼官,跟城隍爺既是同屆又是同僚,也算是老相識,今日來是有事找他,見有不認識的陌生人在,他拉著老嚴來到一旁,小聲說,

“你的那個法寶可否借我一用?”

這件寶物乃是老嚴獨一份的寶物,他就是靠著這件東西,才能在妖獸橫生的巫和山還能穩坐城隍爺的位置。聽了鬼官的話,老嚴面露難色,

“這這你知道的,是我保命的東西,不是我不想借,而是我不能借啊”

孔章豎起耳朵聽著,那鬼官警惕的看了一眼,用更加小聲且急迫的聲音說:

“哎呀不是給我用,是借給地藏王菩薩的諦聽!這可是你我的機會啊”

“諦聽?!”老嚴聲音高八度的喊出來,立馬察覺不對馬上又捂住自己嘴巴,對他這個小小城隍來說,這是天大的事啊,地藏王菩薩一輩子都難得見一回,現在居然管自己借東西了,喜形於色,眼睛都明亮了幾分。

此刻孔章心裡也震驚了,諦聽,對!那是諦聽啊!那濃霧裡的兇獸咆哮的聲音,就是諦聽的聲音啊!也顧不得他們二人還在那兒嘀嘀咕咕的,他起身就回了巫和山。

“老嚴,這個可是你千載難逢的機會啊,你能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成敗在此一舉啊!”

城隍一聽,眼睛更加亮了,對陰鬼成群鬼差成隊的美好未來有了憧憬,

“借!我這就去拿!”

白寨,夏姍姍聽了孔章的推斷後也是一臉震驚,

“諦聽?!”

那可是諦聽啊,是地藏菩薩經案下伏著的通靈神獸,可以透過聽來辨認世間萬物,尤其善於聽人的心的諦聽啊!

“怎麼可能呢?”夏姍姍不相信,要是諦聽在巫和山,季雲辰怎麼會不知道,不光他會知道,整個地府都會知道啊。

孔章也是在質疑自己,對啊,要是諦聽在這兒,那兒地府早亂了啊。可那聲音跟諦聽的別無一二啊,

“難道我聽錯了?”

他質疑自己,又思索一會兒,

“你生霖澤那天諦聽不是出現了麼?你就不覺得像?”

夏姍姍頓住,她生產的時候所有的力氣都用來生孩子了,哪兒還能分神,那些奇觀異象都是之後霜兒說了她才知道,

“孔叔,想來你聽錯了,如果是諦聽,不等我們出來地府早就派人去找了,就算地府沒有大張旗鼓的去找,就憑我公公跟雲辰的關係,他們斷然也是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況且這霧都存在近百年了,而我生霖澤也才多久,如果濃霧裡真的是諦聽,那當夜出來的神獸又是誰呢?”

一番話說的孔章連連點頭,對啊,時間對不上,

“難道真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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