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能進入濃霧中,也無法斷定到底是不是諦聽。不過夏姍姍內心已經否決了這個猜測。

“要不我們嘗試一下進去吧”孔章提議,他想要一整夜,頭髮都亂了,現在為了求證自己的判斷,已經不怕裡面有什麼了。

山叔聽了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沒有一隻妖是能出來的啊”

“那如我一般的陰鬼呢?”孔章問,

山叔一愣,“那倒是沒有聽說過”,隨即馬上反應過來這是孔章設套,連忙改口,“那是因為我們這兒就沒陰魂,老弟你不要設套了,不能進不能進啊”

孔章才不管那麼多呢,那咆哮聲在心底紮了根,就必須要去探查一番才行,況且,

“那不去,斷崖河你就去不成了”他跟夏珊珊說,

“山叔,我打算去一趟,畢竟不能讓妖物同胞每日過得提心吊膽的,母親護你們周全如今我也要護你們才行”

有了夏珊珊的支援,山叔就算再想阻攔也不敢越矩,只是堅持要派幾個妖跟著他們一同前去。

“這是牛逵”山叔指著面前的人跟他們介紹。

名叫牛逵的妖怪,虎背熊腰身強力壯的樣子,高高聳起的肱二頭肌讓夏姍姍感覺他一拳就能將孔章打的魂飛魄散。牛逵走上前一步,抱拳:

“見過妖王”

身後幾位沒有他身材壯碩的妖也跟著紛紛行禮。

山叔十分滿意,為了讓夏姍姍跟孔章像他一樣滿意,笑盈盈的又道,

“呵呵,牛逵父親可是我們妖族為數不多晉升為妖神的存在。他也繼承了他父親的衣缽,妖力超群,有他陪著你們去我放心些”

牛逵的父親名叫牛胤,是妖族赫赫有名的妖神,當年也為了探查濃霧裡是什麼而進入其中,至今未歸,生死未卜。

而牛逵此行的目的,也是想找回自己的父親,就算是屍首也要將其帶回好好安葬。

清晨,巫和山第一縷陽光照射到白寨時,夏姍姍孔章牛逵一行五人朝著斷崖河走去。

穿過密林,眼前便是屏障般的濃霧,五人相看一眼後毅然決然的踏入了濃霧中。

裡面的濃霧並沒有像外面那麼又厚又重,像城牆般高高聳立抵擋萬軍之勢,裡面還是能依稀看著些樹木雜草什麼的,五人中孔章打頭,牛逵墊後,中間另外兩個名叫魯於、王邁的妖瘦左右護著夏姍姍,就這麼慢慢的朝正中心走去。

走了半盞茶的功夫,四周靜悄悄的,隨著不斷的朝深處去,濃霧也變得稀薄了,漸漸的只剩下幾縷煙氣,煙氣下的事物卻是讓他們大為震驚。

不像剛進來時的模樣,這裡沒有一棵樹木綠草,沙地盡露。而沙地上斑斑血跡,殘盔敗甲,斷劍短刀扔得四處都是。

“這?這裡是你們之前留下的?”夏姍姍問孔章,

孔章面色凝重,即便是當年遺留,又怎能儲存百年之久?牛逵捏起細細沙礫湊近一聞,

“稟妖王,這些血跡不超過十天”

“十天?”夏姍姍皺著眉,算著時間不就是他們第一次聽見咆哮之日,同樣皺眉的還有孔章,“看來那天那東西嘶吼是因為在殺人”

吃人不吐骨,這比妖界的兇獸更加狠毒。牛逵大刀一揮,眼神肅殺繼續前行。

一路上大家都無話,每個人心事重重,牛逵知道血跡不是家父的,心中倒是平復了許多,只是,那些是誰的血跡成了他們每個人新的擔憂。

“怎麼沒你說的聲音?”牛逵問孔章,他描述的那種令人害怕的咆哮聲從他們進來就沒聽見過。

忽然颳起一陣大風,狂風呼嘯吹的幾人退後數米,緊接著那種讓人發狂的聲音響徹天際!

“快捂住耳朵!屏氣凝神!”

孔章大吼,身形後退,雙腳用力扎進地上抵抗狂風,雙手捂住耳朵,五官緊皺在一起。

牛逵跟夏珊珊一個離妖神一步之遙,一個虯褫之後,都是厲害存在,兩人目光一凝,釋放妖氣升起一道屏障,將五人包了進來,同時用自身妖力封閉五識。

即便大家都封閉了五識,那發狂的怒吼仿若可以擊穿一切,魯於、王邁哀嚎一聲倒地,孔章也好不到哪兒去,他魂魄隱隱傳來劇痛,整個魂體被這恐怖的怒吼所帶來的威勢拉扯著,時不時的變換著形態,一會兒是他生前死時狀態,一會兒是身穿官服的模樣......

“啊!”

孔章只覺渾身要被撕裂了,捂著頭哀叫著跪在地上,

“孔叔!”夏姍姍喊著,也顧不得牛逵這邊,衝到孔章身邊用妖力穩固其身形不散。

不知過了多久,那孽畜嘶鳴聲才停止,待所有異樣消散後夏珊珊和牛逵才解除封閉,二人深深撥出一口濁氣,孔章的魂體也恢復了原本的樣貌,只是狀態有些萎靡,魯於與王邁也是緩和許多。

也就是除了牛逵與夏姍姍,其餘人可以用殘兵敗將形容。她一隻手攙扶著孔章,

“孔叔,要不......”

孔章自是知道夏珊珊的意思,揮手打斷了夏珊珊的話頭,

“不行,現在就如此,裡面怕是會更加兇殘,我咳咳,我必須跟你一同進去”

“對,我們也要跟妖王您一道進去,雖然我跟王邁不像牛逵兄那般厲害,但還是有些用處的”

夏姍姍輕嘆也不再勸,就這樣一言不發,眼神中盡是深邃的盯著遮住所有道路的濃霧。

他們再次出發,一點點朝著濃霧深處走去,越走眼中的驚駭越是濃重,隨著他們愈發深入,濃霧中逐漸多出一股腥臭,也偶爾會散落的白骨出現在他們前行的路上,被踩到的白骨,直接化作飛灰,靈性早已消失。

隨著他們的深入,白骨越來越多,腥臭味也越來越濃郁,他們不得已封閉了鼻識,心中大駭之外滿是疑問,但誰也沒說什麼,牛逵的大刀已經提在胸前,孔章也是極少的拿出一把麈扇,就這樣一步一步的朝前方走著。

土石之路已經淹沒在骸骨海洋之中,整個天地除了迷濛的濃霧,便只剩下了踩在白骨上,咯吱咯吱的響。

或許孔章與夏姍姍感觸不大,畢竟他們剛到對這裡不算了解,可對於其他三妖來說,每走一步發出的骨頭碎裂的響聲都刺痛他們的心,這裡面有他們的同族,甚至親友。百年間走進迷霧裡的妖類,光是他們知道的便有幾千甚至上萬......

王邁道行最淺,走到一半便忍不住哭了起來,

“王邁兄弟,別哭了,還是往前趕路吧”魯於拽起他,低沉道,他的眼角也些許泛紅,

“魯大哥,我爹,我爹他也進了禁林”

拽著他的手頓了一下,魯於聲音微微發抖,“我知道兄弟,大哥都知道,咱們往前去,打敗那個可惡的孽畜為你爹報仇!”

霧中不知時辰,道路不知遠近,他們眼前的濃霧開始逐漸泛起漣漪,絲絲微風鼓動著髮絲,帶起微微涼意。

伴隨著涼意傳來的還有輕微的呼嚕聲,腳下的骸骨也不再是森然的白色,骸骨間偶爾會泛起道道血芒。

血芒由少變多,匯作一條條血色溪流,沿著溪流的方向前行,很快一頭身具虎頭、獨角、犬耳、龍身、獅尾、麒麟足的瑞獸,似龍非龍、似虎非虎、似獅非獅、似麒麟非麒麟、似犬非犬,宛若小山般的巨獸匍匐在地上。

迷霧中有一條條佈滿詭異符號的鎖鏈,鎖鏈刺穿它的身軀,汩汩鮮血順著鎖鏈流淌,一顆顆血珠滴落在地上,匯作溪流朝著他們來時的方向流淌。

孔章看著巨獸的樣貌,口中發出驚呼“諦聽”,夏珊珊和牛逵也是對視一眼,這巨獸居然真的是諦聽。

就在孔章驚呼之後,原本匍匐在地的諦聽,龐大的身體輕輕動了一下,伴隨著它的動作,那一根根鎖鏈也嘩啦作響,諦聽虛弱的睜開眼眸。

“孔章,好久不見,沒想到再見卻是如此落魄之態。”

諦聽說完,掙扎著想從地上站起來,但那刺入身體的鎖鏈上的符文一顆顆亮起,就像夜空的星辰一樣閃爍了起來,原本神色清明的雙眼,頓時佈滿了血光,渾身上下的鎖鏈急速的汲取著它體內的鮮血,銀白色的符文轉眼間變得殷紅。

諦聽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緊接著便是恐怖的怒吼,孔章幾人在這突如其來的怒吼中身形倒飛而出,直到撞在一塊石碑上才停了下來,夏珊珊和牛逵均是噴出一口鮮血。

兩人晃了晃腦袋,極力驅散怒吼帶來的不適。

等二人略作恢復後,只見孔章呆愣愣的站在不遠處,眼睛死死的盯著面前的石碑,夏珊珊掃視一下,除了孔章面前,他們周邊還坐落著五塊石碑,每塊石碑底部都有一根鎖鏈朝著一個方向隱沒在濃霧中,石碑上銘刻著滿滿的符文。

孔章就這樣一塊塊石碑看過,一言不發,其餘的人雖然滿心疑惑,但誰也沒有打擾他。

就在孔章看完最後一塊石碑後,夏珊珊想要開口,但孔章卻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等他們再次回到此處時,他們一共發現了二十四塊刻滿符文的石碑。

夏珊珊來到孔章近前,還未說話,孔章便開口了,

“這是仿製的二十四諸天神煞大陣”

“二十四諸天神煞大陣脫胎於二十四諸天大陣,原本是封神時期,截教外門大弟子趙公明的二十四顆定海珠所化,被闡教副教主燃燈算計,被曹升蕭寶的落寶金錢落下,又在量天尺的加持下,化作佛教二十四諸天佛國”

“雖然損失了二十四顆定海珠,但截教陣道洪荒無敵,在趙公明的推演下便有了二十四諸天大陣,之後又演化出了不同種類的諸天大陣。”

“而此陣便是二十四諸天神煞大陣的仿製版,透過石碑上的上古文字可看出,此陣只有困和惑兩種作用,而且還需要被困者的血液為陣法運轉的能量,此陣的陣基便是這二十四塊石碑,毀其半數便可破陣!”

牛逵是個暴脾氣,聽到孔章的介紹,直接來到其中一塊石碑面前便是一記大力牛魔拳,拳頭和石碑碰撞在一起,傳出一聲悶響,石碑上蕩起道道波紋,牛逵勢大力沉的一拳被化解。

隨著牛逵這一拳下去,好似大陣的另一種功能被啟用了,五塊石碑中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直衝天際,空中出現五道漩渦,漩渦中各走出一位身披黑色甲冑,面帶青銅面具,手持長槍的甲士。

甲士長槍如龍閃耀著刺目的光芒自天際降下朝著孔章三人刺來,孔章口中唸唸有詞,一個個文字在虛空浮現,有的壯若一座座大山,有的細若一根根銀針,或砸,或刺,或劈,或挑的朝著飛身而下的甲士攻去,一時間,爆炸聲、撞擊聲在空中交匯,震得濃霧如波濤般翻滾。

孔章的攻勢並未對甲士造成多大傷害,很快六名甲士便來到了三人近前,牛逵化身一頭丈高巨牛,牛角鋒利如刀,很快與牽制住了三名甲士,孔章也是出口成章一個個文字化作不同的手段和其中兩名甲士顫鬥在一起。

夏珊珊自從天譴之劫過後,體內的血脈和法力都激增了數倍不止,她母親留下的術法神通也盡皆融會貫通。

五光十色的攻擊手段頻頻和最後一名甲士手中的長槍碰撞在一起,一時之間,也是打的難捨難分。

久久僵持之下,兩方誰也奈何不了誰,隨著體力和法力的消耗,兩方的攻勢都略微小了一些,

其中一名甲士口中突然發出刺耳的音節,其餘五名甲士飛身而退,與那名甲士背靠背形成了一個圈,他們用力將長槍插入岩石中,手中結印,口中唸唸有詞,單膝跪地,頭顱高昂

孔章見狀臉色突變,口中暴喝“退!”

夏珊珊和牛逵身形暴退,直到孔章停下,他二人才停下。

等他們回頭望時,只見天空降下一道光柱將六名甲士包裹其中,六道悽慘的聲音從光柱中傳遞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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