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恭心敬聽皇帝言語,卻不妨他竟一掌按在那玉獅子鎮紙上,嘆息道:“寡人慾下詔罪己,再安撫陽陵,罷陽陵徵調兩年。眾卿以為如何?”

眾人聽了要下罪己詔,都各自道臣下無能,陛下盛德,上天必佑之類的話。只有蒲子機只記住了後半句,當時便差點兒跳起來,急忙大聲道:“陛下,陽陵本就有衛將軍領兵四處平定,北邊又要用兵,還要安置臥牛山上賊眾——上年各處軍費還不齊呢,國庫存餘本不多,再差了這一郡的賦稅,更填不平了!”

皇帝皺了皺眉頭,顯然對蒲子機此時的不合時宜感到驚異而不快,卻還是各令賜座。中書令一向體察聖心,此時便道:“陛下,年前中書檯收到西州來的賬面,說是今年在西州新增設的茶馬絲綢稅所得頗豐,微臣當時令臺中檢校賬簿,大致數目並不錯,只待二月銀兩押解入京再細細核對。茶馬絲綢,足以養戰。”

太子裴璋也道:“如今衛將軍已略定陽陵境內,不是當初一日十亂迭至的情形了。可正如方才二弟所言,凡事大抵都求個因,陽陵之亂雖有溫賊作得引子,也是此郡郡民易動難安,可說到底也與今年去年兩場大水脫不了關係,父皇仁心,下面的人卻陽奉陰違,才激起了民變。今日若非父皇仁德恩慈,恐怕陽陵就算能平定,也要再費些功夫。”

蒲巧顯然不太明白這些,卻有些不服氣道:“有衛將軍在陽陵,何懼陽陵不定?何況向陽陵徵稅,和向西州加稅到底有嘛區別?怎麼陽陵就激起民變,西州就不見得?”

眾人無意再理他這些痴語,卻聽太子裴璋向皇帝稟道:“夫腹心未定,安以遠圖?陽陵既安,兒臣手下早已探得如今仍是溫氏守備舊城,想來西朝大亂,郗歆、郗鴻、王超混戰不休,如今自顧尚不暇;溫述這廝幾代沐我裴氏浩蕩皇恩,卻迷了心竅要去討郗歆的好,正是自取滅亡之道。想當年陽陵邊境築城守禦,正是在太宗朝間,已故陸侯所督建。兒臣已擬明年四月發兵向溫氏,此次東宮合圍臥牛山,兒臣所任正是故陸太尉從孫陸宣,若他可用,則兒臣愚意表他為中郎將,令他編伍臥牛山舊賊,與諸路一同奪回鑰關,斬獻溫氏悖逆之族。”

皇帝聽了,雖然心中並未大安,面上卻也撫著長鬚點了點頭笑道:“如此倒是很好,說起來孤也是就不曾見陸宣那孩子了,當年便是個聰慧的,如何大概也是芝蘭玉樹了。只是這鑰關事關國運,若此事得濟,他能其中立得功勞,休說一箇中郎將,便是授他校尉之職又有何不可?太子這般說卻是很好——唉——只是務必要畢其功於一役,唉!”

裴璋聽了便一撩衣袍,沉身請命道:“此戰若不成,兒臣也無顏再坐這太子之位了,任父皇令選賢嗣,兒臣從此披髮入山,連爵祿一併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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