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驚得心裡一陣肉跳,顧不得急急起身時帶翻的桌案,連忙降階扶起自己長子,口中連連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看得殿下眾人半是驚愕半是好笑。

“皇兒何至於此!”皇帝撫著太子後背,含淚道,“若皇兒尚不能為將來社稷之主,這乾坤又有誰可承?”

裴璋難得溫順地低下頭——儘管沒有人知道他心中為皇帝這舉動是感動還是冷笑——像每一個體貼的臣子那樣謙卑地說道:“父皇這是什麼話,父皇定然會長命萬歲,光耀宗廟,兒子只願與二弟長伴父皇膝下,為父皇解憂——還請父皇寬心,無生憂念。”

皇帝是個半道天子,太子這麼一說便觸動了他心中往事,只是礙著眾人面前,不好太過失態——儘管他此時也是夠失態的了。

陳侃本已在一旁看了許久,殿中內侍在開始爭論議事時便都被遣到殿外去了,他見勢頭不對,只好自個兒過來攙著皇帝回了御榻,看看父子彼此都無話,皇帝又只是一味想流眼淚,只好低聲問道:“陛下,那還是同往日一般讓中書檯擬了詔書送來?”

皇帝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這下饒是跟了他幾年的陳侃也有些糊塗了,卻聽皇帝說道:“罪己詔書···朕自個兒來寫,招安的文書,中書令同太子商量著辦吧,最後送上來朕蓋了印子,剩下的全由太子自決,不必再過問朕的意思。”

殿下眾人聽了,大都心下各安,只有蒲巧頗有些不服氣地跟著應了一聲“唯”,恰恰叫那皇帝一抬眼正瞧在眼中,便道:“事情也定了,卿等既各有差事便先去吧,四月發兵的事,太子先擬一份點將名單明日送來,茶馬絲綢的稅裡,也要留神,這稅開得特殊,因此不叫經戶曹裡,為的是即設即罷,不可成為定製;中書到時候多從戶曹借些好手——但要留心那些老吏,他們的手腳是做慣的,東宮也可派一二人盯著,這筆賬目是要緊的,不可下面又飽了私囊。子機想來無事,便留下來陪寡人說會兒話。會之,難為你急急被召進宮來,便去偏殿稍歇吧,待會兒詔書的文辭還要勞你一同斟酌。”

侍中陳侃應著,隨其他人一同向皇帝行禮告退了,殿中便只剩下皇帝和蒲巧二人。

“子機,”皇帝向那莽車騎一招手道,“此時無他人,咱們還跟以往在宛郡時一樣,你扯了那蒲團,給我做到跟前來。”

蒲巧訥訥應了,腋下挾了那蒲團——其實是繡著花草紋樣的淺綠厚布坐團——一小步一小步地挪過來,只道皇帝又要談心勸誡,也不敢坐近,只是坐了便先認錯道:“方才又給主子惹麻煩了,只是我蒲七七生來這個性子——”

回應的是皇帝擲下來一枚竹簡,還是剛從袖口裡翻出來的,直接拋在蒲巧懷裡,蒲子機一抬頭便看見皇帝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分明又是來問罪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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