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過一場小雪,廊外青石地上積著薄薄的一片白,映在昏黃的燈光下一團幽瑩靜謐,只聽得到小靴踩在青石地磚上的聲音。

瓊九提著一杆八角琉璃宮燈走在最前,陸惜低著頭邊走邊對著自己斗篷上的織翠花紋發呆。綺羅拿著一把羅傘落後陸惜半步,時不時抬起頭看一眼陸惜的神情。

轉過幾處迴廊,便到了一處淨室外,梅香、茶香和薰香纏綿在一起,從室中氤氳出來,和賞梅宴那日並無二別。

瓊九停了腳步,回身向陸惜一彎腰道:“殿下只要見女公子一人,綺羅姑娘同我去耳房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綺羅聽了並不言語,只是看到陸惜側過身微微點了點頭,才一禮稱謝,跟著瓊九去了。

屋內早已接了通報,一位宮裝佳人早已迎上替她打起大紅氈簾,路溪微微傾身探了進去,看見這位公主身披軟甲,手按腰間金腰刀,裡襯赤紅紗襖,滿頭墨髮用紅綢高束,綢尾墜著兩個鎏金小環,額前勒條紅錦抹額,錦上織金瑞雲豔豔生光;那雙極有裴氏特點的桃花眼在燭火光影間如兩汪水銀中含著點漆玄珠,秀眉挺鼻,面如堆瓊,唇若抹朱,一掃眼過來,與往日相見大不同,一下子就將陸惜驚在了原地,彷彿手腳都被定住了一般,一時沒有力氣動彈。

這位殿下卻綻顏一笑,又顯出幾分初見時的溫婉影子來:“原來是陸女郎,女郎莫怕,就請入坐。”

陸惜定了定神,與裴瑤見了禮,也勉強笑道:“非是惜膽小性弱,實在是平常不曾見殿下這般裝束。”

旁邊侍候的宮娥早已端著物什到岸邊擺盤奉茶。這回陸惜卻看真切了,原來宮中冬裝狼犺,她方才又心神不屬,是以竟未注意到這些宮娥都貼身穿了軟甲。

裴瑤淺啜一口茶,將茶杯在案上一頓,驚得陸惜心中猛地一跳,彷彿如擂鼓一般,全身血液都跟著停頓了一秒。

“女郎莫怕,是孤擔憂一路上不太平才如此打扮的,還未及更換裝束先教瓊九請了女郎過來一遭,不想驚著女郎了,倒是孤的不是。”裴瑤笑吟吟地說著,臉上卻不見絲毫歉意。

陸惜腦海中電光火石般閃過一道光,從前因她不熟悉禮法而未曾注意過的細節,顧清的欲言又止和裴瑤身為先帝孤女卻遠超當朝普通皇子皇女的尊榮,原著中一閃而過的片段,突然就串在了一起。

古來只有王侯稱孤,裴瑤在出嫁只是皇女,而裴瑤卻在她面前卻從來不曾忌諱,以及……

大概裴瑤以為她還是原來的那個陸惜,卻沒想到她這個半路出家的陸惜雖然有著原主的一部分記憶,卻終究不是土生土長的高門貴女,對那些皇室大族間流傳的秘辛傳聞從沒有那麼敏感。

陸惜手指一下有一下輕點著溫熱的茶杯外壁,有些無奈好笑地想到之前皇女的所謂示好,其實便是亮了似真似假的底牌向她暗示,只可惜那時她渾然不覺,今日才見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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