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娘進了屋,先是向著路溪彎身行了個禮,朝旁繡墩上坐了,偷著往屋裡一掃眼,見案後坐著的是個還未完全長開的女郎,半挽雲髻,斜插著一隻縷花銀釵,釵尾垂下流蘇,兩側如鴉鬢髮垂落臉旁,更襯得女孩冰肌玉骨,膚如脂凝,眉眼盈盈,唇若丹朱噙。而對頭呂管事則立在這位當家姑娘身後,兩眼炯炯有神,目光如炬般直直射向張大娘。

這時,綠錦含笑端著茶水來請張大娘道:“張嫂子辛苦了,方才正和小姐說起嫂子呢。嫂子這一年在莊上恐怕沒少勞心,難為風塵僕僕一路從京郊趕過來。”

張大娘連忙起身,笑道:“我一個腌臢老婆子,怎麼好意思叫綠錦姑娘來給我倒茶?真是折煞老婆子了。”

“您是我們陸府的老人了,這些年來勞苦功高,綠錦敬你是該的。”路溪這幾個月來見得人多了,如今也逐漸不再感到拘謹害羞,倒是大方溫和地同張大娘說道,“我年輕,沒理過什麼大事,陸宣讓我經辦這些,處處還要仰仗諸位管事。”

嘴上雖然客套,張大娘心中卻是無限得意,笑逐顏開地接了茶水,咂了咂嘴,便沒邊兒地奉承道:“小姐太客氣了,我們都是些笨手笨腳的,主人家慈心給我們體面,如今也是子孫繞膝承歡了。”

路溪輕輕揭過了這個話題,轉而道:“今年各莊上收成如何?”

張大娘從棉夾襖裡貼肉取出一塊疊了幾疊的熟絹布,上頭用毛筆寫著字,綠錦接了布奉到路溪案前

路溪看了看,並沒有看懂,上面寫著長長一串名目,也許是年貨,也許是別的什麼,總之路溪是看得一頭霧水,不知道這些東西能有什麼問題,會叫老呂和綠錦對張大娘如臨大敵。

倒是出於好奇,路溪伸指捻了捻絹布,輕薄柔軟,不知道什麼人放著好好的紙不用偏要拿布頭來寫字,這不嫌錢多嗎?

路溪雖然一臉在狀況外,旁邊的老呂和綠錦匆匆一掃名目卻都臉色大變。

綠錦原是陸宣生母的貼身侍女的女兒,母親得病不治後,陸母很念著多年主僕情誼,便將年紀尚小的綠錦養在身邊。有了這樣一層淵源,綠錦這四年來跟在陸宣身邊理了不少府務,管事們素來很尊敬她,也知道她是在府務說得上話的,很敬她幾分薄面。

當下,便聽綠錦埋怨道:“嫂子真是昏了頭了,莫不是欺小姐初來乍到,這樣的賬也敢報到主人家面前。”

張大娘立刻叫起屈來:“綠錦姑娘這可是冤了我了,今年確實是沒有什麼大旱大澇的,可是綠錦姑娘和呂管事恐怕也不清楚呢,小姐這一趟帶著多少人上京來,多少行物是我們莊上置辦了送到府裡頭來的?再說今歲頗有餘糧,公子先前就囑咐我們若鄉間人家有餘糧願賣便可多購些…我們不過是照章辦事,聽的正是主人家的令,哪裡敢自己胡亂做主?”

綠錦登時一豎眉道:“張嫂子這是要怪到小姐和公子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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