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張氏大娘：找麻煩的來了

張嫂子是今日才從莊子上趕過來的，還沒進陸府，就在角門的地方遇上了老姐妹。

老姐妹是當初和她一起被買入府的，家中窮得揭不開鍋，父母一狠心便將女兒賣給了人牙子，人牙子瞅著這倆丫頭老實肯幹又聽話機靈，臉子也算乾淨整齊，略略一打扮便送到了正在招丫頭的顧府，當時還是顧老夫人掌著中饋，瞅著這倆丫頭很是滿意，留在身邊調教，後來顧小姐嫁到陸家時就陪嫁了過來，配給了陸家的家生子，當上了管家娘子。四年前她們被派到京城來打理陸府在京城的產業，這麼些年來積攢了不少威信，後來陸宣到京，仍叫原先的該幹嘛幹嘛。

張大娘往常都是管著陸府在京郊一帶的各個莊子的，每逢旱澇還要在城中鄉中多往來幾次請陸宣的示下，年年日子過得舒坦得很，每逢過節年底各莊還會來孝敬巴結，如今聽說原先壓在頭上的陸宣離京遠出，換了一個不曉世事的小姐，更是有些飄飄然了。

不過今日她到陸府來卻不是為著旱澇，而是來送年底各莊的年貨，並些府中交代出購的開支賬目。

老姐妹見了她倒也不拐彎抹角，瞅著四下無人，邊拉著張大娘到隱蔽處，嘀嘀咕咕地說道:“老姐姐，你才從下頭來，可知近來府中新換了管賬的麼?”

“這個自然，你在信中說的我都記著了，好個不識錢貨的嬌小姐，我這次是打擂臺了。”張大娘遲疑了一遲疑，又道，“可是出了什麼岔子?”

老姐妹擺了擺手道:“不是要緊的事，只是有了些風聲，說綠錦姑娘和呂管事的打了主意要揪你的不是呢，好殺雞給猴看。”

張大娘聽了這話一瞪眼道:“這卻不好了，我素來聽說那綠錦丫頭是個牙尖會打壓人的，上年我來府中時乖孫女兒還同我哭了半天，我可有個什麼法子!姓呂的更不是個東西，前些月下來想翻我的賬，我這次撞到他們手裡，偏要倒楣了!”

老姐妹忙拉著她道:“瞧你，說著話呢，又急上了!咱們這位小姐可是菩薩心腸，同那位閻王是大不一樣的，最是好挾制了，你只要……”她湊近張大娘耳邊低語了幾句，張大娘聽得連連點頭。

“老姐姐，還是你有方法。”張大娘喜笑顏開，拉著老姐妹的手道，“先前你在信中交代的那些牛黃之類的，我已經帶上京來了，等見過了小姐，我就來看望諸位姐妹。”

老姐妹一聽這話便咧開嘴，一邊假意不好意思了一番，一邊又道:“我在府中常同咱們當日的姐妹說道，咱們這張姐姐的心是最好的，從來不肯虧了咱們這些一同經歷的老人，天可憐見的，還有那起子小人背地裡亂嚼舌根，真真冤死個好人!”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老姐妹便引著張大娘往賬房來了。原先陸宣在時，見這些管事通常在自己前院，如今換了路溪，自然不會偏要去侄子院裡算賬，倒是在綠錦的一手安排下，從鶴園裡打掃了一個寬敞屋子，新添置了些傢什，亮堂堂做了府中對賬的地方 ，如今張大娘自然也往此處去報賬。

還沒走近，便在院外叫兩個家丁攔住了，問是何人何事。張大娘還未進屋便得了個下馬威，心中大不痛快。通報了姓名，兩個形容尚小的丫頭才出來迎她，恨的張大娘幾乎忍不住要往地上啐一口，心中埋怨路溪架子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