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溪雖然疑心在陸宣身上,可畢竟沒得綠錦親口認證,便也不好妄下斷論,只是靜靜等著綠錦的下文。

綠錦那張清麗的小臉糾結成一團,最後說出來的卻是另一套話:“小姐恕罪,只是奴婢聽說這位晝公子是頑劣出了名的,如今卻要過給家主,可見他們又沒安好心。”

又?

路溪發現綠錦對陸氏長老是真的沒什麼好感。

雖然她也同樣對這些動不動拿禮法壓人的老古板們沒什麼好印象,可是顯然綠錦對他們的敵意更大。

不過這就不是路溪會在意的事情了,她繼續追問道:“具體言之,陸晝是誰家的孩子?”

綠錦忙答道:“小姐三叔祖家中本也是單傳,偏偏到了三叔祖孫兒這一代得了好幾個孩子,論起來和我們這一支是最近的了。”

路溪聽得頭暈眼花,愣愣道:“所以算起來是我的族弟麼?”

綠錦這才意識到自己話中指向不明,只好微微羞赧地補充道:“晝公子論起來……乃是小姐的族子。族中長老的原話是讓三叔公一支過繼一子來承長公子的香火。 ”

長公子?新詞啊!

不過路溪透過精確置換計算,很快想明白了這個長公子指的大概就是自己早死的便宜大哥。

路溪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在心裡感慨道:不愧是大家族啊,真亂。

倒是綠錦,見著路溪聽完後,不但一言不發,甚至還閉上了眼睛,立刻便有些急了。

“小姐,他們這分明就是欺負人!”

路溪擺了擺手,止住了綠錦的話頭,問道:“陸宣知道這事嗎?”

綠錦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信使是今早剛到的,如果沒有小姐的意思,府中自然不能瞞著小姐私下給公子遞訊息。”

路溪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綠錦倒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立刻起身幾步到路溪跟前跪下道:“小姐……可是怨綠錦上次私下給公子傳了信?”

路溪起身繞到綠錦身旁,笑道:“綠錦誤會了,我本來也是要同阿宣商量這事的。”

“只是,我想著府上這一來一去,我卻絲毫不知,想來確實是我太躲懶了,平白給你們添了麻煩。”

綠錦立刻低低道:“小姐言重了,小姐如此體恤下人,奴婢等定然不敢負小姐重望。先前若是府中奴才多有唐突,奴婢定然好生申飭他們。”

路溪蹲下身和綠錦平視,綠錦下意識想要躲閃,惴惴之際卻聽這位年輕主子溫和平易地說道:“綠錦多慮了,我確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她執著地要把綠錦從地上扶起來,然後一字一句地說:“我會在宮宴上同長姊說道此事,也會在給陸宣的回書中道明。

只是既然這是我長兄的家事,便不好再問別人了。”

綠錦低下頭應道:“小姐說的極是,奴婢曉得該如何了。”

路溪微笑地看著綠錦行禮退去的身影,心裡盤算了一下顧夫人會怎麼看這件事。

好吧,她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好了。論理,這種事情恐怕本來也輪不到她們來置喙。

而且,她剛開始的時候也真的沒有想敲打綠錦的意思。

她就是單純想問一下陸宣知不知道而已,字面意思。不知道綠錦怎麼在短短几秒鐘裡腦補了這麼多……

想到這裡,她轉而嘆了口氣,回身坐到案後,招呼一旁的綺羅來幫著磨墨,然後開始構思起怎麼優雅而不失禮貌地告訴陸宣:

我,陸家二姑娘,又要多一個侄子了。

大概是今年陸府表現出了明顯的迴歸意圖,據綠錦雖說,來府上打招呼見個面兒熟的多了許多。

不少夫人更是帶著自家女兒上門,搞得路溪一直有種在相親的錯覺。

終於又送走了張夫人後,路溪癱倒在矮榻上,有氣無力地想著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再有誰來,姑奶奶還就不伺候了!

路溪正在這頭暗暗賭誓發下宏願,轉頭便見綺羅進屋來稟道:“小姐,顧府的人來了。”

路溪:“……”果然這人吶,話不能說太滿。

她一個鯉魚打挺從榻上跳起來,催促道:“先讓人領他們到前廳喝會茶,只說我一會兒就去——綺羅綺羅,help,快來幫我理理頭髮。”

綺羅依言上前,她已經習慣了自家小姐是不是異於常人的語言表達,只能暗暗祈禱小姐可千萬別到外人跟前也這麼隨性便好了。

綺羅正胡思亂想間,忽的又聽小姐發問:“顧府來了誰?”

“嗯,顧府大公子,顧府大小姐,還有顧府二公子。”

路溪下意識地把心裡的疑問說了出來:“陸宣不在府上,顧府兩位公子來了我怎麼安排他們,這又不是上次在顧府那般。”

綺羅一聽,便明白了路溪顧慮所在,忙笑盈盈地說道:“小姐不必擔憂,按說起來顧府公子是您外甥,這逢年過節拜會府上,難道還有那起好事小人敢說什麼嗎?”

路溪點點頭,想著既然大家不介意那就好,她還以為這個世界裡禮教特森嚴呢。

說來,這幾個月她同顧清倒已經差不多廝混熟了,只是對於顧府大公子和二公子倒還真沒什麼瞭解。

只偶爾聽綺羅每晚和他八卦,說顧家大公子是舉京聞名的仙人,顧家二公子則是舉京聞名的閒人。

這顧家兩崽子,生動形象地體現了物種的多樣性。

不過話說回來,她還以為江珩才是那個舉京聞名的閒人呢。畢竟這有他,那有他,可不正是十處敲鑼,九處有他麼。

等路溪來到前廳時,才發現顧家三子無一例外的——都在喝茶。

對哦,她是說請他們先喝茶來著。

天知道她從屏風後面轉出來那一刻,她望著顧家人,顧家人望著她。

當所有人都面面相覷時,就只有老天才知道這是個什麼大尷尬場了。

好在顧家人都很有點急智在身上,立刻便斂了神色起身見禮。

路溪也半尬不尬地回了禮,大家便都落座開始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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