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高林,積雪未消。南溪地處江南,雖是寒冬,也見樹木蒼翠鬱郁。松鼠在枝葉間跳躍,灑落下紛紛揚揚一片白粉。

陸惜緊了緊身上的撒花天青緞斗篷,微微側頭看向身邊同行的女伴。魏令窕稍稍先她半步,也是披著藍緞斗篷,白滾邊上繡了鸚哥綠瑞雲紋,斗篷底下一對黃麂皮小靴,全身也做尋常一般打扮,只有腰間用艾綠絛繫住裝袖箭的繡翠團花藍緞箭囊,垂在左手邊,裡面裝了十幾枝極精巧的袖箭,箭桿上還刻了名字;右手則持定一把鎏金弩弓,隱在斗篷裡。

麂皮踩在雪上,碾出透著草色的冰鞋印子。幾日前一場難得的大雪,連夜封了山路。這幾日廟中與山下日日點出人手去掃開山徑上的積雪。

沿著林子走了一段路,便有一座由幾塊大石頭壘成的天然望臺。魏令窕先踏到了石上,回身搭了把手將陸惜也一併拉了上來。二人登高望遠,越過底下重重樹林,看到整個南溪縣屋舍儼然,萬家炊煙,雖然鄰郡紛亂迭起,南溪縣中卻還是一片安居樂業的祥和景象。

也許是靠近南溪佛塔的原因,縣中百姓家家供奉著佛龕,日日奉香,一片昇平,與外間紛亂似是兩個世界。聽聞了禪師要來南溪佛塔講經後,自是人人歡喜,都欲待到經會時一睹禪師風采。

再遠望去,便是濛濛一片連綿山巒了,陸惜想起上次經過的臥牛山,大概也正是在那一帶。

石上寒風正猛,兩人站了一會兒便回去了。山中無事,除了廟裡和尚依舊唸佛修道 ,餘人大都也覺空閒。

然而,此時廟裡郜縣令所居淨室中的景象卻完全與別處不同。郜成主南溪縣事已有大半年了,此時正在屋中來回踱著步,突然停下來向著府吏低聲喝道:“都是你這沒好歹的,教本官不必禁絕南溪人民來聽禪師講經,如今卻怎麼是好!”

那縣尉是個老於吏事的,雖因久來無人舉薦而居於下流,可對利害卻全然不馬虎,當下便道:“縣公,您當日既已應允了,這令書文告也都下了,還管它做甚麼?”

郜縣令氣得發抖,大罵道:“你們這些天殺的滑頭,怎麼當日不告訴本官他要來?如今山上這些人,哪個冒犯得起,別說你了,就是我也只有唯唯…倘或他給人認了出來…你呀,你呀!你們必然是私下串通好了,只一心欺瞞本官!”

縣尉早知這郜縣令的脾氣秉性了,也並不回嘴,只是堆起笑臉道:“小人怎麼敢欺哄縣公?小人本是想著南溪素來好齋禮佛,遇上這等盛事必然削尖腦袋也要擠來的,哪裡禁絕得住?小人也是方才接了訊息才知那兩人要來的。縣公,小人雖有千萬般不是,這句話確實出自一片公心誠意:須知那夥人不是好惹的,今日若不允了他們,來日他們前來報復,咱們這南溪可就永無寧日了啊!”

郜成緩緩坐下,細細一思量,也只好略一點頭道:“這山上都是咱們國中為首的大家的子弟,諒他們也不敢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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