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站長蕭璆正在追著12頭頑皮不肯排隊的大熊貓。

“蕭站長,秦領導沒有等到您,他說已經出發上山來尋您。”

“秦領導還交代,他會幫您一起把12頭離家出走的大熊貓帶回去,讓您放心。”

蕭站長一手提著一隻大熊貓的後脖頸,另一隻手的大熊貓又掙扎逃脫了。他往往復復,一邊抱,一邊被掙扎逃脫,手都不夠用,像極了狗熊搬苞米。

十幾頭可愛的小團,小小團,迷你團,快樂地原地搖頭晃腦,故意逗他玩。

氣喘吁吁的蕭站長,嘆了口氣,累得一屁股坐下來,“秦師兄忒慢了。”

“蕭站長,秦領導的助理說他已經到舊廣場老參道口了,好像因為什麼事情耽擱,沒上村口來。”

一開始,蕭站長也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但他猛地轉念想到,昨夜他悄悄跟著恩師上山。解憐客走的就是老參道,然後在千年風水樹後盤坐了一會兒。

秦子愁向來說一不二,嚴格待人更嚴格律己,如同可怕的修煉閻王。

嚴苛到變態的秦子愁,晉升速度極快,已經做到區裡幹部。他是恩師解憐客的毒唯,平生最討厭兩種人:一種:不好懷疑接近解憐客的女性追求者。第二種:給解憐客落井下石敗壞他名聲的唐小蘇!

自律到瘋狂的人,會突然不守時?會被事情耽擱?

蕭站長內心咯噔一跳,該不會,解憐客還在風水樹後道沒離開吧?

這一吹,可是一整夜的冷風,正常人都受不住……

他猛地跳起來,趕緊往舊廣場趕。

“快去,接人去!”

他一邊狂奔,心中一邊暗暗祈禱:唐家么妹應該已經回老宅院了吧,千萬別碰見秦子愁這個瘋子啊,千萬別!

不然,秦子愁會用菜刀砍了唐家么妹,他都相信。

……

但蕭站長不知道的是,唐蘇已經正面碰見秦子愁了。

而且,她還對秦子愁的敬重男神,以如此好死不死自上而下的強迫姿態。

令人血脈賁張的一幕,讓秦子愁幾乎是以野牛咆哮的憤怒,頭皮炸開,怒吼。

“放開他!”

“唐小蘇你這個瘋女人!”

他佈滿血絲通紅的眼睛,吃人的怒吼,讓唐蘇下意識打了個冷顫。

大團子幾乎是同一時刻,猛地衝上去和秦子愁猙獰對吼。

嗷!

奶兇奶兇的大熊貓,和同樣憤怒的小紅狐,紛紛炸毛弓背,第一時間擋在唐蘇面前。

那維護的護犢子架勢,十分明顯:

甭管你是哪門子區裡幹部,領導,天王老子來了也甭想動我的小姐姐一下。

唐蘇心中暖暖的,被保護的感覺,真好啊。

秦子愁見到唐家姑娘的時刻,做足了心理準備,但還是憤怒的拳頭都在顫抖。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他因為唐家未婚妻對解憐客的落井下石,拉橫幅“騙婚”的侮辱,恨透了唐家人。就連區裡都覺得口碑很好的唐婉,也被他連累著憎惡上。

他手刃殺了唐蘇的心都有。

這時候,解憐客溫和的聲音,打斷了兩人凝固的氣氛。

解憐客是個溫柔強大的人,哪怕面對如此難堪的場面,他依舊淡定處之。

“小秦,無妨。你回去罷。”

唐蘇手還撫住他稜角分明的下頜。他虛弱的沒什麼力氣,乾脆任由她叩住下頜,吞嚥藥酒的每一口,他都要忍受內臟被重錘的痛苦,但他能感受到漸漸溫暖的肺腑,知道唐蘇是在救助他。

兩人動作依舊親密,沒有因為秦子愁到來,出現一點變化。

這讓秦子愁震驚瞪大眼,感覺渾身像是被淤泥裹成一團,有無數憤怒的怒火,無處發洩。

恩師居然,是願意的?

他想到區裡年輕女主任悄悄接近恩師,被冷麵驅趕:“你越界了。”

但現在,恩師看上去,就連“請自重”都沒說出口,反而很淡然?

強烈的對比,讓他驚訝地眼珠子都能飛出來,大跌眼鏡。他本以為恩師解憐客同他一般憎惡唐家么妹,沒想到,解憐客非但沒有拒絕她,還任由她一口口慢條斯理地喂酒?

他虛弱地仰起頭,自下而上接受酒液,哪裡像是他被糟蹋,反倒是像……一種情調?

秦子愁狠狠深吸一口氣,捏緊拳頭告訴他自己:

要淡定!

一定要淡定!我如今可是區級幹部,不能和罵奶奶罵親媽的瘋女人一般見識。

恩師肯定是不情願的,他那麼潔淨的一個人,怎麼會被一個陰險惡毒的瘋女人這樣對待,她怎麼敢的啊!

他自我攻略只維持了片刻。

啊呸,淡定個屁!

解憐客嘆了口氣。他嘆氣聲如通透綽約的微風,帶著獨特的倦怠。

他剛要繼續驅離秦子愁,抬眸對上唐蘇狡黠的眨眼。

唐蘇對他擠擠眼,睫毛輕顫,笑的露出一個梨渦,好像在說:你別動,看我的。

解憐客心中都有些好奇。

秦子愁向來倔強頑固,對人對己嚴苛到幾乎變態的不近人情,這才坐到區裡高位。秦子愁人前人後只聽他的話。唐家姑娘有什麼辦法,能驅趕秦子愁。

兩人罕見的露出同一種無聲的默契。

唐蘇深吸一口氣,做足充分心理準備後,開始放飛自我,開始渣女發言。

她輕撫過解憐客線條分明的下頜,轉頭看向秦子愁,奇怪道。

“我和我未婚夫親近,關你屁事。”

“我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正兒八經的訂婚夫妻,別說我喂酒,就算我對著未婚夫親下去,又怎麼樣?”

“我親我未婚夫,你配管嗎?你管得著嗎?犯法嗎?還不走!”

三連反問,霸氣外露。

就連向來以毒唯瘋子出名的秦子愁,都驚訝地遲疑了一瞬,竟然真的後退了半步。

就這麼後退的半步,退出了靈性。

唐蘇嗓音冰冷,繼續道。

“小秦,別沒大沒小喊我名字。按照輩分,你還得尊稱我一聲師孃。”

喊前輩名字是村裡大忌。

尤其是恩師的未婚妻,得加上名諱敬語。當得起一聲師孃。

瞬間,秦子愁臉色煞白,腿腳發軟地又後退半步。

他臉色鐵青,複雜的眼神十分精彩,好像做夢也沒想到會有今天。

小秦?

他身居高位,區里人都要恭恭敬敬喊他一聲秦領導,他居然被他一直鄙夷唾棄的女人,罵了?喊小秦?

而且還是罵得狗血淋頭,還是當著他恩師的面罵?

而恩師居然一個維護都沒有分給他?

唐家么妹罵他,恩師解憐客居然在低眉微笑?這是在維護唐家么妹嗎?

秦子愁第一次心中冒出一個讓他顫抖的念頭。

或許,恩師解憐客,對唐家么妹不是毫無情意。

也是,明明是父母之命的正經未婚夫妻,怎麼會毫無情意呢?難道今天他的急眼,只是他們情侶間PLAY中的一環?

這句師孃,他打死都喊不出口。

唐蘇霸氣外露,狠狠瞪他一眼。

“還不滾。”

秦子愁驚的瞳孔都在震動,這輩子沒那麼憋屈過。他偷看解憐客一眼,然後低頭變得溫順恭敬,居然真的一瘸一拐地滾了。

他走得踉蹌,好像魂都還沒收回來。直到他走遠了,唐蘇才聽見遠遠的山下竹海傳來憤怒憋屈的咆哮。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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