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衍用手撐著沙發,攙扶著站了起來。
兩個個子差不多高的男人又開始了久違的眼神對視。
“你...你們能不能坐下好好說。”我在一旁察言觀色的小聲試探道。
兩人同時看向了我,隨後還真彼此拉開了一點距離。
“想必你早就看出來了,我和雨落之間不一樣的關係。”
陸知衍故意對著宋欽澈說著略帶挑釁似的話語。
宋欽澈也不甘示弱的回懟了過去。
“於我而言,沒有肌膚之親的關係,都算不上是不一樣的關係。”
說著,還特地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臉頰。
我的臉頓時燒的通紅,拜託,給我留點面子好不...
現在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我和你宋欽澈發生男女關係了。
尤其是舍難憶,還被他看到了。
陸知衍的嘴角微微顫動,好似隱忍的看了我一眼,隨後深吸了一口氣,重新看向宋欽澈。
“你不要太自以為是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能抑制她身上的黑斑,雖說不怎麼光彩就是了。”
“那我也要謝謝你,幫雨落撿回了一條命,苟延殘喘也是你自己的選擇。”宋欽澈冷冷回道。
不是,這什麼跟什麼,這倆人就不能好好坐下來說一句話嗎?
為啥每次倆人一見面就像是吃了槍藥一般。
宋欽澈這樣就算了,但陸知衍是為什麼?他這個樣子很難讓我不誤會好吧。
明明說是我的哥哥,整的跟我是他的女朋友一樣。
“哎呀,你們別這樣了,澈哥,陸知衍說幫我找到了一顆魂珠,讓他替我承受這種病痛,我真的很愧疚,你們別吵了。”
我無可奈何的插進了兩人的中間,低著頭說道。
“你不用愧疚,雨落,哪怕從我記事起就知道了這件事,我也沒有任何覺得是被強迫的想法,直到現在,我都是心甘情願的。”
陸知衍溫聲對我說道。
我疑惑的抬起頭看著他,“為什麼?”
他遲疑了片刻,露出一抹淺笑。
“因為...你是我的乾妹妹,我想讓你開心的活著。”
“哼,乾妹妹。”
宋欽澈不屑的背過身去。
“澈哥,你是已經知道了我和陸知衍綁命的事情嗎?”
我輕輕拍了拍宋欽澈的肩膀。
“我上次跟你說想確定的事就是這個,他身上散發著極陰之氣,還糅雜著些許你身上的狐魂之氣,若非綁命,就不會被我察覺到。”
宋欽澈揹著身子冷聲道,語氣十分不滿。
“狐魂之氣?”我小聲重複了一句。
“我的前世就是齊天道長所說的九尾妖狐對不對?”
“澈哥,我希望…我能知道…”
宋欽澈停滯了片刻,卻依舊沒有轉過身來回答我的問題。
陸知衍見狀,把我拉到了一邊。
“他不告訴你,我告訴你。”
“你?你怎麼會知道?你不是跟我同歲?”
我驚疑的望著陸知衍。
正問著,宋欽澈又一把將我拽了回去,義正言辭的對我說道。
“我就告訴你這一個問題,其他的都與你無關了,你只需要找回你的魂珠就好。”
“你的前世,正是那隻九尾妖狐,法力無邊,極致妖靈。”
我嘴巴微張,不可置信的看著宋欽澈。
雖說早有預料,但是真的確定自己的前世竟是一隻九尾妖狐時,心裡還是起了波瀾。
九尾妖狐...
我真的是一隻邪物,連宋欽澈都無法觸碰我魂珠的邪物。
“我只希望你開心,前世的事已經與你無關了。”
宋欽澈扶正了我呆愣的臉頰,滿眼真摯的看著我,再次重複了那句“與我無關”。
我靜靜凝望著宋欽澈,可我總覺得,他的臉上寫滿了我看不懂的失落與憂愁。
“嗯。”
我回過神來,點了點頭,“我不問了,我這輩子都還沒活夠,不關心上輩子的事。”
隨後又轉過身看向陸知衍。
“陸知衍,我很抱歉讓你承受了不該你承受的痛苦,現在我唯一明白的就是,只要我的魂珠找齊了,你的病是不是就能好了?”
陸知衍的眸光驟然縮了一下,又眼神閃躲的對我說道。
“按理來說是的,但是,我不介意我的病。”
“變態。”宋欽澈又不知從哪想出來這麼一句詞,根本不經過大腦就說了出來。
我這會是真的有些無語了,有些慍氣的瞪著宋欽澈。
“宋欽澈,如果現在承受病痛的是你,別人這麼說你,你作何感受。”
一聽我喊他的全名,宋欽澈明顯有些愣了神,“你...”
“你什麼你,如果我的存在會讓局面變成這個樣子,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我依舊不甘示弱的回覆道。
可能是壓抑久了,還是第一次敢這麼直觀的表達我的內心。
軟柿子還有被捏爆的一天呢,何況我何雨洛,本來就不是什麼軟柿子。
宋欽澈明顯是被與以往有所不同的我給怔住了,沉默了許久,才幽幽擠出兩個字。
“抱歉。”
我嘆了口氣,算了,宋欽澈也不過是個活了幾千年的“小孩子”罷了。
陸知衍倒是沒有跟宋欽澈一般計較,走到一邊拎起了地上的“舍難憶”。
可剛一拽起蛇的尾巴,那條蛇就像是被拽住了命運的後脖頸一樣,不停扭動著身軀。
沒一會兒就重新變回了舍難憶的人形。
除了宋欽澈,我和陸知衍都驚在了原地。
只見舍難憶頂著兩個紅腫的熊貓眼,整個臉也像是被蜜蜂叮腫了一樣,本來紙白的臉愣是被揍成了青紫色。
他一看見我,就立馬上前向我挪了過來,指著自己的臉,委屈道。
“寶貝兒,你看宋欽澈這破龍乾的好事兒,他殺我族人,搶我錢就算了,我這麼一張引以為傲的臉也被他打成這樣,你可要替我撐腰啊寶貝兒。”
說完,就捂著自己的臉斯哈斯哈的哀怨了起來。
我看向一旁還在發愣的宋欽澈。
“澈哥...你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該教訓的,也不是第一次犯事兒了,之前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還越來越過分了。”
宋欽澈這才回過神來據理力爭道。
“啊?”
我聽著宋欽澈的話又看著委屈巴巴的舍難憶。
“舍難憶,其實,我一直都想問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你劫持我我可以理解,但你為啥要引發蛇災呢?”
舍難憶狂笑一聲,瞬間感覺臉也不疼了似得,一下來了精神。
“我跟你說,寶貝兒,我就是為了噁心宋欽澈這條破龍才這麼做的。”
“...噁心他?”
我抽了抽嘴角,瞥了眼一旁同樣無語的宋欽澈。
“寶貝兒,他當初和那個狐雪落負了你,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我爭搶投胎轉世的你,我覺得他配不上你,我要時不時的噁心他,讓他連積功德的時間都沒有,讓他連二重身都維持不了。”
“這樣,你就是我的了,寶貝兒。”
“啥啥啥?”我是越聽越迷糊。
“負了我?投胎轉世?狐雪落又是誰?然後,我幾個投胎轉世?”
“我告訴你啊,那個狐雪落...”
還沒等舍難憶說完,宋欽澈對著他已經紅腫的熊貓眼又是一拳頭。
舍難憶再次直直的倒了下去,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但不知為何,可憐他的同時又鬆了口氣,生怕他對宋欽澈瞎說什麼。
“交給你了。”
宋欽澈走到陸知衍身邊小聲說了句,就拉著我去了門外。
“他說的狐雪落是誰?還有什麼投胎?”
我納悶的望著宋欽澈。
宋欽澈的臉色微微下沉。
“不管是誰,我從未負過你,也從未騙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