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了飛機,走出去的那一刻,太陽的刺激我的眼睛讓我睜不開眼,本能的用手去遮。新鮮的空氣包裹著我,我大口的呼吸著,一種久違的安全感貫徹我的全身,我沉溺於其中,無法自拔。...

我坐上一個計程車就往以前他的住處趕,車上的顛簸說實話讓我有點不適,司機倒十分愛說話,開不久就詢問我從哪個國家回來的呀,我說是美國他眼睛裡放著光,更想與我說話,我其實話是比較少的,大多數是他在講,說像我這樣出國留學的這好那好,其實我心裡知道,我並不好,我從未因我是留學生而感到驕傲,但是他卻莫名的將我抬舉到一個很高很高的高度,我很想接受但是我不能。

等我到達時,差點沒有認出來,那裡已經被拆了,我打聽了才知道那裡已經換了個樣子,已經變成了一個地鐵站。我這個時候才知道我已經和他疏遠瞭如此之久,我開啟手機翻看他的聊天記錄,才發現已有一年之久沒有跟他聊天了。就在我正愁於如何找到他時,一個資訊傳來:“是一個醫院的名字。”

我不由得想到他生了什麼大病,連忙又往那裡趕去,當我推開那扇門時,他正對著窗戶那邊側躺在病床上,窗外有棵高大的樹,分不清品種,只知道他很常見,那棵樹長得很茂盛,綠油油的葉子就像在身上穿了件最大號的衣服似的,陽光透過縫隙照了進來,照在這個空氣並不算十分流通的房間裡,撒在地上能看見的也只有幾個零碎。

我慢慢的走了過去,他也聽著聲響轉過頭來,我們四目相對,都遲疑著不敢相認,他比以往瘦了,將他那精緻的面部骨骼完全的顯露出來,給人一種滄桑感,他的眼睛裡已經沒有往日的那種精氣,相反是一種乏力感。時隔三秋,卻判若兩人。

他開啟他的喉嚨,不算乾淨的嗓音出來:“你怎麼知道這裡的?”

“萬初怡,應該吧。”我走到他的床邊坐下。

“這樣啊,這麼說你們已經見面了。”他看著我,懷著期待的說道:“你比以往更帥了,如今過的怎麼樣,有沒有成為音樂家?”

“音樂家算不上。”我淡淡的說道:“你呢,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得的什麼病?”

“嗨,小感冒而已,累的。”他起身,笑著說:“我們這麼久沒見了,應該好好聚聚。”說完就要下床要換衣。

“真的是感冒嗎?”我跟上去繼續問。

他皺了皺眉,有點生氣的說:“我只不過是瘦了點,嗓子最近有點不舒服而已,再說我這不站著跟你好好說話嗎?怎麼,你想我生大病嗎?”

“哪有。”我說,還想說但又說不上來什麼了,也就只好閉嘴了。

我們到了一個清吧,點了兩杯雞尾酒,坐下來,臺上一個女人彈唱著一首民謠歌曲,她的嗓音清脆悅耳,十分乾淨,給人一種舒緩的感覺。我想臺下不少有人是為她而來的吧,多數沒有伴侶的男生都是一邊品嚐著酒一邊不時看看她,每當她彈唱完一曲時都會有掌聲響起。

“音樂家要不要露兩手?”言凡用胳膊碰了碰我,壞笑著說道:“用你的歌聲征服他們,她的掌聲搶過來。”

“我是彈鋼琴的。”我淡淡的說,“之前我一直以為酒吧就是那種放個聲音大到能將幾百平的空間都弄得讓人心煩的音響,有錢人左擁右抱,桌前擺放著幾箱啤酒,享受著閃爍的五彩燈不時照在他的臉上。現在看來是我的偏見了。”

“哈哈。”他聽了我所說不禁笑了笑,對我說:“其實是有那樣的,至少以前我就經常待在那裡的,只是面對你這樣的文化人,我也得給你有點不同的。”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說錯了。”我知道自已說錯了,連忙道歉。

“跟我就不用這麼拘束。”他喝了一口說:“其實我已經不在乎那麼多了,再說之前你不也說過了嗎?”他開始醞釀起來,清了清嗓子,把嘴巴張大:“你怎麼能做這行,當鴨你就這麼願意嗎?這錢你花的安心嗎?”

聽到這話,我不禁低下頭,無地自容,回憶開始衝擊我的大腦,那時候我已經上高中了,言凡則在外面打工,有一天他約我出去吃飯,我起先是拒絕的,我知道他的不容易,出來不久花錢的地方多,但他堅持,我也只好找我爸要了兩百塊,跟他走在這老舊的石板路。

開始時,看著選單上那數字,我的心裡滿是忐忑,眼睛裡滿是猶豫,他應該看懂了我的猶豫,自已倒是隨意的點,嘴裡說著:“點啊,別猶豫。”

我小聲的說:“我只帶了兩百塊,我看這裡的菜都蠻貴的,要不咱們換一家吧。”

他聽了我說的這些話更加的放的開了,將大部分的菜都點了一遍,嘴裡說著:“放開了吃,掙錢不就是為了此刻嗎?”

這個時候我寧願服務員走遠些,我看著他手不停的勾著,心裡慌張,服務員倒是沒有說話,等他終於勾完之後,她看了一眼然後鞠了一躬就走了。看著這些菜不停的上來,我心裡仍有點不放心,聲音也放的開了些,再次重複:“我只帶了200,要不我們現在跑出去吧,反正沒有吃。”

“好了,我知道你在憂慮什麼,等我,我這就去結賬。”他下樓去了。當時我其實是有點慌的,腳忍不住的抖,幾乎每過一分都是煎熬,當他上來時我恨不得抱住他不願分開。在吃飯時,看著鍋中翻滾的紅湯,鮮嫩的毛血旺夾起不敢太使勁,頭上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或許是鍋中紅變成了唇紅豔,此時他的嘴唇比以往都大些,倒有些滑稽,我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問我笑什麼,我笑著說:“你的嘴唇腫的有些厲害。”

他則不顧這些,接著夾起鍋中的食材吃起來,說著:“有這麼厲害嗎?看來這個火鍋是有些辣。”

我則笑著說:“或許是吧。”

等我們吃完飯了以後,終於走出了那個悶熱的空間,一走出來那涼爽的風襲過我的臉,愜意感滿滿。那天我們幾乎吃遍了一整條街,花費至少上千了,但當時我們玩瘋了,根本沒有在乎這些,只是想著玩,那天的場景我至今難忘。商鋪的黃色燈光,照亮了我們的路程,遊客的歡笑聲,讓我們不禁高興,讓我感到快樂的是這人火氣還是這裡的美食呢,但我想應該是賞遍千花,不及有你。等我們什麼都玩了一遍後,什麼都吃了一遍後。我才想起今日的開銷,我在腦海裡簡單過了一下,又看了看手裡的兩百塊錢,不禁寒酸。

“那個,謝謝你啊,我想我手裡的錢大底是不夠的。”我將二百塊拿出來,“但後面我會想辦法慢慢還的。”

他看著這些錢,不禁一笑,將錢推了回去“餘生還長,不急當下,以後你再請回來就是了。”

“好吧。”我當時回答。

這個碩大的城市有多少夢想又有多少悲哀呢?霓虹燈的照耀下,照亮了多少人的路,又照亮了多少人的影。有的人靠路活著,有的人靠影子活著。

好吧,如果說可以重來,我想我不會說出那句話,在偶然的機會下,我知道了他並不是一個打工人,而是一個肉體工作者,當我知道這個訊息後,我是驚訝的,但又是合理的,之前他的揮霍似乎都解釋的通了,我痛罵他:“靠肉體賺錢的人渣。”我吼得是那樣的大聲,那樣的絕情,他的酒勁一下子就醒了,臉也突然變得煞白,他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你以為我願意嗎?你以為我願意嗎?”還沒得傾訴他的苦,他的哭聲先到來,他埋頭痛苦起來,想以此來把自已的哭聲埋起來。我的心一下子就顫了一下,我慢慢的走到他的身邊,抱住他,我已經忘記了那時候我在想些什麼,有可能什麼都想了,也有可能什麼都沒想,我不知道那晚是如何過的,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我望著天花板,他的哭聲作為伴歌,為這寂美的夜色寫出一部不朽的夜曲。

如今我看到面前的這個男人我更不知以何樣面對。

“人活著太過清醒就是不好啊。”他喝完一杯酒,對酒吧前臺說:“那個唱歌的姑娘,待會能叫他下來嗎?”他將幾張鈔票推了上去。

前臺接過,臉上立刻笑了笑,我不禁說道:“這錢你倒不如直接給他。”我想他是聽到了,笑容立刻散去,轉過頭去,我該說我是擅於觀察呢還是不是,他雖速度很快,但我還是在他轉過頭的瞬間看見他眼裡的恨意。

“哈哈,給誰都一樣,只要目的到就行。”說完他又喝了酒,不一會見底了。

那個女孩走到前臺,在言凡的旁邊坐了下來,她的頭髮不長不短,剛剛過肩,穿搭通體黑,很常見的感覺,她的長相也不算出奇,開始時,我以為他是寂寞了,需要一個女人來陪伴。

他為她點了杯酒,向她握手並誇讚她:“歌唱的不錯嘛。”

“謝謝。”她笑著回答。

“這位也是個學音樂的,剛從美國回來,是個音樂家。”一上來介紹起我來,眼睛也從她的臉蛋上移到了我的身上。他示意我跟她握手。

“你好,我叫陶白。”我伸出手裡來。

“你好,我叫夏曉。”我們相互握手。

估計剛剛那個吧員聽到了我的身份,也湊過來想聽聽我們的對話,臉上表現出好奇,絲毫忘記了之前我的所言所語。那個女生因為我的身份,也表現出了強烈的交談慾望,我從我們的交談中得知她還是一個大學生,在這個酒吧做兼職,我們聊的其實侷限性很多,能聊的也沒有多少,但她不放棄,盡力的找話題跟我聊,而我大多數就是應喝。她問我美國的生活怎麼樣,我也只是簡單的回答:“也就那樣,到哪也是一樣。”

“那你應該認識很多人吧。”她又說。

“不清楚,我想認識我的人會比我認識的人多。”這句話我都不敢相信這是我說出的,這種無心的言語我看不清其目的,或許在她眼裡這個就是一句顯擺語句,我其實不太願意在外人面前這般顯擺。

“這樣啊,那可真是厲害。”她也只是道出這般言語。

我們從酒吧裡走出時他笑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說:“嗨呀,地位高就是好呀。”

“為什麼這麼說?”我問。

“你不知道嗎?你或許沒有看到那個吧員,恨不得端個凳子坐在你的旁邊聽,還有個那個女孩,明明你講的都很平常,但是她仍還是像聽聖旨似的,真是話不重要,說的人才是重要。”

“嗯。”我點點頭。

“走吧,時間還早,去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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