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勢眼瞅著越來越大了,同時還伴隨著巨大的爆炸聲。

就這樣被燒死的話,會很痛的吧……從小到大我最害怕的就是磕磕碰碰什麼的了,真沒想到自已現在要看著自已葬身火海。

但其實我的思考更多的還是集中在他稱自已是“持有‘神速’密語”什麼什麼的這句話上。

真是常見的套路啊,不論是正派還是反派,只要和一些稀奇古怪甚至有點拗口的代號掛上鉤,那群人身上的氣勢(其實我更想說X格)就會直線往上漲。我也有在自已的漫畫里加入了一些意義不明的稱號,得出的結果是——即使到了現在,人們也能接受並且很歡迎這一套。

唔,如果舉個最常見的例子,那應該就是“七大罪”了吧。

七個能力超群的人被冠以七個大罪,在人們面前報上名號的時候,就會說“我是憤怒之罪的誰誰誰……”來震懾住對手,還能讓聽說過自已的人忍不住誇讚自已的輝煌,襯托出自已的名號是多麼的響亮,是個走到哪裡都會被人尊重上幾分的人。

壞了,我又扯遠了。

其實我只是想說,既然他都這麼說自已了,那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和他一樣持有密語的人會不會還有很多?

強烈的直覺告訴我十有八九是這樣的。

但也和我沒有什麼關係了,因為我啊,今天就要把自已交代在這兒了。

我與他四目相對,即使是在這麼近而且光線如此合適的條件下,我也依舊沒有看清楚他的正臉。

在我眼裡,他的五官每時每刻都在不停地變化著,有時候像一個年輕英俊的青年男子,有時候又像一個耄耋之年的老人。還有好幾次,他竟然從他的臉上看到了古代王室的女舞者們才有的柔美。

但無論怎麼變化,唯獨那雙澄澈的眼睛。只有那雙瞳孔略微有些灰色的眼睛,始終沒有變化過。那種冰冷的眼神就好像他什麼都不怕一樣。

即使是現在這樣,他也平靜如水嗎?

“好了陳安陽,不得不說你的想法確實很不錯,這樣看來,我確實被你給抓住了呢,你看,我不管怎麼甩都掙脫不開。不過嘛,我看你還是沒有把所有的情況都考慮進去。就這麼和你講吧,我現在就能找到二十種有效的辦法破解現在的局面。”

“哎呀呀,先不說你這傢伙是不是真不怕被火燒死。你的雙手都被刺穿了啊,好歹也表現得痛苦一點才好啊。你這樣很不尊重人誒,搞得我像是做了這麼大的覺悟,到頭來全都白費了一樣。”

“哦?難道不是這樣嗎?”

“你這小子不會是個沒有痛覺神經的仿生人吧……”

“你就算是這樣了,嘴上的功夫依舊了得啊。不過很遺憾,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且和你一樣,還沒有接受過任何義肢改造。告訴你吧,我之所以對痛苦表現得如此淡定,不過是我早已見識了更殘酷的痛苦罷了,深邃又黑暗,觸目驚心,身體和心理上都是。”

“不要突然把氣氛搞得這麼沉重啊。我們可是正能量的小說。”

“每個人都有一段不願意回憶起的過往,陳安陽。所以我們才會給洪毅一次機會,讓他能夠報復回去,這樣他才有底氣接著活下去。你以為那些人是怎麼到這裡來的,早在洪蕊自殺的當晚,我們就第一時間找到了他,並無償為他提供幫助,和他商量好了這次的計劃。所以,沒有比我們更好的人了。”

“我竟然一點也不意外呢。”

“我倒是挺意外的。因為本應該被我們從那個世界拉回來控制住的亡靈居然可以掙脫束縛,還把那本至關重要的日記交到了你手裡,導致我們的計劃在程序上出現了一點小小的阻礙。還有一件事我想問問你,陳安陽,你就不覺得自已很可笑嗎?殺人償命是合乎常理的事情,你為什麼要來阻止洪毅?你不覺得自已這樣做實在有些太過理想了嗎?”

“……”

“高高在上覺得某人可憐就什麼都不管地出手去幫助對方,說到底不過是自以為是的善良而已。呼,好了,多的我就不再多說了,我的兩條腿現在能感覺到燙了,說明我也該結束掉今天的鬧劇了。”

他緩緩蹲了下來,繼續保持著握住劍柄的姿勢。

接著我感覺到自已的屁股離地了,而且胸前的肉正在慢慢被刀劃開。

“挑起來被我扔出去或者任由劍割開一個大口子讓你失血而死……還是說我早就該朝你的方向加速,把你刺個對穿?”

我就知道這傢伙只出了手裡很小的幾張牌,但沒想到他連一張底牌都還沒有出過。

我開始感覺到自已的重心變得不穩起來。而且身體裡的一部分劍正在自已往上面“走”。就好像在淺淺的水面上遊著,只露出自已的背鰭的鯊魚那樣,當它“遊”到肩膀最上面,我左半身就會被它給斷成兩截。

等一下等一下,這種程度的話還不至於造成那樣的後果。但我記得肩膀那裡似乎還有一根神經還是動脈什麼的很重要,啊啊啊啊,雖然我完全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即使是我這樣對理科類只懂一些皮毛的文科生也能感覺到有重要的東西在那裡,要是被切斷了,我的上半身會變得無法動彈的啊。

……以後我還是多看一些人體構造相關的書吧。

但我依舊不打算就這樣束手就擒,我的夥伴們也一樣。

他們都在拼盡全力阻止劍刃繼續上移,推進器的火光可不輸給這間廠房裡的大火啊。

於是我也把手握得更緊了。

哪怕是手上的經脈全都斷掉,哪怕是骨頭都被切開,哪怕手指被割到一根不剩,我也絕對不能讓他這麼輕易的脫困。

不說要打敗他,至少在他的腦海中留下一點深刻的印象。

在見到他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了這樣的覺悟。

“大家!撐住啊!”我咬著牙喊道。

“陳安陽啊,你看這把劍上可全都沾了你的血,我都快要替你感到疼了。”

“那又怎麼樣,只要能把你一起拖下水,我就滿足了,這點苦算得了什麼。只是剩下沒完成的事情,我只能把它們全都交託給丫頭去接著完成了。”

“我最討厭的就是執著的人……哎,真拿你沒辦法啊。看著吧。”

被某種很強的力量所影響,伊格尼斯突然就飛了出去,接著是薩布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他的手和劍柄之間脫落,像是被當成了身體裡的異物而被排了出去。

“看吧,我不過是想陪你玩玩而已。”

他攤開雙手,對我歪了歪頭,嘴角勾起了同情和憐憫的嘲笑。明明它們毫不搭邊,卻出現在了冷眼看著我們的“劍聖”臉上。

但我讀懂了,他無非就是在告訴我——“你所做的全都是徒勞”。

我所做的在他看來就這麼不值一提嗎。

只靠手的振動就……

然後他抬起一條腿,一腳就蹬在了劍柄的末端,讓我身體裡的那部分劍身又進去了一大截。

我胸口一抽,往回倒吸了一大口涼氣,接著就咳出一大口暗紅色的血。

他還在持續用著勁,劍刃一點一點在往裡面進,我又一次感受到了冰冷的金屬觸碰到骨頭的感覺。

就在這時,也許是命運暫時選擇了站在我這邊。

廠房內的一個大氣罐居然在我就要被捅穿的時候發生了爆炸。

突如其來這讓我們雙方都始料未及。

所以我們全都被爆炸所產生的氣浪掀飛。被炸得高高飛起的我一頭撞到了天花板,然後我們所有人都“七零八落”的掉到了地上。

各種鐵桶、機械手臂、鐵板……被我們撞得發出沉悶的響聲。

我明白他沒有料想到會有這樣的爆炸發生,自然沒法用他的高速進行躲避。

同樣的,“劍聖”心裡也清楚這一點。

所以在我們兩個落地之後,連發出一點呻吟的功夫都沒有,立刻起身準備徹底將死對方。

我掏出了槍指在了他的眉間,他拿起劍抵在了我的喉嚨上。

新一輪的博弈就這樣突然開始了。

“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把手裡的傢伙放下來怎麼樣?”雖然有些吃力,我還是強裝鎮定地說道。

“可是我能很輕易就躲開子彈。”他的聲音聽上去也少了幾分氣力。

“那還真是難辦了啊,我以為你和我一樣腦袋都被摔暈了呢。”

“但也不影響我在躲開子彈的同時抹了你的脖子。雖然我現在身上有好幾處骨折。”

“你最好不要動,我身上所有的武器全都瞄準你了,你也不想腦袋被我的鑽頭開啟花吧,”

應該是趁著剛才爆炸的間隙,伊格尼斯他們又一次合為了一體。

“聖劍”薩布林和“劍聖”單獨太陽穴已經近在咫尺,只要“全裝備”伊格尼斯的手再往前面伸出去一點點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安陽,很抱歉,我和杰特只能想出那種辦法了。”伊格尼斯目不轉睛地瞪著對方說道,“他的速度太快,我們的攻擊大概全都要被他躲過去,所以我們只能朝著那個廢氣罐子攻擊希望能打他個措手不及,害你受傷了,很抱歉,但請你理解,我們只得出此下策了。”

“但好在又讓他囂張不起來了。”

伊格尼斯這傢伙是在心疼我嗎?還是為我的受傷而感到內疚?為什麼說話突然變得這麼客氣?

好兄弟之間可不需要這樣拘謹啊。

“是的,現在是二對一的局面,我們三方現在都受了很重的傷,不瞞你講,我感覺自已快要散架了。但我不相信,我們的敵人拖著這樣的身體還能和之前一樣的快。”

不僅如此。剛才的爆炸加速了火勢的蔓延,現在我們全都被圍在了火焰中的一個小圈裡。

我很確定,這樣的環境他是無論如何也跑不出去了。

“哎呀哎呀,真是讓我一驚再驚啊。”

誰知道這傢伙吃錯了什麼藥,居然一轉之前的態度,又用高高在上的傲慢語氣說起話來。

“喂,你現在可是被威脅的人。”

“是的是的,我知道,現在我被你和你的玩具架住脖子了。不過啊,我也和你們鬧著玩夠了。既然那邊的任務已經結束,我就不需要再留下來以一種耍猴的心態挑逗你了。”他目中無人的說道。

“劍聖”用手指點了點自已的耳朵,向我暗示著自已和其他人還一直保持著聯絡。而現在,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也就再也沒有必要和我打下去了。

“笑死我了,我看你是發現無敵的自已被被我逼到絕路上了,為了挽回自已僅有的面子才強撐著這樣說的吧。”我則不屑地嘲諷道。

“強?撐?”

這兩個字眼很明顯刺激到了他。

於是他像是毫不在意自已的生命正在受到威脅的樣子,氣勢洶洶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然後他把劍插到地上,向我展示出自已的雙手,讓我看到了他的手背。

“請你搞清楚一點,從頭到尾你可連一成的力量都還沒有讓我用出來啊。”

話音剛落,剛才還血淋淋的傷口就快速地癒合了起來,比拉上衣服的拉鍊還要快,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恢復如初了。

這可不是現在的義肢技術能達到的。

我全程都張著嘴看著他。

他則是無言的對我搖了搖頭。

對我而言,這樣的不屑是對我最大的蔑視。

和前一次見到我時一樣,他伸出手來做作的打了兩個響指,說道:“就此別過吧陳安陽,在未來呢,我們還有很多見面的機會,下次再見到你的時候,也請務必給我驚喜啊。”

不要說得這樣曖昧啊!

說完,“劍聖”就消失在了我的面前。徒留我和伊格尼斯茫然地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為什麼不選擇殺掉我,明明就和捏死一隻小螞蟻那樣簡單。

這傢伙說一套是一套的,真是有夠變幻無常的啊,搞得我不得不在腦袋裡反覆思考他這樣做究竟是帶著什麼樣的目的,又在盤算著什麼樣的計劃。

總之,就是很讓人迷惑。

下一秒,在“劍聖”消失的地方,一個人的出現又讓我們大吃了一驚。

茶色的頭髮在火光的映襯下微微發紅。

星城警察的配槍已經頂在我的額頭。溫欣正以十分標準的射擊姿勢瞄準著我。

保持著半跪姿勢的我和巍然站立的她在火光沖天的火場裡四目相對。

她的眼神還是那麼堅定,表情還是那麼嚴肅,好像在審視著我的靈魂,要把我整個人全都給看透。

手指扣在扳機上面,她緩緩開口道:

“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你會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和我戰鬥的那個男人去了哪裡?漂浮在我旁邊的玩具是什麼?你是不是和他們也是一夥的?”

警官,我大概知道你做事雷厲風行了。但問題這方面,還是一個一個的問會比較方便對方回答的吧……

而且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應該是趕緊逃出去嗎?我的褲子好像已經被烤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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