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已經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看到她從倒塌的廢墟中走出來的時候,還是對自己之後能怎麼辦產生了巨大的焦慮。

確實,就算全身都經過了“改造”也不可能在遭受到那樣的傷害還能若無其事地爬起來,只不過事情遠沒有達到我所設想的預期結果。

真是越來越難辦了啊。

利用“投影”躲藏的騙術能成功一次兩次,可是如果還想再成功第三次,我實在無法讓自己相信其中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我不是什麼運氣好的傢伙,對手自然也不是吃虧了還不長記性的傻瓜。

沒錯,相信聰明的各位已經猜到了,其實在剛才,我又故技重施了一次。

在剛開始繞著她走的時候,我製造了一個新的“投影”。

我和它以我的對手為圓心,形成了一個越畫越大的“同心圓”。

由於“投影”可以同步復現出我所有的動作,所以在這個過程中,只要不出現意外情況,幾乎不存在穿幫的問題。

大叔說過,很多“天選之人”的“天賦”都存在著冷卻時間這一說法,我和他也討論過威力越大,會不會時間也會越長的這類猜想。

所以在被她襲擊的那時候開始,我就在有意無意地計算著她每一次使用能力的間隔時間。

我很幸運,因為我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規律。

她的能力要完全發揮出來,需要至少半分鐘的蓄力時間,這就是她想要再次釋放“熱能”所需要等待的時長。

同樣也是留給我喘息的時間。

我必須在這短短的半分鐘裡,找到其他能夠給予她傷害的絕佳辦法。

於是,我就想到了,我可以在“投影”的掩護下,和它一起把這個圈越畫越大,以此來慢慢擴散“遊戲高手”的感染範圍,讓我得以在能夠操控的電子裝置中,找出合適的“道具”。

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的努力確實沒有辜負我所做的博弈。

終於,在快到她的冷卻時間結束的時候,我踩著線找到了很合適的裝甲車。

之後的事情就變得簡單明瞭了,自然就是來到我選好的最合適的位置,保證那輛車可以準確無誤的撞到她。

“哇——這都沒有事兒嗎,你的能力這麼超模的嗎?”

“要不是把一部分的熱量用在了折磨你這件事情上,事情還不會變成這樣,一輛小小的車怎麼可能碰得到我呢。”

“你錯了,我覺得還好你沒有全部都用來烤熟我,不然你可辦不到把車前的保險槓燒軟用作緩衝墊的操作。”

“我要再一次修正之前的說法,你確實不能讓人再小看了,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聰明上不少。”

“哈?你要指的是我猜出你怎麼死裡逃生的,大可不必這樣誇我。那種事情不用多想也能立馬就明白過來的好吧。我不用親自去看也知道,那輛車前面現在一定有一個很大的凹陷,上面印著的就是你這個大嬸兒臃腫的身體輪廓。嘖,我真為它感到可惜了,沒有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報廢,而是因為你,對它而言是一種屈辱吧。”

我一邊慢慢往後退,一邊製造出新的“投影”,這已經屬於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

大叔在畫漫畫的過程中也遇到過這樣的瓶頸嗎?設定的新敵人能力太強,和他對決的主角團實力太過懸殊以至於畫到最後再也圓不下去的情況。

像這種時候,就要用“唯心的力量”或者“主角光環”或者“反派腦子突然短路”又或者“友誼”啊什麼的來強行打敗他了吧。

或者機械降神,或者強行“劇情殺”。

或者妥協,重新設定好超能力的強度,這樣來的會更輕鬆一些。

對於作者而言,這是很容易就改變的事情。

可是。

這裡也不是漫畫的世界,能輕鬆處理的問題那還能叫問題嗎?

在現實裡要想解決問題,明明就不容易了,還要硬要說得很輕鬆,那就顯得這個人的心理太牽強(嘴硬)了點吧。

我現在還和另外三個位置不那麼完美的裝甲車保持著先前建立好的“聯絡”。

賭一把好了,我打算操控它們從那三個方向同時夾擊她。

結果可想而知,這一次她已經蓄好了力,三輛車子還在行駛的過程中,就被她用手裡的“熔岩長鞭”一圈橫掃給削成了兩半。

彆扭、違和、不解、恐懼……

意識到自己接下來可能真的束手無策了,我沒有再多想些什麼,轉身就開始漫無目的地逃跑。跑到哪裡去那都無所謂,只要可以讓我順利從危險中解脫出來就行。

剛才我就注意到她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樣子了,她的腿肯定是被裝甲車的前保險槓撞到了才會那樣的。對的,只能是這個原因,不會再有別的了。

打不過就跑。

至少雙腿還是健全的我,是一定能夠跑過她的。

拜託了拜託了,不要再發軟,不要再打顫了呀!

我開始以最快的速度快步奔跑起來,誰知道我剛踏出沒幾步,右腳就踩到了某種滑溜溜的東西上面,然後身體立刻失去平衡,一頭栽倒下去,摔了個重重的“狗吃屎”。

這次跌倒害我鼻血堵不住地亂流,舌頭頂在兩顆門牙上面還能感覺到它們有鬆動。

我想趕緊用手把鼻子里正在快速乾巴結塊的鼻血都給擦乾淨,但是當我把手放到鼻孔前面的時候,我聞到了手上粘著的奇怪液體所散發出來的刺鼻氣味,我又立馬停了下來。

更糟糕的事情還是來臨了。

鼻子被堵住了的話,我還能用嘴巴呼吸,但是倘若現在我還愣在地上不趕快離開這裡,我就真的會被活生生燒死的。

我現在總算明白過來她為什麼一點都不著急殺掉我了。因為在她找到我之前,就已經在這裡佈下了我幾乎完全不可能逃掉的天羅地網。

在她的棋局裡,我就是一條愚蠢至極的草魚,早早就被困在了一張巨大的漁網裡面。

我也不知道自己猜的對不對,這方面(是化學這方面?)的只是我說一竅不通的,我只能瞎猜是因為下著大雨掩蓋了氣味,加上地上的液體被雨水稀釋了許多,我才一直沒有察覺到地上不只有雨水,還有像汽油一樣的東西嗎……

也就是說,她的能力完全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無敵了啊。

如果我真的讓她完全失去了耐心的話,她就會利用自己的能力點燃地上和空氣裡的這個化學藥劑,把這裡變成一片火海吧?不對,不止這樣,更糟糕的情況說不定會引發油罐車爆炸那樣大面積的災難,甚至和一枚導彈打中這裡的威力差不多也很有可能。

汽油、雨水、揮發、散溢……

咦?

我好像明白了什麼。

於是我停住腳步,立刻轉身面向她。

事到如今,再和她玩捉迷藏用來拖延時間想辦法這件事的意義對我來說已經不大了,只是,還有一件從剛才就讓我一直耿耿於懷的事情我必須要搞清楚。

“你總算是發現自己已經必死無疑的事實了呢。”

“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的寬宏大量?最好再跪下來謝謝你的不殺之恩,這樣更會讓你高興吧。不過,作為我強勁的對手,你是否願意解答我心中的一個小小的問題呢?從剛才開始我就一直覺得很奇怪啊,二高校門口這麼大的一個廣場,還停了這麼多警車在這裡,怎麼到現在我再也沒見到一個警察了,你,你總不可能把他們全都殺掉了吧?”我用沙啞的聲音問道。

我就這樣一邊說話,一邊下意識地往後退著與對方保持距離。

“你剛才都能讓車子來撞我了,難道就沒有看到裡面是個什麼情況嗎?”

“很遺憾呢,我的‘分身’就只是一道我的投影,並不具備任何感官的能力呢。”

聽我說完,她又露出了之前那個陰森恐怖的笑容,這一次要比先前看到的還要猙獰不少。她就像是張開懷抱一樣攤開雙手,微微揚起自己的下巴,用著電視劇裡的演員們炫耀自己的豐功偉業的語氣,做作的開口說道:

“全、都、被、我、殺、光、了!”

“這樣的話,我心裡的疑問總算是得到解答了呢。結果你不也騙了我嘛……說什麼用大範圍加熱這種辦法把我逼出來什麼的,其實你做不到的吧,根本就是你在費勁找到我之後,一下子心血來潮,想要給自己挽回一點顏面才這麼說的吧。你就像一個笨蛋一樣,挨個挨個的找的。只是當時我們還真就被你給矇在鼓裡了,沒有意識到你只是點燃他們吸進去的東西,才被你悄悄殺掉的事實。”

我想到現在每一輛車裡,每一個“指揮箱子”里正橫七豎八躺著無辜警察們的屍體,竟然再也沒有了一點害怕的感覺了。

是有人因為受了自己的牽連而無辜送命,我才會產生出這樣的情感嗎?

讓更多無辜的人陪葬,這種事情對我來說還是免了吧。

……

不行,我必須冷靜下來,我得繼續把戲演下去了,現在就表露出自己的真實情感還不是時候。

大叔啊,這下你真的要為我感到驕傲了,這是我第一次下定決心要為他人而戰了。

我即刻轉身,利用“投影”騙過她的一瞬間,再一次撒開雙腿玩命地跑了起來。

已經吃過兩次虧的她自然馬上就發現了那是假的我,於是很快用自己的“天賦”把它給燒掉了。

接著,我感覺到兩腿的溫度正在不自然的升高,和剛才被她抓住時的感覺一模一樣。只是這一次,溫度不再升高得那麼快了,這股“半吊子”的灼燒感反而讓我受凍僵硬的雙腿變得靈活了許多。

畢竟之前我一直在慢慢移動出那片地方。

什麼瞪一眼就可以讓人體自燃,什麼離得很遠就可以把人給烤熟。

不過是欺詐的手段罷了。

我猜奧秘就在她那雙鞋子的鞋底,為了配合自己的“天賦”使用而特製的引燃媒介物就藏在了那裡面。

她只需要正常走路,在行走的路徑上留下那玩意兒就行,很快連空氣裡都會鋪滿那種東西。

所以,我還要感謝這場雨沒有讓她的化學藥品充分揮發嗎?

呵,居然是用這種辦法來擴大自己的攻擊範圍。

“天賦沒有什麼強弱之分,關鍵在於“天選之人”如何使用。

這句話還真是越想越對啊,真是適用於每個“天選之人”了。

我依稀回想起在警車上聽到嶽警官說過的話,連續燒燬多名女性面部的罪犯,作案那麼多次,她一定積攢了不少的經驗,她對自己“天賦”的熟悉程度,恐怕連大叔都比不上了。

這次我離她更遠了些,這樣就不可能那麼快就把我燒傷了。

但是,新的問題又接踵而至。呼吸道和肺部全都受損了也好,平時疏於鍛鍊還挑食不吃飯也好,明明還沒跑出去多遠我就累得氣喘吁吁,兩眼發昏了。

這點小事情,我還是可以克服過去的。我沒有絲毫減慢自己的速度,就一直維持著自己最快的速度跑著。

離二高的校門口越遠,我確實更感覺到身上燙燙的感覺在減輕,看來和我想的一樣,那種東西還沒有飄到這麼遠的地方來,我離那裡越遠就會越稀薄。

只要和她繼續保持著這個相對安全的距離,只要能把她引到那個地方去,我就可以扳回劣勢。

失敗的結局我才不需要,遊戲高手就是要能夠絕境翻盤才能過癮。

和二高隔了有兩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座公園,今天下雨,再加上又是在冬天,還是在週五,所以根本就沒有人在這裡。

好冷哦,感覺我是從火山來到了冰川。

草坪上面的雨水被風吹過之後,那股徹骨的溼冷毫不留情地把我的衣服都給吹透了。

這要是拉著大叔跑過來,他的腰會不會痠痛到直不起來呢?以後有機會我再試試吧,前提是他還活著。

我在前面跑著,時不時望向後面的人是不是還在追著我。

看她蹦躂著就是追不上我的樣子,我知道她已經發覺我明白她的能力是怎麼一回事了,現在的她很明顯開始著急了。

……

“你總算是肯停下來了呢。”

“我……我已經……跑不動了,你這傢伙……也太能追了吧。”

再跑下去搞不好就要撞上警察了。

我本想躲在一棵粗壯的樹幹後面,可惜,她就在後面離我不遠的地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我這次又躲到哪裡去了呢。

我當然只能老老實實走出來直面她了呀。

“跑步可是我這類人的專長,這十六年,警察一次都沒抓到過我呢。”

步伐沉重的她一步一步朝著我逼近,而我的身後就是一片表面平靜的池塘,上面還能看到發黃乾枯的荷葉杆。

我不能再往後退了,如果摔到裡面,沒被她燙死,也會因為不會游泳而被淹死的。

“只可惜,你再也不能像剛才那樣隔那麼遠把我給幹掉了,我剛開始逃跑那會兒你沒有像我說的那樣把我的腳踝燒爛,恐怕是你的化學藥品還沒有浸透我的褲子吧,所以你只能給我的褲子加加熱,你別說,還挺舒服的。怎麼搞的啊你,沒有了你的專屬領域,你的能力對我的威脅就減小了這麼多嗎?我還一直覺得你那條鞭子很帥來著,是怎麼用你身上的化學藥品做到的,你告訴告訴我唄,別看我這樣,我對新鮮事物的好奇心還蠻重的。

“現在的你,只能親自和我接觸才有幹掉我的可能了吧?呼呼呼呼,只可惜,你現在跑不快了,反而是我休息休息,等看到你快要抓住我的一瞬間,就又可以跑掉。有些人嫉妒我的美貌,想要親手毀掉卻又觸不可及,哇——到手的勝利沒有把握住,本來都能成了的,我光是想想都覺得不服氣。可某些人的腿就是被撞到了,就是死活也追不上我了,怎麼辦呀,又急又氣,氣得跳腳,嘖嘖嘖,氣死了,氣死了啦。”

從頭到尾我都在不斷挑釁她,刺激她。現在,我的嘲諷終於是把她惹惱了,她失了智一樣地瘸著腿朝我這邊直奔而來。

“哎,看來你還沒有長記性呢。”

在她溫度達到極點的手指接觸到我的臉的剎那,“我”消失了。

“投影”在被我以外的人接觸到之後,如果我沒能及時“修補”,它便會立刻消失,這個弱點很多時候都在讓我苦惱,但是這一次卻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被“投影”消散的光點迷住了眼睛,再加上腿腳不方便還跑那麼快,根本剎不住車。

她一腳踢到了“我”身後,荷花池岸上那排低矮的石制護欄。被高度僅僅到成年人的小腿,經常被很多人吐槽起不到任何保護作用的護欄絆倒,栽進了下面墨綠色的池塘裡面。

緊接著是“轟————”的一聲快要震破我的耳膜的巨響。(事後我才知道,這個現象很可能是水蒸氣爆炸)

白色的水花嘩啦啦地又落回了池子裡,水面上很快就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只能聽到遠處傳來的迴響。

作為真身的我從大樹幹後面繞了出來,看著水面上漂浮著她的衣物,我“呼”的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只要不被當“鬼”的人抓住,這場捉迷藏的勝者就是我了。

警察們很快就被爆炸聲吸引了過來,他們把我當成被炸傷的普通群眾保護了起來。

“我的朋友快死了,求你們快派幾個警察去二高找他,快去……快去叫新的救護車來,求求你們一定要救他,要是晚了,他就,救不回來了……”

解決掉敵人的我沒有如釋重負的放鬆感,心急如焚的我哽咽地在嘴裡重複著救救大叔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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