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持弓,身子微向前傾,搭箭,勾弦推弓,流利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絲滑,犀利的鷹眸緩緩綻放流光,持弓臂前推輔助拉弓,瞄準後繼續加力,只見扣弦的右手三指迅速張開,箭即射出,正中靶心。

一箭射出,又引得陣陣歡呼,在場的兒郎們毫不吝嗇地輸出敬佩之意,技不如人尚有彌補之際,敢於承認自己的短處才是正理。

花錦藏面無表情地放下弓箭,優雅,真是優雅!

秦可傾站在不遠處痴狂注目,都忘記去拿她的湯婆子暖手。

這姐姐似山巔雲鷹,羽翼豐滿而後展翅翱翔,睥睨眾生的渺小,又俯衝而來與眾生共舞。當真絕妙!

秦可傾在其他人的渲染下也鼓了鼓小爪子,樂呵呵地望著花錦藏。

“呦,這裡竟如此熱鬧。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我們的花大鏢師嗎哈哈哈——”

秦可傾聞聲望去,這欠揍的聲音是誰?

只見一男子身披狐裘大氅向這邊徐徐走來,得瑟的像一隻花孔雀,身邊還跟著幾位公子與貴女,被僕從簇擁著,好不囂張。

花錦藏挑眉不耐,找事的人又來了?嘖,煩。

這就想抬腳離開,她不想與這群形似地痞無賴的人糾纏,浪費時間,消耗感情。

“花錦藏,走這麼急幹什麼?沈公子正想來與你比試比試箭術呢。”

蘭昔從沈竹溪身旁快速走過去,抓住花錦藏的肩膀,阻止她離開。

不料手被大力一拽向後甩去。

“啊——”

身子向後倒去,蘭昔嚇得大驚失色,沈竹溪向前一步接住,卻不料被慣性帶著一塊退後幾步被僕從們扶住,才沒讓他們倆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

如果沒有人幫,剛剛花錦藏這力度可沒留半分情面,就這身嬌體弱的小姐,不殘也斷根骨頭。

這女人,怎麼如此粗魯,沈竹溪貴為尚書之子,風流才子,京都多少女子的夢中情人,一直被人吹捧著,何曾受過這般對待!

氣憤漫上心頭,一把推開接住的蘭昔,死婆娘,慣會惹些事端!

“花錦藏,你一個女兒家,整天就搞些打打殺殺,小心以後沒人要!”

花錦藏冷臉轉身看他,白面書生?呵,小白臉才對。

不屑一笑,“來找我想幹什麼,說。”

沈竹溪端著架子背手而站,“聽聞你的箭術比男子還要厲害,想來與你比試一番,你別不識好歹。”

“呵,那我怎麼比得過你呢?”花錦藏嘲諷。

“你知道就好。”沈竹溪傲嬌一笑。

“畢竟,這京都你敢稱第二,誰敢稱第一啊?誰能有你賤?”

充滿了諷刺的眼神盯著他,狂妄笑之。

“噗哈哈哈~”

秦可傾忍不住笑出聲來,引得眾人看去,沒有一個人敢笑,他們都畏懼強權,只有這個啥也不知道的路人,其實她也不是故意的。

實在是憋不住,碧落也沒攔著她一點……

笑容凝固在臉上,小手下意識想抱緊湯婆子,哎?我湯婆子呢?對了,剛剛給碧落了。

馬上閉上嘴巴,看向花錦藏,花錦藏對著她笑了笑,這小妹妹還挺可愛的。

“花錦藏你放肆!”沈竹溪忽略了笑聲,他現在只恨不得掐死這個賤人!

帶著人走近她,“不過一個鏢師,你是有什麼底氣口出狂言!”

“就是,花錦藏,身為女子不好好在家學琴棋書畫,女紅手工也就算了,偏偏要去學什麼功夫,做鏢師?你不如好好去學學相夫教子,也不知你是怎麼想的……”

蘭昔壓下剛剛的怒意又來嘲笑道。

“這手不要我可以幫你折了。”

輕飄飄地一句話,嚇得蘭昔沒出息地把指著花錦藏的手收回去。

“花錦藏你少囂張了,我們說的不是事實嗎?你看看你,就算做鏢師了,也是這麼失敗,聽說你不久前走鏢還被人劫了哈哈哈——”

又出來一名女子掩面大笑著幫蘭昔說話,舉止端莊也掩蓋不了她手帕下的骯髒。

花錦藏手指握得咯咯作響,眼中閃過弒殺之意,剛剛被劫鏢,本就失了師父的顏面,如今這群人更是在她的怒點上蹦躂。

沈竹溪默不作聲地盯著她,看著她一步步被折磨到惱怒,愉悅極了,他們家本就與那長隆鏢局不對付。

花錦藏是老鏢主的徒弟,話說當年收這女娃娃也是在京都掀起了一股不小的風波,畢竟世家小姐沒有習武的先例,沒有先例,或是沒有成為常規,便會成為異類,一直被人排斥,誰對誰錯?不過是利益驅使罷了。

秦可傾不解,甚至失望,眉頭緊皺,都說girls help girls,可是大多是女生對女生的敵意很大,男生對男生們反而大多仗義執言。

佛說貪、嗔、痴、妒、慢、疑,人性裡有一妒便了不得了。

那人口中的沈公子一句話沒說,咄咄逼人,將花錦藏推至岸邊的全是女性,人性經不起考驗,也來不及推敲,眼見著花錦藏眼睛愈發殷紅充滿殺意,秦可傾怕她犯錯,跑至她面前伸開雙臂。

花錦藏有些震驚地看著這跑過來擋在她面前的小人,一股風帶著秦可傾的梅花香鑽入她的鼻間,收回想要打出去的拳頭,她剛剛差點衝動惹出亂子。

“你們很閒嗎?要比箭術就比箭術,不比就各回各家,天寒地凍的在這裡仗勢欺人,淨是些不入流的歪理,你們覺得被人當猴看在這裡聚成一堆很是光彩?”

秦可傾發出小怒音,控訴這群人。

碧落剛剛一不注意人就刺溜跑了出去,心累地趕緊追上來就看見她家小姐在這裡訓話,莫名地想看看,沒有上前觸黴頭。

一群人疑惑,這是哪家的小姐如此沒有規矩?

沈竹溪倒是沒有生氣,勾唇,目光從剛才的盛氣凌人變得柔光滿溢,這是哪裡來的小嬌嬌如此可愛,又十分嬌媚,連怒容都這般攝人心魂。

貴女們望著身旁的公子都看那狐狸精看得出神,紛紛心中暗罵不要臉!

察覺到打量的視線,秦可傾討厭死了這種猥瑣的審視,好像她什麼都沒穿一般!

對著為首的沈竹溪嗆到,“這位公子覺得像個花孔雀一般招搖,很是神氣嗎?”

沈竹溪上前一步輕釦著眼前此刻炸毛小人的脖子不松,秦可傾沒有任何遲疑,抬手去掙脫,臉色染上焦急。

花錦藏眼色一變,立刻動作,她還在帶著笑看這小妹妹為她出氣,沒想到沈竹溪竟敢不顧眾人直接上手!

碧落也在那一瞬就要去掰開那人的手。

二人齊齊出招,察覺遠處傳來的暗器急忙避開。

“啊——”

沈竹溪扯著嗓子痛呼不已,聲音撕裂,他的手生生被飛刀從手腕處截下,鮮血噴濺,落到秦可傾的黃裙上綻放朵朵紅梅,露出骨肉。

還握著秦可傾脖子的斷手被她拿著,驚訝地瑟瑟發抖,猛地鬆開手,看著那手落到地上,沾上灰塵。

貴女們見這場面紛紛害怕驚撥出聲,捂住眼睛害怕不已,公子們都上前趕緊架住沈竹溪。

什麼人的暗器使得如此厲害!花錦藏傾佩不已。

碧落搭眼一瞧,這是……王爺的飛刀!

碧落走近秦可傾輕輕晃動她的肩膀,“小姐,是王爺來了。”

秦可傾此刻還在恐懼中沒有醒過來,那隻手就這樣沒了,她親眼看到那刀子穿進皮肉,不過一息,掉落……

嘴巴微微張著,瞪大了眼睛,手指顫抖,胸腔上下起伏地厲害,向後退去撞進花錦藏懷裡。

察覺到她的不對勁,花錦藏雙手從背後握住她冰涼的手,靠近她的耳邊擔心詢問,“你沒事吧?”

碧落也很擔憂,小姐肯定沒有見過如此血腥的畫面,擋在秦可傾前面不去讓她繼續盯著那手和沈竹溪,他現在的慘狀才是最嚇人的,秦可傾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個畫面,耳邊充斥著沈竹溪的哀嚎。

“啊——好疼啊——我好疼——”

被眾人撐著沒有痛到躺在地上,面目猙獰地用完好那隻手抓住斷手處上方,不住嘶吼,血還在往外冒著,沒人敢碰,眾人也不知該如何。

“阿靳!”

墨緋垠只是神遊了一會就沒有攔住身旁這人,厲聲道。

眼瞅著那人手被割斷,無奈地搖了搖頭。

隨即溫和說道,“你衝動了,會嚇到那小姑娘,再者沈宿就這一個兒子,免不了去皇帝那告你一狀,又要遭罪。”

“他找死!”

祁靳怒喝,朝那邊快步走去。

“阿靳你別再衝動,你……”

墨緋垠趕緊追上前面這暴走的人,奈何身子不給力,遠遠落在後面,被鳳鳴攙扶著走。

“雍王殿下您別打了!您別打了!”

“殿下別衝動!”

“王爺您不要打了,他會死的!”

一群貴家子弟從沒有見過這等嚇人的場景,斷手算一件,祁靳突然過來揪起沈竹溪的領子把他往死裡打是第二件。

姜徠不敢上前攔人,他也攔不住,王爺很久沒有如此衝動了,上次還是很久之前為墨緋垠報仇去揍他爹,因為那次若不是霧明拼了命將人帶出來,墨緋垠可能真的會喪命在那裡,而那時祁靳在外打仗正準備班師回朝,沒有人護著墨緋垠。

“王爺?”

碧落回頭,大驚失色,王爺又失控了。

秦可傾偏頭看到祁靳發了瘋地踢打沈竹溪,害怕地喘息著,拼命讓自己平復下來,跑過去抱住祁靳的腰,“祁靳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他會死的!”

急得眼淚掉了下來,她何曾見過這種場面,以往爸爸喝酒要與別人發生衝突她都會嚇得哭個不停,可是從沒真正打架過,都是被人勸下。

她至今記得拽著爸爸不讓他出去的場景。

這都每每讓她怕到痛哭流涕,何況祁靳現在將那人打成這個樣子,她都不敢去看的慘狀。

聽到哭腔,祁靳停下了動作,轉身將人抱進懷裡,柔聲哄道,“傾傾不怕,我不打了,不打了……”

“嗯……”

秦可傾哭得一抽一抽地,重重點頭,肩膀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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