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恙微微抬起頭,血紅的眸子裡已噙著淚,“殿下……”

“不哭。”風笑塵很想吻上那雙眸子,吻盡他眼中的淚花,但他還是忍住了,只用指腹拭去他溢到眼角的淚。

“他死在梨州也有以儆效尤的作用,隨你怎麼處置,都可以。”

風笑塵溫柔又鄭重地看著君無恙的眼睛,“我給你這個權力。”

君無恙握著刀,朝州令一步步走去,猶如惡煞。

州令眼中佈滿了驚恐,因為嘴被布塊堵住,只能拼命的搖頭,嗚嗚地求饒。

君無恙自認為自己不是什麼良善之人,他一開始就在淤泥裡掙扎。

尤其是母親的離世,他失去了這世上唯一的溫暖,那時候他的心也跟著死了。

如今他對這個世界的所有善意,都是風笑塵給的,就連他自己都是風笑塵一點一點養大的。

殺了這個人,與九歲那年的仇恨徹底做個了結吧。

君無恙扔掉了他堵嘴的布塊,州令連聲求饒。

“讓你開口,不是讓你求饒的,”君無恙冷聲道,“六年前,那麼多人求你開城門,你聽了嗎?

消極防守,在其位,不作為。那麼多人妻離子散,他們本可以活下去的,都是因為你!”

州令被連捅了十幾刀,刀刀傷人,卻都不是要害。

每刺一刀,都要慘叫上一聲。

君無恙面無表情地把刀扔到地上,看著躺在地上要死不死的州令,輕嗤道:“你這點痛和梨州當年慘死的百姓比起來,根本算不上什麼。

記住這個聲音,只有你自己發出來才知道疼,永生永世都要記住,下了地獄也要贖罪!”

君無恙頭也不回地往自己的帳篷走去,這種傷看著嚇人,其實死不了人。

留了一口氣,他最後還是沒有殺了這個人。

君無恙越是這樣,風笑塵越是心疼。

州令躺在地上盤算,只要他能活著到京城,肯定會有人大做文章,這樣就有活下去的機會。

但風笑塵顯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凡是傷害了阿恙的人,要麼死,要麼生不如死。

他對著手下的兩個士兵吩咐道:“把人吊在城門上,等血流乾了,把頭顱帶回京城即可。”

風笑塵擅自處罰了人,最後被罰了無召不得入京。

無所謂了,風笑塵這樣想,反正現在他在梨州也有了牽掛,就算一輩子困在梨州也沒有關係。

兩年後,烏木國立了儲君,為了鼓舞士氣,儲君親自上了戰場,跑到兩國的邊境。

烏木國的儲君頗有實力,上了戰場也毫不畏懼,殺人更是殺紅了眼,一道城門再次被攻破。

但他遠不滿足於此,更是一眼就盯上了風笑塵,要是殺了寧國的主將,攻下梨州便是易如反掌,也能穩定自己在烏木的地位。

為保護儲君安全,烏木多派了五萬士兵,儲君身邊的人也都是猛將。

風笑塵被六名將領圍困,原本以他的武功是有突圍的勝算的。

奈何烏木國儲君背後使詐,趁其不備,揮刀而來。

這一刀被君無恙生生硬扛了下來。

風笑塵看著倒在血泊中的人,目眥欲裂,身上像割肉一樣疼。

發了瘋地砍了敵軍將領數十刀,刀刀致命。

烏木國儲君見形勢不對,轉身上馬,不再想單方面與他苦戰。

風笑塵目光狠絕,踩著一個敵國士兵的肩膀,飛身一躍,生擒了烏木國儲君。

鋒利的刀刃劃破了脖頸,風笑塵的聲音如寒冰一般,“再動,就殺了你,退兵!”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一時間,烏木的大軍都不敢輕舉妄動,退兵五十里外。

風笑塵抱著已經昏死過去的君無恙,一刻也不敢耽擱地找軍中的郎中來醫治。

梨州的藥物本就稀缺,更何況君無恙傷得實在是太重了。

隨軍郎中給他處理傷口,施針,開藥,頭上的汗細細密密地往下落。

君無恙清醒的時間少,昏迷的時間多,高熱難退。

風笑塵陪在他身邊,寸步不離,渾身散發著寒意。

隨軍郎中顫抖地跪在風笑塵面前,道:“殿下,臣無能!請殿下責罰!”

風笑塵一把抓住郎中的衣領,攥得緊緊的,嘶吼道:“你就告訴我能不能救?能不能?”

郎中的腿抖得像篩糠,光是被拽著衣領,就已經覺得喉嚨生疼,像要窒息了一般,“他傷得太重了,說句……不好聽的,形同腰斬,臣……臣也只能靠藥、施針,暫時吊著君副將的命。若殿下要救他,把君副將送去京城,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風笑塵鬆了手,郎中癱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氣,像是撿了條命。

風笑塵吩咐下去:“立刻安排馬車,送君副將去京城。”

他真的要瘋了,現在想殺人,還想丟下一切帶君無恙回京城。

但他知道他不能,還有好多事情等著他。

他好恨,恨自己無能,連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

更恨當初自己動了私心,留下君無恙,還把他帶到戰場上,一次又一次置他於險境之中。

今天更是因為自己,快要讓君無恙丟掉性命了。

他掙扎了許久,在心裡做了一個最好的選擇。

晚間,君無恙清醒了過來,但躺在床上不能動。

“殿下……你怎麼樣?”

風笑塵心都要碎了,這個人傷得這樣重,剛醒過來,第一件事卻是先關心別人。

愧疚,悔恨……各種情緒在風笑塵腦子裡打架。

“我沒事,阿恙,我會救你的,我一定會救你的。”

君無恙想搖頭,但沒那個力氣,感覺腦袋很重,“不重要,烏木……”

“怎麼不重要?什麼都沒有你的命重要。生擒了烏木國的儲君,他們暫時退兵了。其他的你都不要管,我送你去京城,宮裡的太醫可以救你!

是我對不起你,你回京城好好養傷,好好生活。這裡不用你擔心,梨州由我來守就夠了。”

君無恙越聽越不對勁,“殿下,你……不要我了?”

這一句話像細密的針紮在風笑塵的心頭。

這是他的阿恙啊,他怎麼會不要他,又怎麼捨得?

可他現在脆弱的就像瓷器,落地即碎。

風笑塵掩藏著難過的情緒,強硬地說道:“這裡本就不適合你,戰場上刀劍無眼,我不該留你在軍營裡的。”

“我……我不走。”

“我的話你也不聽了嗎?”風笑塵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大了許多,帶著不容反抗的氣勢。

君無恙感覺心臟都停了兩秒,比起死亡,他好像更怕風笑塵不要他。

他費力地動了動,想要起身,牽扯到傷口,血液漫出。

風笑塵把他又按回了床上,急道:“你不要命了嗎?別亂動。”

“我……不走。”君無恙現在感覺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滿腦子都是殿下不要他了,眼前一片黑暗,好像整個世界都離他而去。

風笑塵斂起所有不該有的情緒,目光平靜,打算斷了他的念想:“回京城去,你這個樣子根本無法再上戰場!”

“你……覺得我……會拖累你?”

“是啊,”風笑塵順著他的意思,“你已經沒有價值了,回京城養傷,就當我欠你的。”

“為……什麼?”君無恙的腦子裡嗡嗡一片,他不能理解為什麼最後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沒有那麼多的為什麼。我是君,你是臣,我為主,你為僕。你必須得聽我的,我已經派人革除了你的軍籍,你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

風笑塵的話似冰冷的風霜刀劍,紮在君無恙心裡,也紮在他自己的心裡。

君無恙現在情緒極其不穩定,風笑塵怕他牽動傷口,最後直接把人給打暈了,塞進回京城的馬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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