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風笑塵沒意識到自己壓根就沒打算起來。
還是君無恙先開的口，“將軍，你……有點重。”
“哦哦，對不起。”風笑塵迅速閃開，不去看君無恙。
君無恙站起來，去拿衣服。
剛剛隨便把乾淨的衣服扔床上了，這會兒發現有點遠。
君無恙抬起一條腿跪在床上，慢慢伏低身子，去夠床裡面的外衣。
風笑塵看到了……
他沒穿……褻褲。
有一半露出來。
白白的，嫩嫩的，還有點翹。
形狀也很好看。
風笑塵感覺自己*了。
可能是感覺腚下一涼，君無恙也才想起來剛剛風笑塵來得匆忙，自己忘記穿褻褲了。
拿左手一捂，幽幽地回頭，看了風笑塵一眼，好尷尬啊，然後尷尬地笑笑。
樣子有些呆。
“我……我先走了！”
風笑塵飛快地跑出去，深吸了一口氣。
救命，他是要可愛死我嗎?
果然，撩而不自知，才是最撩的。
風笑塵回了自己的帳篷，撤走了門口的兩個士兵。
他一遍又一遍地叫著君無恙的名字。
酣暢淋漓……
風笑塵遠沒有表面上的那麼雲淡風輕，朝堂的各種紛爭，風家的命運……有時候會讓他感覺喘不過氣來。
心裡是一攤死水，君無恙闖進他的世界，鮮活，明亮。
那個人永遠只圍著自己轉，滿心滿眼都是自己。
這樣的人，很難不讓人心動。
這種感情很純粹，是真誠的，是乾淨的，是天真的。
那君無恙是怎樣想的呢，風笑塵沉思，應該是覺得他們可以是無話不說的朋友，也可以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吧。
但風笑塵有些不滿足，他承認，自己很貪心，至少對君無恙是這樣的。
他生出了自私的心思，他要把這個人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他不強求君無恙的喜歡，那是奢望，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但只要能每天看見君無恙，這就足夠了。
今日，梨州的夜，靜悄悄。
風笑塵細想，他們在一起又度過了一年。
軍營裡，戰場上，每一次觸碰都讓風笑塵心悸。
像春日裡的飛絮，弄得人心癢難耐。
有時觸碰的時間長了，君無恙也會敏感的抽身，薄紅的臉，有些尷尬的神情。
風笑塵儘量拿捏著相處的分寸，生出這樣的心思，他很怕被喜歡的人知道。
他守著君無恙，也守著慾望。
君無恙十五歲生辰過去後不久，京城來了一道聖旨。
封風笑塵為辰安王，梨州十五城，有十城到了他的名下。
璟帝的主意打得很好，如今雖形勢較好，但這十城都是戰事地帶，打退了烏木，這裡就是百廢待興，若是輸了，責任也在他風笑塵。
主打一個自己的地自己守。
聖旨上還說了，以後人人都得尊稱風笑塵一聲“殿下”。
風笑塵接了聖旨，只覺得可笑。
封了王，不稱王爺，這時候倒想起讓別人稱自己的這個義子為殿下了。
什麼心思，不言而喻。
璟帝登基前的那點事，記到如今，既要又要，怎麼可能呢？
軍營裡的人也改口叫他殿下了，這身份確實尊貴，但聽多了，有些刺耳。
直到午時，他看見君無恙迎著烈陽，淌過周身輕快的風，像自在的浮雲，向他飛奔而來。
剛剛在外佈置兵署，這下又跑得這麼快。
風笑塵下意識地張開雙臂，君無恙這會兒顯然是高興的，也沒有顧及其他，就這樣撲進了他懷中。
風笑塵感覺此刻像攬了萬千星辰入懷，紫竹的淡雅清香在鼻尖縈繞。
他聽見有人在他耳邊說，“殿下，恭喜你。”
這聲“殿下”叫得緩慢而又輕柔，是來自內心深處的全部誠意，比所有的情話還要好聽。
聽得人心裡熱騰騰的，渾身酥柔。
“為什麼這麼說?”風笑塵放輕了力道，但沒鬆手，感受著懷中人熾熱的溫度。
“我知道的，大寧與烏木這一仗打的艱難，殿下費了好大的力氣，管的了軍營，但管不了偌大的梨州。
梨州的官員明裡暗裡的為非作歹，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有了陛下聖旨，這個地方就都是你的了，他們不敢不聽話。”
風笑塵指尖輕顫，“阿恙，你竟是這樣想的。”
“自然，將軍這些年為了寧國盡心盡力，捨生忘死，比起那些在皇宮裡養尊處優，只會為權力爭得你死我活的皇子。這一聲殿下，您當得起。”
風笑塵把下巴擱在他頭頂上，輕輕蹭了蹭，“謝謝你，阿恙。”
君無恙慢慢從這個擁抱中分離出來，“話說，要我給你行個殿下該有的君臣之禮嗎？”
大寧自古以來等級分明，極重禮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尤其是皇室貴族，有一套專屬的禮節。
普通人給皇子行禮，行得是單膝跪拜禮。
風笑塵皺了皺眉，很不喜歡，道:“你我之間，不必如此。”
有了這道聖旨，風笑塵一刻也不耽誤，在梨州實行了適應戰事的改革。
嚴查各個官員，一掃頹靡腐敗的梨州官場。
而梨州的州令被查出與烏木國私通未遂，叛國通敵，本就是死罪。
按律當押送至刑部，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阿恙，有個報仇的機會，你要不要?”
風笑塵看著跪在地上搖尾乞憐的州令，往君無恙手裡塞了一把短刀。
幾年前的嘶喊聲，伴著濃郁的血腥氣息，又在君無恙的腦海裡迴盪。
眼睛裡漫上血絲，他當然想，想殺了這個狗官！
君無恙左手握得很緊，卻又不自覺的發抖，指甲陷進肉裡。
風笑塵上前，把他的手掰開，心疼，“做什麼?讓你殺他，不是傷害自己。”
君無恙仰頭，艱難地開口，“朝廷那邊怎麼辦?若是現在殺了他，會有人借題發揮，參殿下一本的吧？
寧國與烏木的形勢，遠沒有殿下剛來時那樣危急了。想頂替殿下，建立軍功的人自然有的是。
幾年前沒有人肯站出來，那時候的梨州猶如人間煉獄。這個時候，我分的清輕重，不想給殿下添麻煩。”
風笑塵的心口顫動得厲害，這個時候，阿恙還在為他著想。
他是個極清醒的人，不會無緣無故喜歡一個人。
若真遇上了，定會愛之入骨。
風笑塵揉了揉君無恙的左手，又握了握他拿著短刃微微動搖的右手。
低頭，輕語道:“他本就該死，殺了他，我給你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