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轉眼間君無恙已經十四歲了，依舊跟在風笑塵身邊，待在軍營裡。
某天，風笑塵從外面回來，找了半天，最後在河邊看到了君無恙。
人群裡，有幾個士兵在河裡洗澡，君無恙剛脫了外衫。
不知是誰說了什麼笑話，君無恙笑得明媚，長髮繞著衣衫飛揚，比酒還要醉人。
“君無恙！”風笑塵大喊了一聲。
笑聲戛然而止，河邊所有計程車兵都回頭看風笑塵。
君無恙右手拿著剛脫下來的外衫向他走來，道:“將軍。”
風笑塵拿過外衫，給他披上，“天冷，不要下河洗澡。”
“今天不冷啊，還有點熱。”
風笑塵訓誡，“那也不行，不可貪涼，你經常和他們一起洗澡嗎？”
“沒有，第一次，夏將軍說這裡水乾淨，洗澡很舒服，我就過來了。”
風笑塵瞪了一眼已經站在河裡的夏言冰，不容抗拒地帶走了君無恙。
“要洗澡就燒熱水洗，生了病，我還要帶你去看郎中。”
君無恙攏了攏衣衫，“知道了，知道了。”
離河邊已經很遠了，現在看不見那群赤膊計程車兵。
風笑塵停下來，“明天是你生辰，想要什麼？”
君無恙看著風笑塵，笑得燦爛，“什麼都可以嗎?”
五月的榴花，紅豔似火，晃人眼睛。
少年人長高了不少，眉眼間也長開了一些，像一彎新月，皎皎不可攀。
本想說要在合理範圍內，但看到那張臉，風笑塵好像就拒絕不了他提出的要求，“什麼都可以。”
“那我要將軍兌現承諾！”君無恙調皮地眨了眨眼睛，似星辰流轉。
“承諾?”風笑塵微怔。
“是啊，將軍副將的位置一直空著，難道不是為我留的嗎？”
他還記得這事呀，風笑塵覺得難辦，副將可不是個閒職。
而且明天就有一仗要打，生辰這天帶著人上戰場?
哪有這樣給人過生辰的啊。
風笑塵拒絕，“不行，這不是鬧著玩的。”
“我知道啊，我也帶兵剿了幾次山匪，而且軍中的將領，他們都打不過我。我覺得我可以勝任此職。”
風笑塵彈了一下他的腦門。
“嘶——將軍剛剛還說什麼都可以呢！怎麼能騙人呢?”
“我看你是被我慣壞了。”風笑塵往前走，不理他。
君無恙纏上去，“我不管，反正將軍幾年前就這麼說了，不可以反悔！”
風笑塵轉身，把君無恙抵到一棵樹上，“你小子，威脅我?”
君無恙毫無懼意，拉著他的衣領，無限靠近，“將軍，人無信不立！”
俊秀的臉慢慢放大，眉眼間生出風情。
要親到了，風笑塵慌忙地先鬆了手，“讓你讀書，不是來攻擊我的。”
風笑塵深吸了一口氣，一顆心跳的飛快，“同意了，明天帶你上戰場，可別哭鼻子！”讓他知難而退。
“真的?”君無恙追上他，從背後撲過去，有些費力地勾著他的肩。
頗有好兄弟，勾肩搭背的意味。
半個身子蹭著風笑塵一側的後背，風笑塵感覺那半邊後背像被火燒了一樣，很熱。
“好好走路，跟誰學的?”
君無恙訕訕地站好，“對不起，一高興給忘了，屬下不敢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風笑塵感覺心被揪了一下，突然分出了個君臣之道。
說不出來的怪異，反正他不喜歡。
次日，這場仗異常的難打，從清晨打到傍晚才結束。
君無恙的表現更是讓風笑塵震撼，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也有雛鳳清於老鳳聲的智慧。
最關鍵的是，只要一個眼神，彼此就能很默契地配合好，像是搭檔了多年的戰友。
這樣的人才，風笑塵是真捨不得放他走了。
這一站下來，二人精疲力盡，靠在城牆底下休息。
風笑塵:“我以為你會因為想報仇，只知道往前衝呢，有勇有謀，是個好苗子。”
“人不能光靠仇恨活著，”君無恙側首，臉上還沾著血跡，“將軍說的。”
“在遇到將軍以後，我想了很多，也看到了許多以前不曾在意的東西。除了報仇，我也有點想守護這個國家了。”
“你能這麼想，自然是最好的。”
“嗯，因為你。”君無恙嘴角微揚，笑意淺淡，極為認真。
明明晚風冷得很，風笑塵卻像被太陽炙了一樣，好熱。
他站起來，道:“回去吧，阿恙。”
因為做了副將，君無恙現在有自己單獨的帳篷了。
入夜，風笑塵端了碗長壽麵，直接進了君無恙的帳篷。
然後就看見……
君無恙只穿了一件上面的中衣，剛好遮住屁‖股。
一雙雪白筆直的大長腿，在風笑塵面前晃。
“將軍?”君無恙並不急著穿衣服，就這樣迎過來。
中衣輕薄，少年人走的快，帶起一陣風，勾勒出身形。
風笑塵一時不知道該往哪裡看，“長……長壽……面，生辰快樂啊！”
感覺連話都不會說了。
“謝謝將軍。”
君無恙去接，指間觸碰，風笑塵收回手，藏在衣袖裡，有些發抖。
“比去年的好吃。”君無恙眼睛都笑彎了，拍了拍方凳，“坐啊。”
風笑塵同手同腳地走過去，坐到他身邊。
君無恙現在長大了，和小時候不一樣，坐一塊有點擠，側身幾乎是貼在一起的。
風笑塵還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竹葉清香，可能是……體香。
“你……不冷嗎，阿恙?”風笑塵盯著桌案的一角。
君無恙又吸了兩口面，道:“我剛洗過澡，不冷啊。”
“不行，把衣服穿好！”風笑塵猛地起身，要給他拿外衣。
“我去！”君無恙驚呼。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凳子翹頭了。
君無恙晃了晃，想穩定身形，沒用，倒地更快了。
風笑塵伸了一隻手去撈他，到底是個十五歲的少年，有些重量的。
沒撈回來，自己也栽下去了。
還好，另一隻手護住了君無恙的頭。
胸膛起伏，撥出的熱息噴在彼此的面上。
風笑塵整個腦袋都感覺很沉，這個觸感真的是……
異常的令人興奮。
風笑塵伏在他身上，心跳快得不正常。
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是無奈，也是認命。
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
完了，我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