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燒了舊衣
“樺兒只是發賣了那綠果？”段彬若有所思的問了句。
“老奴聽到的只是發賣。”向嬤嬤如實回答。
“輕了。”段彬只輕輕低喃了句。樺兒還是心慈手軟了些，明天讓老六安排一下，處理乾淨些。
而青嬤嬤這邊，她很快就處理乾淨了那些不合適的人。一些底子乾淨的婢女，她還是留了下來。
段樺靜靜地坐著，思緒萬千。
春杏和春嬌都回來了，她們正在為她佈置沐浴所需的物品，一切都在有序地進行著。
春杏走上前來，輕聲詢問，“姑娘，紅枝姐姐不在，今日就由婢子服侍姑娘沐浴可以嗎？”段樺輕輕點頭，表示同意。
“嗯。好。”段樺走進了浴間，春杏小心翼翼地幫段樺脫下衣物，卻在過程中無意發現了段樺身上有些不該出現的紅印子。
“姑娘，這些……”她把手縮了回去，有些慌亂地看了眼段樺。
段樺沒有在意春杏的反應，自已動手將剩下的衣物脫了下來，露出身上那些刺眼的紅印。
她淡淡地解釋道，“這是岑申弄的，可能今天不能沐浴了。我腿上有傷，你幫我擦擦身子吧。”
她並不在意春杏的眼光，前世什麼樣的眼光她都感受過。
“這腿上是怎麼傷的，那綠果也太大意了，怎麼能讓姑娘傷成這樣。”春杏看到了段樺腿上包紮的紗布，紗布上微微透出的血色，讓她感到一陣心疼。
“別擔心，我沒事。只是些皮外傷，養養就好了。”她不想讓春杏太過擔心，也不想讓她知道太多。
“你一會讓葉明給些藥，我不想讓人知道。”段樺輕聲說道，意思很明顯，甚至連青嬤嬤也不要告訴。
春杏紅著眼眶，輕輕點頭，輕輕給段樺擦拭著身體。
只是，看著段樺身上的傷痕，她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怒火，岑世子怎麼能這樣對待姑娘呢？
“我這一年是不是很瘋魔？”段樺看著紅著眼睛的春杏，輕聲問道。
“姑娘可能只是病了，並不是有意的。”春杏答非所問，因為在她看來，姑娘所做的那些事情，不是簡單的一個“瘋魔”就能概括的。
“我也許真的是病了。”段樺自嘲地笑了笑，她明白春杏的用心，她咬了咬嘴唇，喃喃低語，“但現在病好了。”
擦完了身子，春杏拿了套白色的衣衫進來。正要服侍段樺穿上，卻見段樺拿過那衣衫，眉頭緊皺，“怎麼是純白的？”
家裡也沒死什麼人啊！穿那麼素做什麼。
“姑娘衣櫃裡全是淡色的，以前那些豔色的全燒掉了。”春杏如實回答。
段樺聞言，心中一陣悵然。她想起之前那些鮮豔的衣服，都是她曾經喜歡的。可是如今，她的衣櫃裡卻只剩下這些淡色的衣物。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將那件白衣扔在地上，毫不留情地踩了過去。隨後，她走到衣櫃前，緩緩開啟，目光在淡色的衣物間遊移。
只看幾眼，她便越發的生氣，看來明天要花錢置辦些衣服。
“趙三公子喜歡素淨的，所以姑娘為討他喜歡，全換了這些。”春杏輕聲的說了句，然後在衣櫃最底下，拿出了件豔紅的的衣裙，小心翼翼地服侍段樺穿上。
“全部燒了，一絲不留。以後，我不想再聽到關於趙公子的任何字眼。”段樺冷聲下令，一邊動手將櫃子裡的衣物悉數扯下，毫不留情地扔到地上。
春嬌和春芙在門外看到了這一幕，都嚇到了。
春嬌忙讓春芙去叫青嬤嬤。
青嬤嬤聽聞段樺因衣物之事動了怒，心中一驚，匆匆趕來。她走進房間，只見一地凌亂，衣物散落，而段樺則氣喘吁吁地站著。
“姑娘，彆氣壞了身子。”青嬤嬤溫柔地勸慰著，她輕輕揮手，示意春嬌和春芙將地上的衣物拿走。
兩個婢女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動手清理起凌亂的現場。
“嬤嬤。”段樺走到青嬤嬤身邊，緊緊抱住她，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撒嬌。
“我不喜歡那趙公子了，他喜歡的東西我也不要了，明天我們出去置辦新衣好不好。”
青嬤嬤聽著段樺的話，心中一陣欣慰。她知道，姑娘這是終於放下了過去的執念，“好好好，姑娘想要什麼樣的新衣，我們就採買什麼樣的。要是外面的都不合心意，嬤嬤就親手給你做。”青嬤嬤輕輕的撫摸著段樺的頭，像哄小孩子一樣哄著她。
春杏這邊剛把浴房整理乾淨，就出來和春嬌她們一起燒了那些衣服。
雖然她心裡覺得有些浪費，但想到姑娘因為這些衣服生了氣，便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燒完衣服後，春杏又想起了另一件要緊事——找葉明要藥物。
她拿起一個小石頭，輕輕丟向安遠侯府那邊。
不一會兒，牆頭便躍過一道身影，正是葉明。他出現在春杏面前，臉上帶著一貫的淡然。
“姑娘讓我找你要傷藥。”春杏的態度十分冷漠，目光也沒有看向葉明。
“這是我用的，你先拿去用吧。”葉明從懷裡掏出一瓶藥粉，遞給春杏。
春杏接過藥粉，點了點頭，算是道謝。她轉身便走，沒有再多看葉明一眼。直到人消失在拐角處，葉明才收回目光，躍牆回去。
*
盛國與北良邊境的小村莊裡，一個身姿精健的男子正躺在簡陋的床榻上，他的胸膛急促地起伏，如同波濤洶湧的大海。下一瞬，蒼躍猛然驚醒，他緊緊抱著腦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似乎在試圖驅逐著夢魘的糾纏。
過了大約一刻鐘，門外響起了腳步聲，隨後羅刃推門而入。他看到阿躍滿臉痛苦的樣子，關切地問道，“阿躍，你怎麼了？”
蒼躍抬頭看了看羅刃，目光微不可察的露出一絲喜悅。他微微搖了搖頭，聲音略顯沙啞地說，“做了個噩夢，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