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背主之奴

青嬤嬤微微側身看向院門處的葉明，希望他能察覺到自已求救的眼神。然而葉明卻倚靠在院門邊上，抱臂看起了這出鬧劇，完全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是，姑娘。”綠果心中一顫，只得硬著頭皮走到炭盆邊跪下。

她低著頭，不敢看段樺的眼睛，心中滿是委屈和不解。

她不明白，為什麼段樺突然對自已如此嚴苛。

“下去跪。”段樺指著院中雪最多的那塊地方，她冷冷地看著綠果，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

綠果皺了皺眉，心中的惱怒如潮水般湧來。她抬起頭，望向段樺，眼中閃過一絲不甘。

“姑娘……”綠果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和委屈。她想說些什麼，但段樺卻偏過頭去，沒有再看她一眼。

綠果不敢違抗段樺的命令，於是，她緩緩起身，走向院中雪最多的那塊地方，跪了下來。

綠果心中的怒火和怨恨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她緊咬著下唇，雙手緊握成拳。她跪在雪地裡，膝蓋瞬間被冰冷的雪水浸溼。她死死的盯著地上的白雪，眼中滿是憤怒。

“青嬤嬤，是我不好，讓你在廚房受苦了。”段樺拉著青嬤嬤的手，輕輕摩挲著那佈滿老繭和皺紋的手掌，眼中滿是不捨與心疼。

這是她最信任、也是最疼愛她的奶孃。

青嬤嬤是她最信任、也是最疼愛她的奶孃。自幼失去親孃的她，在青嬤嬤的悉心照料下長大，心中早已將青嬤嬤視為自已的親孃。即使在西北那段艱苦的地方，她也始終不忍讓青嬤嬤承受過多的苦活累活。

現在青嬤嬤的手上，佈滿厚厚的老繭和皺紋，甚至還生了凍瘡。這讓她十分心疼不捨。

“姑娘，老奴的手粗糙，莫要磨壞了姑娘的手。”青嬤嬤試圖收回手，卻被段樺緊緊握住，甚至還將它貼在自已的臉頰上輕輕摩挲。

“嬤嬤受苦了。”段樺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一滴溫熱的淚水滑落到青嬤嬤的手掌，溼潤了那片粗糙的面板。

“嬤嬤不苦，真的不苦。還能再回來陪著姑娘，老奴心裡高興著呢。而且，嬤嬤還練了一手的好廚藝，改日親自下廚，讓姑娘嚐嚐老奴的手藝。”她微笑著用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段樺的胳膊。

站在門邊上的葉明聽到這話，身軀不禁一震。他在西北時偶然嘗過青嬤嬤試做的飯菜，那獨特的味道讓他印象深刻。雖然那次之後他拉了兩天肚子而已，不嚴重。

“你怎麼在這？”穿著粗布衣衫的春杏，輕輕掃了眼站在門邊的葉明，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客氣。卻也不等他回話，便徑直走了進去。

葉明摸了摸鼻子，對於春杏的態度有些無奈。

“路過。”

目光從春杏身上移開，轉而看向了院子裡其他人。

是怎麼樣的路過，能路過將軍府大小姐的內院？

“姑娘。”春杏走到段樺面前，行了一禮。

段樺用手扶起春杏，一抬頭，便見自家姑娘淚盈盈地看著自已。

春杏從懷裡拿出塊發黃的棉帕，手指在上面輕輕摩挲著，想了想還是沒給段樺用，只輕輕哄勸了兩句。

段樺拿出綢帕輕拭了一下臉頰上的淚，然後目光轉向綠果，“綠果，你過來。”

綠果艱難地站起來，雙腿似乎有些發軟，她慢慢地挪到了段樺面前。心中充滿了忐忑和不安，她不知道段樺會如何處置她。

段樺看著綠果，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失望和決絕，“今日你偷奸耍滑，沒有盡心盡力地守在我身旁。服侍不力，你這樣的婢女，我用不起。”

說完，她轉頭看向青嬤嬤，語氣不容置疑，“發賣了吧。”

青嬤嬤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她在院中指了兩個粗使婆子上前來，一左一右地押住了綠果。綠果被嚇得臉色蒼白，她想要掙扎，卻無力反抗。

“姑娘，姑娘。奴婢冤枉啊！明明是你吩咐……”綠果大聲喊道，試圖為自已辯護。

可話還沒說完，春杏便把攥在手裡的帕子死死地塞進了她的嘴裡。

綠果無法再出聲，她瞪大了眼睛，看著春杏和段樺，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怨恨。

眼看著兩個粗使婆子就要拉著綠果離開，段樺突然開口，“等等……”

段樺看著綠果，走到她身邊，伸手摘下了她頭上的幾個首飾髮簪。

“這是我以前給紅枝的，這是春杏的，這是我的。”

段樺沒有再給綠果任何機會，她拽過綠果的手，露出了一個璀璨奪目的大金鐲子。這是段文雄送給段樺的禮物，雖然段樺覺得它又大又醜，一直未曾佩戴，但卻一直珍藏著。

“好一個偷子。”青嬤嬤認得這個金鐲子，知道它的來歷。

段樺雖然嫌棄這個金鐲子，但卻一直珍藏著。

段樺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青嬤嬤。青嬤嬤會意，上前摘下了綠果手上的金鐲子，然後狠狠地甩了她幾個大耳刮子。

段樺在青嬤嬤耳邊輕聲說了句，“毒啞她，然後發賣到遠一點的地方，最好是賣到勾欄瓦舍裡去。”青嬤嬤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平靜。她深知段樺的用意，也明白這樣的處置方式是最穩妥的。

她讓那兩個粗使婆子把綠果捆好，安置在柴房裡。對於這樣的處置，青嬤嬤心中雖有些不忍，但她更清楚，綠果決不可能只是服侍不力，很有可能是背叛了姑娘，背主是必須付出代價的。

高門貴府發賣出去的婢女，尤其是這種在主人身邊貼身服侍過的婢女，她們若是嘴上沒有把門，在外面胡亂說出什麼話來，就會給主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甚至可能引來禍端，綠果沒被打死已是很好了。

“我累了，青嬤嬤，你看著處置吧。明天去把紅枝給領回來，把原來用習慣的人也找回來。”說完這話，段樺便撫著春杏的手，走進了房間。這一刻，她感到疲憊不堪，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今天就先這樣吧，段樺真的累了，還有好多事情必須要處理。她相信青嬤嬤能處理好院中的瑣事，她剛回魂就經了那麼多事，是要好好的放鬆一下。

看著她進了房間，葉明直接越過圍牆，回到了安遠侯府。

倒是向嬤嬤，看著他的行為緊皺眉頭。

回到段彬的院子裡時，向嬤嬤將段樺院子裡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段彬和於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