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市統考的批卷從來都是換著改，比如，綏城改榕城的，榕城的改雲城的。
秉持著「對手之間互相不手軟原則」，一般這種考試的分數都會普遍降個二十分左右。
而這種改法費時，又要整合出五市的綜合成績排行，成績出來的便要比平常慢上許多。
老師們週末加班加點，總算是在新一週的開始把成績導了出來，一大早班主任們就去開了例會，回來的時候胳膊裡夾著自己班的成績單。
五班的娃雷達十分靈敏，各個眼巴巴的等著老蔡進班。
雖然出成績前各個在群裡嚷嚷著：
「人有多大膽，複習拖多晚。」
「成績就像滑滑梯，爬上去很困難，滑下來不開心^_^」
「考試就像得了病，考前焦慮症，考時健忘症，拿回卷子就直接變身猴子飛進叢林。」
主打的就是一個將發瘋文學滲透自己的精神世界。
可到了該出成績的時候，一個比一個在意，名次敢退，他們就敢埋頭苦學一個月。
當然，撐起藍天的那位不算。
老蔡一進班，班裡就一群人開始清嗓子，試圖提醒老師該說點什麼了。
見到老蔡臉上笑盈盈的，眾人就覺得自己已經穩了大半。
老蔡對下面的聲音視若無睹，動作從容的拿黑板擦擦了兩下黑板，然後又翻了翻講臺上的數學練習作業，一秒八百個假動作，就是不往大家想聽的地方說。
然後他假裝翻開書：“好，咱們開啟教材全解......”
“切~”
班裡瞬間坐不住了，剎時一片起鬨聲。
沈方澤幾個一馬當先開始喊話：“老蔡你行不行啊！趕緊的吧快急死了！”
立馬大家開始附和。
“對啊！”
“就是就是！”
“趕緊的老師！”
林清也也跟著露出點清淺的笑意。
臺上被一通喊話的老蔡也裝不下去了，咧著嘴笑了起來。
他拍了拍手，然後把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大家安靜，聲音揶揄：“你們玩的開心一天天的，我以為你們不關心呢！”
班裡又是一陣。
“切~”
“哎呀關心關心！”
終於逗完學生，老蔡也正經起來，把成績單放在第一排開始傳。
成績單有四份，每兩列一份。
老蔡也沒急著講課，趁大家傳閱的功夫在臺上講著會上的內容。
“咱們班的成績還是好的對吧！這次階段的前三十前五十都是可以的。”
可就這麼抬頭聽的功夫，林清也注意到的至少已經有三波人回頭看她了。
她有點懵。
前面的同學都是記下分數名次便往後傳，所以傳到她們這兒不算慢。
林清也把成績單放在兩人中間，然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第三名，總分657，階段27。
前面兩名一個是嶽錦，另一個應該是一個男生的名字，叫做孟驊黎。
一中成績確實比三中要強些，她的成績在三中時沒出過前十。
佟佳眼睛亮亮的：“阿也，好厲害！”
這成績和林清也估計中大差不差，她於是溫軟地笑笑：“謝謝。”
佟佳的成績也很好，641，全班第五，階段46。
身後沈方澤望眼欲穿，聽到一耳朵後往前湊著頭，嗷的一嗓子：“多少？這麼牛的嗎？！”
林清也和佟佳把成績謄到便利貼上，然後就把成績單往後遞給他。
沈方澤還專門揉了揉眼睛瞪大眼看，然後變得雙眼無神，湊近陳舟渡小聲喃喃：“臥槽。阿渡，你看上這仙女，有點六啊！”
陳舟渡勾唇一笑。
這成績單到最後就不走了，後排黃一鳴和高書達幾個懟著頭嘰嘰喳喳，看一眼成績單，抬頭看一眼班裡。
看一眼班裡，然後湊頭再看一眼成績單。
臉上幾個顏色來回變換：
不解灰：「嗯？他這麼就考這麼多？」
這是有人退步。
苦瓜綠：「嗯？？他怎麼考這麼多！」
這是有人進步。
辣椒紅：「嗯？！！！他敢考這麼多！！！」
這是有人哭喊著自己要退步，結果進了一大步。
總之，短短几個顏色極具感情。
林清也剛剛還瞄了眼最後一名，果不其然還是她後桌。
語文鮮豔的52分簡直要亮瞎她的雙眼。
只是普遍降分的大環境下，只有他還頂著寒風進了二十分，奈何與倒數第二名之間的梯度太大，他依舊沒能反超。
答題卡今天應該也會發放，之後就是試卷評講了。
這時林清也的手機震動了下。
她低頭檢視，就見微信上，烏漆嘛黑的小貓跑到了最上面。
陳%：「學霸，好厲害。」
林清也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然後把手機揣進了桌裡，不打算回。
然後她的肩膀就被什麼戳了戳，暗示意味十分明顯。
林清也暗暗發笑，然後重新拿出手機打了幾個字。
栽個麻辣豆沙：「謝謝哦。」
然後她就聽到後桌傳來一陣低沉的笑，正當她為自己的使壞成功開心，就聽見身後一道聲音響起，因為上著課聲音壓低了些，又因為靠近，氣息像是貼著她的脖頸在說。
他說：“不客氣。”
林清也：！
她默默把手機塞回了桌兜，拉著凳子往前坐了些。
算了，她不愛計較這些。
一些小小的上風而已。
老蔡還在上面講話：“同學們，老師有個想法想了很久了，咱們這次試試怎麼樣？”
眾人一頭霧水。
然後就見老蔡龍飛鳳舞在黑板上寫下幾個大字：救死扶傷。
然後接著說道：“咱們班的單科成績拉出來和綜合成績還是有一定差別的。”
他隨即點了幾個例子：“你比如吧，嶽錦，咱們第一名啊！物理就考了八十分。二十名開外的趙賓陽，考了九十七，你們想想，要是把這個九十七加到嶽錦身上，那牛不牛！頂到七百了！五市裡誰與爭鋒呀！。”
他的語氣太過滑稽，班裡鬨堂大笑。
老蔡見大家情緒調動起來，就說起他的目的了：“所以這次，咱們班的同學情誼就派上用場了，今天下去了，前十名和末十名，十到二十和三十到四十，依次推，你們可以互相看看單科成績，兩兩組隊好吧！午休排位置的時候就坐的近一點，咱們先試一個月，行不行？”
學生時代最感興趣的，莫過於獵奇了，老蔡說的夠有意思，同學當然求之不得，紛紛道：“好！”
然後手上拿著成績單的，已經開始照著成績單挑選物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