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自習的時候，佟佳埋頭正寫著題，林清也突然想起昨天和姜瀟聊天時的內容問道：
“佳佳，咱們學校作文杯的報名開始了嗎？”
作文杯是面向高中階段全國性的一個徵文比賽，高考不算加分，但是拿獎的話會在報考中文類的專業時作為一項錄取參考指標。
一句話說就是，不拿獎不礙事，但是你拿了也不壓身。
反正去年在三中的時候他們是要求語文單科在120以上的都要參加。
佟佳寫著字，軟聲道：“開始了呀，不過語文老師動員的早，報名表很早就交了，你想參加嘛？”
林清也聞言有點遺憾地點點頭，不過也不至於失落：“不過要是交了就算了，我昨天和朋友聊天時提起這個，就想起來問一下。”
佟佳想了想：“你要不要去問一下班主任？這種競賽表他那兒都會有多餘的，初賽交稿還有一週呢，還來得及。”
林清也點點頭，應道：“好，那等中午我去辦公室問問。”
佟佳：“嗯嗯。”
很快到了中午，知道老蔡每天中午都會在辦公室午休，林清也吃完飯就去了數學辦公室找人。
果然，剛到門口敲敲門，就看見一個工位裡探出了一顆腦袋：“進。”
蔡際中看見是林清也很是驚喜：“誒呦，怎麼了？”
林清也慢慢走到他面前，才發現老蔡的飯都還沒吃完，一飯盒的新疆炒米粉，看著就讓人食慾爆棚，不僅如此，老蔡的手上還戴著塑膠手套，捏著塊滷得入味的鴨脖。
林清也默默把視線移開，溫聲問道：“老師，我想問一下作文杯的報名表您這兒還有嘛？”
蔡際中摘著手套，聽見她這話頓住動作，皺著眉頭想了想：“嘶...作文杯競賽？”
兩秒，他點點頭篤定道：“這個絕對是有，但我得找找。”
說著他挪了挪椅子蹲下身開啟側邊的儲物櫃，找著還招呼著林清也：“清也，你翻翻上面的書立，咱倆分開找。”
林清也怔愣了下，隨即點點頭：“好。”
蔡際中翻著翻著還有點不好意思：“害！就這點毛病，天天這表啊，那表啊，表多了就容易亂擱！”
林清也聽著一笑，手在書立放A4紙的部分翻找著，不時抽出來看一眼內容。
就在老蔡找到表格，得意地誒了聲起身的時候，林清也也被她新抽出來的那張成績表弄得一愣。
從林清也翻的那幾張來看，這部分應該是五班高一以來的月考成績表，每一張上都拿紅筆和黑筆認真地做著標記。
只是最後抽出來的這張，卻讓林清也十分不解。
因為這張的字型很明顯比其他張大，標題是：榕市五中初三三班考試成績。
而拉下來的表格，每一行都寫著同一個名字：陳舟渡。
從上學期到下學期，每一場考試都有標註，即便只是大眼一掃，這成績都優秀的不能再優秀，在中考滿分600的情況下，除了一次缺考，沒有一次低於580。
這個分數放在中考，都是接近市狀元的存在，可是她後桌不是號稱“為倒數的同學撐起一片藍天”的嗎？
林清也的心裡有個大大的問號。
她接過蔡際中遞過來的報名表，還是有點疑惑，把這張成績表遞給老蔡問道：“老師，這是陳舟渡初三的成績表嗎？”
老蔡接過她手裡的紙看了眼，嘆了口氣，語氣惋惜：“是啊，初三的表，我特意找他們老師要的，這可是去年五中心心念唸的狀元苗子啊！”
可能這事兒沒跟人傾訴過，老蔡有點開了話茬：“陳舟渡這小子，初三的時候數學競賽我就見過！滑不溜秋一孩子，那時候考完我跟他們老師打招呼，他就叫著等來了一中禍害我，沒想到還真成我的禍害了！”
林清也聽著心裡有點奇怪，因為她注意到老蔡提起陳舟渡的時候語氣是藏不住的欣賞和喜愛，但是又摻雜著無奈，總之挺複雜的。
老蔡不知想到什麼，又嘆了口氣，看向林清也道：“清也啊，陳舟渡不是個壞孩子，現在你們坐的近，平常有什麼問題多交流交流，學習上互相幫助幫助。”
再問就是私事了，聽老蔡這樣說了，林清也於是點點頭，乖巧應道：“好，謝謝老師。”
“好好好！”
老蔡滿意地點點頭，重新戴上手套看向自己的鴨脖，衝她擺擺手：“趕緊回去學習吧！”
林清也點點頭，拿著表走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在二樓，從樓梯上去經過十班的時候，突然從班裡打鬧著竄出來兩個男生，林清也來不及反應就被撞了下，側肩狠狠撞上欄杆。
一股鈍痛從肩膀蔓延，林清也蹙著眉看向撞上她的人影。
兩個男生見撞了人，分開了點，其中一個錘了另一個一拳，轉過來嬉笑著道歉道：“不好意思啊。”
看到林清也的時候嘴角成了個O形。
這道歉算不上誠心，林清也卻不想多糾纏，搖了搖頭低聲說了句：“沒事。”
就繼續往前走去。
她身後，O形男生拍了拍旁邊男生肩膀，像是沒反應過來的樣子：“臥槽，咱們段什麼時候出來個這款的啊？”
旁邊男生也搖搖頭，看著林清也背影怔怔道：“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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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班裡，林清也坐在座位上填著報名表，作文杯是五個選題，需要在報名表上填好參賽選題才能交。
這會兒班裡人差不多齊了，嶽錦和夏霏從老師那裡領了考場的座位條來發。
嶽錦發之前說著：“還和之前一樣哈，從小到大拿，貼在座位左上角！”
然後又把五班的考場分配表放在了第一排開始傳閱。
林清也這邊是最後傳到的。
她和佟佳找著名字，佟佳的排名十分靠前，分到了一班考場，而林清也因為剛來還沒有成績參考，分到的是最末的考場，位置在她上次去的後勤樓。
她找了張便籤記下了自己的考場和考號，往上看了一位，就看見了陳舟渡的名字，他和她同考場，座位在她前面一位。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位“倒數第一”的成績真容。
語文：61，數學：62，英語：95，物理：40，化學：40，生物：60，總分：358。
林清也尋思，這也挺均衡，英語都已經過及格線了。
不過想到剛剛在辦公室看到的那張成績單，她心裡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一個初中成績接近市狀元的人，高中能擺成這樣嗎？
手指頓了頓，林清也收回視線輕聲問佟佳：“記好了嘛？我往後傳啦。”
佟佳點頭後，林清也扭過身，把分配表放在了陳舟渡桌上，用課本壓住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