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書包甩出去確實是因為憤怒一時上頭,但不得不說這一甩也讓她的勇氣開了閘,甚至讓她往前走了兩步擋在了陳舟渡身前,因為怕他一時衝動動手,一隻手還在身後緊緊攥著他不讓他動彈。

她看著眼前被她一包砸懵後面色容猙獰的男人,語氣從容冷靜:“你剛剛說這是你家,你有房產證嗎?能拿出產權證明嗎?”

她賭陳舟渡的“家”不會和他有半點關係,如果有關係,她想陳舟渡應該會選擇燒了這套房子,然後去睡大街。

“光會靠嘴膈應人算什麼本事?”林清也看向他的眼神嘲諷,又問,“你看到陳舟渡不打你還覺得挺意外嗎?”

“今天就算不是我,換作是任何一個他的老師,朋友,近鄰在,也都是一樣的效果。”她聲音堅定,一字一句道:“因為他犯不著為了你把自已搭進去,更不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髒了自已的手。”

女孩兒扎著中馬尾,這是她最多時候綁的髮型,她不喜歡在頭上戴髮卡,髮帶卻總是不重樣,有時一個在頭上,一個在手上。

她寫作業時不老實,會一會兒坐的直直的,一會兒又癱的像棵蔫吧的小白菜。

他平日總覺得她像只貓,好奇心重,有點傲嬌,一逗就炸毛,但他第一次見到她渾身帶刺的樣子,是為了擋在他身前。

陳舟渡從身後盯著她的背影,靜靜凝視著,目光晦澀,看得很深。

陳柏海沒想到自已會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女生教訓,臉氣得紅成了豬肝。

“還有,”林清也緊握著手心,語速飛快,不給陳柏海插嘴的機會,“如果證件和產權證明你拿不出來的話,就最好趁我們沒有報警自已離開,否則就你這種酗酒後闖到別人樓下鬧事的,我們會親手把你送進警察局。”

陳柏海臉上青白一陣,頓時就想衝過來,嘴上咬牙罵道:“操!一個毛沒長齊的小婊子!也敢教訓老子?!”

陳舟渡飛快反握住她的手把她拽到身後,然後一腳朝著男人當胸踹去,把他當場踹飛。

聽清他話裡的幾個字,陳舟渡的臉色陰沉,他上前幾步把人揪著脖子拎在手裡,因為用力指節凸顯,眼神中的戾氣濃的像墨,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你再敢給我瞎罵一句試試?!”

“陳舟渡!”陳柏海瞪著眼睛,眼裡佈滿血絲,掙扎著氣急敗壞:“他媽的為你媽打我就算了,現在為了一個外人也跟我動手,你他媽究竟還記不記得我是你老子?!”

陳舟渡森著臉,一拳砸了上去。

這時被叫的保安終於趕了過來,兩個人,一老一少,手上都拎著一個警戒棍,看到糾纏在一起的兩人後怒喝:“幹什麼呢!都給我住手!!”

兩個人撲上去把他們往開扯,住同個小區都是認識的人,小保安拉著還喊著。

“艹!臭小子你幹嘛!起來,起來!”

林清也看到見這人認識陳舟渡後,緊繃的神經鬆懈不少,趕緊幫著拉開:“陳舟渡,鬆手,鬆手!”

場面一片混亂。

叫人的大媽一臉警惕,又好奇又害怕,趁亂撿完自已的菜後藏在旁邊的樹後不敢動,然後被保安大爺氣急亂瞟的時候逮個正著,一臉焦灼地衝她擺手:“還看什麼啊?趕緊走啊!”

大媽被他喊得一臉悻悻然,然後嘟噥了句什麼,拎著菜一溜煙的跑了。

好不容易把倆人分開,老保安看著陳柏海氣的鬍子直翹,罵小保安:“我就去買包煙,你連個人都看不住?!”

小保安埋在亭裡戴著藍芽打遊戲,哪兒注意到那麼多啊?這會兒支支吾吾的不敢吭,心想別說陳柏海了,就是現在旁邊站的這姑娘他也沒瞅見過。

老保安瞪了他一眼,然後上手去拉人,拿著棍就往陳柏海背上砸:“走!走!誰讓你進來的!”

老保安在這個小區十幾年,小區裡哪家哪戶出過的事兒他都門清,陳柏海來這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自然不會給這麼個在小區臭名昭著的臭蟲留情面。

陳柏海見有外人來,臉上是被撞破了醜事的扭曲,他衝著老保安露出一口黃牙:“叔,您看您說的!我找小渡的,回自已家呢,怎麼就不能進來了?”

陳舟渡站在小保安身後,對這位他名義上父親的醜狀冷眼旁觀。

“你啥也莫跟我說!”老保安什麼都不聽,擠著眼擺手搖頭:“你爸媽那房子,咱街坊鄰居都知道是留給小渡的,跟你某關係。你自已趕緊走!別等我攆你。”

“叔,別這麼說嘛,”陳柏海嘴角僵硬地抽搐,然後眼神略向他身後叫:“小渡,你看你鄒爺爺,脾氣還是怎麼爆,你快幫爸說說……”

地上下了雨,林清也的書包在砸過來時拉鍊滑開,書散了一地。

現在人太多,腳離書不過咫尺之地,陳舟渡看到後彎下腰,拾起林清也掉在地上的書包,囫圇地將書撿起攏進包裡起身,瞥向男人的眼神兇的滲人。

陳柏海被他的眼神刺得臉上掛不住,忍耐低吼:“陳舟渡!我是你老子!”

陳舟渡臉色陰沉,以比他更高的聲調吼回去:“我是你祖宗!”

他將女孩兒的身影牢牢擋在身後,冷笑著再次一字一句出聲:“老子是你祖宗。”

林清也從沒見過陳舟渡這個樣子,渾身長滿了尖刺,陰狠又乖戾。

陳柏海被兒子“不肖”的話氣的渾身發抖,可少年的反擊卻未盡於此。

陳舟渡想,他大抵也不是什麼好人吧,否則怎麼現在陳柏海越是沒個人樣,他心裡就越痛快呢?

看著眼前這個邋遢油膩,面目浮腫,狼狽不堪的人,他好想開懷大笑。

就像是一直憋悶在心裡的情緒輕輕撕開了一道口子,無法掩飾的興奮和快感便慢慢從心口蔓延,隨著血液流經四肢百骸。

他想,就該是這樣嘛。

有些人就要一直是那隻沒皮沒臉的畜生,守著那一點可笑的自以為還有的尊嚴過活,然後被人狠狠地扯下那層薄如蟬翼的遮羞布,開始憤怒,覺得羞辱,然後一輩子都躺在這腐爛的陰溝。

否則他和崔錦那麼多年可笑的人生算什麼值得。

陳舟渡說:“這麼久了你還沒想清楚啊?還是畜生當久了腦子廢了,發現再也拿捏不了我就想逞逞當老子的威風?”

他的話語一聲比一聲犀利,嘲諷無比,像是一記巴掌,重重地朝那個腐朽枯木的男人扇去。

這些話聽著像是一種不甚明瞭的發洩,說著說著說的人自已都覺得可笑起來,他的聲音平靜下來,變得緩慢而諷刺:“可話說出口之前,你倒是也想想啊。”

最後幾個字讓林清也頭皮發麻。

“你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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