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也胸口像是悶了一記石頭,讓她這時候的呼吸都有點困難,她看著眼前和人糾纏在一起的少年,突然有種透不過氣的衝動。

但她知道現在什麼情緒都不是時候,已經有人去叫人了,陳舟渡不能再動手,否則就算是父子也是糾紛!

她腦子回過了神,拼盡全力朝他那邊跑去,焦聲喊他。

“陳舟渡!”

陳舟渡從聽見那句話後就一直是渾身僵硬的狀態,整個人像是鍍上了一層殼,在聽見林清也的聲音時更是連頭都不敢回一下,狼狽的像是隻渾身滾了灰的狼崽,竟有點茫然不知所措起來。

他最怕的事情發生了,有些事就是能這麼再而三的巧合,像是盞巨大的兜籠,把人包裹的密不透風,直至逼到絕境。

他剛才撥林清也電話的時候,看見聊天框裡躺著幾條資訊。

第一條來自早上,剛上課的時候。

阿也:「上課了,你怎麼還沒來?師太的課呀!」

第二條來自上課後半節。

阿也:「你生病了?很嚴重嗎?」

第三條來自半個小時前。

阿也:「陳舟渡,你現在在家嗎?」

三條資訊,每條之間都隔著巨大的時間差,但他一條都沒看見,一條都沒有回。

再往上,躺著兩條發出方的資訊。

時間顯示凌晨三點二十一。

陳°:「完了林同學,沒挺住中招了。」

陳°:「明天請了天假,見不到我別傷心。」

這兩條資訊連同發給老蔡的請假資訊一起,聊天框左邊全都浮著個紅色的感嘆號,微信彈窗提示:您有三條資訊未發出。

昨晚知道林清也已經睡了不會回訊息,他發完就把手機扔在了玄關去廚房熱水,然後手機在不知道什麼時候關了機,什麼資訊都被一擱而置。

沈方澤心裡潛意識覺得他不會請假,所以忽略了找老蔡請假的主語,因為他覺得這不顯然嗎,他才不會在兄弟病著的時候邀功。

這原本很符合陳舟渡懶散的邏輯,但偏偏現在來了一個林清也,他學會了在每次情況有變時先報備開。

而陳舟渡潛意識認為是老蔡看到了他的請假資訊,覺得自已什麼都安排妥當了一身輕,只想什麼都不做一覺睡到第二天天明。

就是這麼一個個巧合,否則林清也不會想到來找他,他也絕對不會讓陳柏海有任何機會看到自已身邊的人,更不會在藥物和憤怒的撕扯下失去理智,到現在甚至不敢回頭去看林清也看他時是什麼眼神。

有力量從身後拖他,林清也的胳膊穿過他的腋下,抱在他胸前,用力的把他從陳柏海身上拖起來,她的聲音也有著驚魂未定的張惶,卻在此刻透著滿滿的安撫:“不打了,我們不打了好不好?我們回家,不看這兒了,不管他了。”

他的心頭和身體一塊兒鬆了力,就這麼被林清也拖著扶著站直身,人有點挫敗地偏著頭,胸膛起伏,粗粗地喘著氣。

林清也跑的時候書包亂墜被她脫下來拿在手裡,剛剛抱住陳舟渡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在顫抖,有心悸,也有從心裡冒著絲絲密密的疼。

她在聽到陳柏海顛三倒四的話開始往外走時,心上就已經有了預感,終於在聽見自已熟悉的那道聲音時一切猜測成真。

她突然想起當初給夏霏買生日禮物的那天,她和佟佳在電玩城碰到了沈方澤幾人,陳舟渡不見蹤影。

沈方澤他們走的時候交談的聲音不小。

有人問:“渡哥幹嘛去了?”

沈方澤說:“一點糟心事兒,不提也罷。”

第二天陳舟渡到學校時,臉上帶著傷,鼻樑上還貼著條藍色二哈圖案的創可貼。

再到月考完他陪她在公交站等車時,她偷看被抓包,男生散漫地說:“想問就問。”

於是她問:“你的傷是被張遼打的嘛?”

少年當時被她逗到,佝著腰笑得不行,到了正面回答這問題時,嘴雖然仍是笑著的,好像很輕鬆的樣子,眼裡卻分明噙著自嘲和譏諷,指著自已的臉當玩笑:

“我這傷頂多算互毆。”

那傷究竟是誰打的?到底是怎樣程度的互毆?

又到底是怎樣哀毀磋磨的經歷,才會讓他對自已的父親深惡痛絕到,只是見一面便會染的一身戾氣,和他大打出手。

根本不需要任何解釋,陳柏海泥一樣爛在地上的樣子便足以說明一切。

林清也眼眶乾澀,不知道怎麼開口,她甚至有一秒覺得自已今天不該來,這樣就不會全無準備地窺見這道形跡恐怖的疤。

她在身後抱著陳舟渡不敢鬆手,只能一遍遍安撫,重複:“我們走,走,不在這兒了,不看他了。”

她感覺得到陳舟渡正在漸漸平復,緊緊繃著的身體也在慢慢放鬆,她鬆了力度,轉而去抓他的手,甚至沒有選擇往2號樓去,而是徑直帶著他向外走。

只要遠離這片烏煙瘴氣的地方,遠離......

可身後的人卻偏偏不如他們所願,反而看到了什麼好笑的東西似的,恍然大悟的笑出了聲,陳舟渡頓時停住了腳步。

林清也的心跟著一繃。

陳柏海在他們身後撐著地站起了身,似乎被打了兩拳腦子也被揍清醒了,他啐了一口吐出自已嘴裡帶著血腥的唾沫,看向身前手牽在一起的兩個人,語氣意味深長:“想不到啊兒子,在打我的時候還有能讓你停手的人。”

“看來是給我找著兒媳婦了啊,”他離捱打的路越來越近,嘴卻依舊不知道停:“嘖,早跟爸說嘛!也就是年紀還不夠,不然我肯定親自下廚給你倆操辦酒席!”

碰!

陳柏海扭曲的臉被一個東西重重砸上,甚至臉都被這股力帶著朝後仰去,但動手的卻不是陳舟渡,而是一忍再忍,然後掐著自已手心忍無可忍的林清也。

這是人生第一次,她想用噁心來形容一個人,和兒子都打的老死不相往來了還要說話膈應,對於一個第一次見面,和他兒子同齡的女孩兒言語輕浮侮辱,全無道德可言。

這樣的人,怎麼配做陳舟渡的父親?

怎麼配做一個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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