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也在十分鐘後見到了這位一嗓驚人的女士。

彼時她和陳舟渡剛上貓咖二樓,然後就看到布藝沙發上多了位燙著時髦短髮的女人。

墨底雪紡碎花上衣,黑色半身裙,墨綠色的披肩隨意地搭在沙發上,此刻正一邊數落拿著飯盒扒飯的蔣店主,一邊和她的租戶打著太極。

“張姨,這真不是我不寬容,我知道小磊現在找學校你們正是用錢的時候,所以您這都攢了一年半的租了,我也沒想過找下家不是?”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拿著電話的女士瞬間戲精入體,泫然欲泣道:“哎呀,您怎麼這麼說!大家這麼多年的情誼了,您這不是誅我的心嗎?”

她接著難過道:“既然您都這樣說了,那我也就和您交個底吧!我這兒是真的急需用錢,催得急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您問怎麼了——還不是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呦!”

好像獵人被遞上了一把趁手的槍,汪女士即刻所向披靡。

無視兒子擋槍擋到麻木的臉,她拿著小手絹掩面悽慘道:“這不是,好好的店不開,日子不過,非跑出去跟著人家做什麼風投,搞什麼LP,GP的!分分鐘那錢就摺進去幾十萬喏!可憐我和他爸辛苦幾十年,臨了了也躲不過要給他擦屁股呦!”

汪女士的體態很豐腴,眉眼潑辣張揚,是一種很有韻味的美,她平日又注重保養,所以哪怕如今四十多歲,飆苦情戲也依舊容光煥發。

兩人在樓層差一階的地方停步,陳舟渡見怪不怪,自覺不去打擾汪女士的雅緻,林清也則是有點無措,偏頭給陳舟渡遞著眼神,詢問的意味十分明顯:要不要先下去呆會兒?

她想她需要時間消化下眼前這是個什麼世紀主租友好互動協商名場面。

陳舟渡微微搖頭表示不用,汪翠翠女士飆戲時很投入,只有在過分遊刃有餘時才會掃視身旁,他們在這裡並不打擾。

這個時刻很快到來。

演的盡興時,汪女士餘光瞥見了樓梯口的兩人,尤其在掃過林清也時,眼神都亮了亮。

接下來便是迫不及待的現場釋義,她抓緊發力最後和租戶訴了一番“苦”,總算將事情落到了實處,之後沒有半分拖延,汪女士結束通話了電話,起身上前。

她自來熟地握上了小姑娘的手,熱情洋溢:“哎呦!你就是那個幫助我家阿渡補課的學霸姑娘吧!我就說這臭小子怎麼轉性了似的,一大桌子書!剛剛聽他哥說了才曉得,真是多虧了有你幫忙呀!”

又被cue到的陳小爺他哥表示自己什麼也沒說。

就在十幾分鍾前,他被汪女士的奪命連環call叫醒,然後沒精神地抓著睡炸了的頭髮從自己的安樂窩脫身下樓。

似乎為了襯托他的醉生夢死,汪女士則是精緻到了每根頭髮絲,一手拎著某家最新款的包包,另隻手提著她精心烹製了一上午的愛心飯盒,頭上架著副讓人氣場兩米八的墨鏡,極其優雅地站在沙發前。

隔著樓梯,母子兩人對視。

汪女士看著兒子面帶微笑:“瞧瞧我兒子這優秀社會主義接班人的樣子——這頭髮,這眼周,除了優秀我簡直找不到其他形容詞。”

——彼時蔣店主正擁有著補眠限定的雞窩頭和青眼圈。

如此流利的糖衣炮彈,一般掌門人都有著十年及其以上的陰陽功底在,我們汪女士與這番人設完美契合。

而被迫優秀的蔣店主則表示,每次在峽谷被噴,反駁無力時,他都會黯然琢磨他為什麼沒有繼承到這部分殺傷力max的優良基因。

此刻,鑑於這麼多年回嘴失敗的經驗,他果斷無視了母親大人的賴話好說,走到自助櫃給自己開了瓶水,灌下幾口衝散著剛醒時喉頭的澀意。

汪女士把飯盒放在桌上,看著那邊位置上攤開的資料和筆記本奇道:“現在的學生倒是勤奮的緊,想當年你和秦齊那小子可是踹都踹不進學校的貨色。”

踹不進學校的貨色本人:“... ...”

“您誇的那學生大名叫陳舟渡,”二次中槍的蔣店主木著臉反擊:“和您兒子一樣也是個不愛學習的貨。”

兒子話裡控訴的意味很明顯,不過汪女士向來只聽自己愛聽的,於是選擇性略過他的後半句,語氣驚喜笑靨如花:“阿渡今天來了?”

然後話音裡帶上責怪:“嘖,你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啊?家裡正好還有一半的飯沒盛呢!”

蔣恪步伐懶散地越過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進沙發,伸手撈過午餐慢條斯理地開著飯盒:“人家和同學一起來的,又不知道人同學什麼口味,怎麼和你說啊?”

汪女士依舊選擇性失聰,聽到自己想要的資訊後眼睛放光:“帶同學一起來的?男孩兒女孩兒?”

不等蔣恪回答,她就自顧自地分析著:“應該是男孩兒吧,這小子從小就是個桃花絕緣體,去年那姓姚的小姑娘被氣哭這事兒我還沒忘呢,不可能是女孩兒......”

得,他還沒開口,老媽已經憑實力將正確答案踹出選擇框了。

蔣恪的腦門突突了兩下,非常想給正在家裡喝茶賞花的老蔣同志打電話,讓他立刻,馬上把他的親親老婆帶回家,還他一片獨居的淨土。

“您別猜了,女孩兒,是個女孩兒行了吧?”

他儘量保持著神智穩定,勸道:

“您要是好奇呢,就趕緊找正主打探情況去,別讓我擱這兒當陪跑官了。昨晚畫了一宿的圖,您心疼心疼您兒子,趕緊讓我安靜吃口熱乎飯吧行不行?”

得到意料之外答案的汪女士眼神一亮,心立馬就飛到九霄雲外了,兒子又非常識趣的給她遞上了臺階,簡直就是打瞌睡了來枕頭嘛!

不過她縱橫大風大浪幾十年,儘管心急如焚,但母慈子孝的戲份還是要演完的。

她嗔怪地看了眼展露不耐的兒子,癟嘴拍了拍他的背嘴硬道:“吃吃吃,就知道吃!那我不打擾你了喔,我去旁邊玩會兒遊戲去。”

玩兒個手機裡封面是綠色的遊戲。

然後非常豪爽地滿足了兒子的訴求,把包往沙發上一丟,像是找到瓜的猹一樣,抱著手機直衝某個號碼而去。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傻子還是戰神

單手拿捏副校長

反派大小姐想要成為旅行魔法師

玻璃菸灰缸

快穿之派大星成了炮灰大反派

月下花豬

菊生於末

菊生大士

難得一相逢

悸旬

不逾今生

如銀似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