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或許算不上打獵的好季節,不過這個時間,叢林野獸被冬雪堵在洞中許久,才甦醒過來,最是活躍的時候,往往有些耐不住性子的獵戶等不到它們吃飽喝足長的膘肥體壯便起背起了弓箭、牽上了獵犬開始進行圍捕。成熟有經驗的獵人是懂得放長線釣大魚的,他們明白何為順應天時,世間萬物生長泯滅自有時辰,所謂不違農時,穀物不可勝食也,數罟不入洿池,魚鱉不可勝食也,斧斤以時入山林,材木不可勝用也。天生萬物,各有規律。年長的獵戶此時放任獵物修生養息,而要等到入了秋以後,才進出山林。因此,在這個天還很熱的節氣,仍騎著快馬在山頭林間奔跑狂追的,總是那些不為收穫而只為取樂的紈絝公子。打獵最是凸顯身姿技巧,智術謀略的活動,不僅如此,每逢有這樣的盛會,也正是他們展示炫耀自已財大氣粗,怎樣策馬風流的時刻,那一個個錦衣華服,金鑲玉嵌的公子哥兒們,或為了賭一頓酒錢,或為了博得哪位小姐的一笑,全都爭先恐後的施展全部本領,熱鬧的像是集會一般。

淳貝勒此時和小虎野到了山上尋找採摘雲茸,這是一種只生長在初夏的菌類,鮮香味美,極為罕見,雖每年都有上貢,但皇帝一年到頭也難得有這口福。“小虎,我都在這兒晃了一上午了,怎麼就是沒看到雲茸啊。”,淳貝勒很沒有耐力,當然玩鬧另算,一旦讓他幹上正兒八經的事,往往總是半途而廢。小虎揹著個小竹婁匍匐在前面頭也不回的道,“要是一抓一大把,還怎麼算稀罕呢?”,許是趴在地上,小虎率先感知到了附近的馬蹄聲噠噠,屏氣凝神的,他仔細的聽,蹄聲混亂且越來越清晰,猜想來人不在少數。想到淳貝勒還在身後杵著頭扒草叢,小虎站起身準備提醒他莫讓馬蹄踐踏了。可誰知,他剛一抬頭,不知從何處‘嗖’的射過來一支冷箭,當他反應過來,半邊身子都浸溼了血,劇痛襲來,他可是仍堅持叫喊著,“淳兒,危險,快躲!”,當淳貝勒也立起來尋他時,又一支箭破空從他臉龐擦過,帶出一條血印子。小虎被射中左臂,踉踉蹌蹌的,他往淳貝勒那兒走,用僅剩的右手拉扯著已嚇的腿腳發軟的好朋友想逃命。“切~,原來是兩個賤民躲在這兒,還以為本少爺這一箭大有收穫呢,真是晦氣!”,小虎和淳貝勒的面前竄出匹高頭大馬來,那騎馬的見自已失手傷人不僅沒有半分慌亂,反而嬉笑連連,招呼著一起跟過來的同伴看熱鬧似的團團圍住這兩個驚慌失措的少年。“行了,浪費本少爺的好箭我就不計較了,麻利的滾吧。”,天氣正好,那少爺正意猶未盡,不願在此多耽擱,嘲諷了兩句便調轉馬頭要走。“你傷了人,不賠禮道歉不許走!”,淳貝勒緩過勁兒來,氣的直髮抖,小虎的手臂血流如注,神情痛苦至極,可罪魁禍首不但毫無悔疚之意,反而視若無睹,朗朗乾坤,豈由得他如此目中無人。論紈絝,以前的淳貝勒不輸給在場任何一個人,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縱使他如今迷途知返,棄惡皈善,這世間的不平事,終歸是也淪落到他的頭上來了。他既不是君子也不是勇夫,但可貴的是他並不缺乏孰是孰非的認知,遇不公敢於起而論之。“道歉,你們也受得起?”,被叫住的紈絝不以為意的嗤笑一聲,回過身來,漫不經心的擺弄馬鞭,眼神中三分不屑七分輕蔑的看著擋在馬前的人,“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們倆的賤命加起來也比不上本少爺的一根手指頭。我跟你道歉,哈哈哈,我就是把你祖宗山墳給撅了,恐怕你家祖宗還要向我賠罪怪自已埋的太深費了本少爺的力氣呢!”,說罷,騎在馬上的群聚而笑,那聲音幾乎蓋過了小虎的呻吟。淳貝勒長這麼大第一次受到這種侮辱和欺負,一時他急火攻心,氣衝頭頂,人都有些暈乎了。“好吧,既然你們不讓本少爺走,那你們就先走吧。”,騎馬的紈絝被激起了玩意,他又抽出弓箭來,對準了淳貝勒,臉上滿是戲謔,視人命如草芥的冷笑,“我數到三,你們要是跑不過我的箭,死了也是活該!”,只見那張弓被拉的越來越滿,淳貝勒看了看面色蒼白、扭曲痛苦的小虎,忙上前以肉身做盾,並報出了家門,“我乃當今聖上的親表弟,淳貝勒,我阿瑪是福郡王,你有本事就一箭射死我,來啊!”,剛才被嚇住的他一時忘記了來自已也是有來歷的人,直到當下情況緊急,反倒才想起來。是啊,他可是個貝勒,大清三等公爵呢,隨隨便便死掉那還得了?,見那人稍有遲疑,他故作鎮定,用著威脅帶商量的口吻追加道,“你現在一箭射過來,死的是我一個,但是將來掉腦袋的,是你全家!不過,你要是好好賠禮認錯,興許我也就放你一馬。”,小虎重傷,淳貝勒當然不可能既往不咎,但如今權宜之計,他的話必須說的有迴轉的餘地。本以為憑自已的身份地位,量對方也沒有熊心豹子膽敢對他怎麼樣,可那馬上的人只被打擾、停頓了片刻,陰冷便又顯露在面上,“一~,二~”,泛著寒光的箭仍舊對準了淳貝勒和小虎,甚至,他已開始計數。此時,淳貝勒不能說毫無懼意,生死關頭,若非絕對的大仁大義,是很難對危險置之不理的。小虎眼看紈絝的嘴裡就要吐出第三個數,利鏃即將穿骨,他猛的把還傻傻愣著的淳貝勒往後一拉,自已主動迎上了箭鋒。不知過了多久,沒有人再出聲,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隨著‘轟隆’的巨響轉化為靜寂,隨後,馬兒嘶鳴,躁動不安。“阿瑪!阿瑪你終於來了!”,淳貝勒將視線從狠摔在地的紈絝身上移開,便看到福郡王猶如天降神兵般站在他面前,方才還因緊張害怕而狂跳不已的心,在看到福郡王的那一刻真正趨於平靜。“淳兒,沒事吧?”,極度關切的詢問,實則福郡王早已將兒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慶幸並沒看到有什麼傷痕。反觀一旁的小虎,血染青衫,傷的不輕。本來還在地裡準備第二輪播種的福郡王,突然有相熟的村民來報說兒子有事,登時,他一把丟開鋤頭,步子生風,飛速移動的趕了過來。自從他卸下盔甲以來,還未曾像此刻般動了殺無赦的怒氣。一掌將用箭指著兒子的人連人帶馬掀翻後,他回過神來,威壓逼人的注視著對面的人,掌心不自覺黑霧漸起。“老東西,敢打我?”,剛從地上吃了土的紈絝揚起鞭子就甩了過來,怎料被福郡王就勢一扯,攔腰撞斷了一棵碗口粗的大樹,受了這樣一擊,必定十死九殘。頓時與紈絝同遊的幾人都被嚇的四散而逃,奪路而去。可福郡王殺心已起,註定要有人用命獻祭才會平息。只片刻,地上橫七豎八的躺滿了沒有生氣的軀體。阿瑪殺人淳貝勒見過很多次,次次都是不留活口,以前他不覺得有問題,但如今他認為無論怎樣,大開殺戒的做法始終有些偏激。“阿瑪,停了吧,死了這麼多人,我害怕。”,他非這麼說福郡王不肯收手,殺幾個人還是小事,萬一嚇著兒子就絕不上算。此時,因殺紅了眼而失去的理智也回來了些,他開始盤問剩下的人,“那邊躺著的,到底是誰?我的兒子他也敢動!”,幾乎已經屁滾尿流的隨從,顫抖著聲音回話,“他...他是鎮國公長子...阿撒格,皇...皇上賜婚的....未來額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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