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她與他的心意依舊如故

積木一樣的篝火被點燃，隔了許多的距離，我都能看見天空那邊的一片亮光。

小朋友們大多數圍著那個巨大的篝火手拉著手唱著歌著。

“這裡離故鄉幾百裡～這裡離故鄉幾百裡～”

很莫名其妙的歌詞，有種說不出的頹然感。

她們大多都去換衣間換衣物，準備參加這次的篝火晚會。

我剛剛從森林裡出來，感覺被砸的左眼脹脹的有些睜不開。

迷迷糊糊的走神中恰好走到小朋友的面前時。

“壞人來啦!”好像是剛剛我堵住的那個女孩之一喊了出來，不過這也恰好讓我從思考裡走回來，瞧見她哭哭啼啼的跑到人群后面。

那群小朋友見到我後歌聲頓時止住了，站在原地用一種異樣的眼光打量我。

我站在原地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頭上的聰明毛，可能他們會覺得我現在不該出現，畢竟這次事件的壞人都是我自己做了。

按照計劃我應該表現的惹人討厭的樣子，可是我又不希望被他人討厭，誤會也好，事實也罷，我討厭這個計劃。

“壞人去死!”不知道哪個小學生吼出來了，猶豫被打破了，現在是戰爭的時間，然後接著是很多小學生開始撿起地上樹枝木棍朝我扔過來。

真是佩服這些小傢伙的勇氣。

我假裝驚恐的跑出了他們的包圍圈，重新躲進了森林裡。

躲在密林裡，我聽到了他們的歡呼聲。

“勝利咯！——”

不遠處，那幾個女孩又重新開始哭訴著我的惡行，可是小學生的控訴是喜歡添油加醋的，不知不覺中我在他們口中成為了一個喜歡吃小朋友的變態殺人犯。

他們熱烈的談論著我，居然可以編造出一些我小時候的事情。

比如[那個壞人小時候就經常偷別人東西][我有一次看見他在打人]之類連我都不知道的事。

反而是留美冷靜一些，一群人簇擁著她，把她當那些超級英雄一樣崇拜著，她只是平靜的講述著在森林裡的事情。

說到她自己用照相機砸出的地方時，小屁孩們圍著她，一口一個好厲害。

我想要換個地方，將手裡的照相機還給留美，可惜那群小學生看見我只會群起而攻之。

計劃進行到這裡差不多就已經結束了。

而且現在還給她也容易讓他們誤會。

比起這個，不如交給他們那邊老師。

我從森林林的另一側繞出，儘量不被他們發現的找到離他們不遠處的小學老師手裡。

無視掉那個老師看我不對勁的眼神。

隨便胡扯了個理由，將相機交給了他。

小學生們剛剛經歷一場勝利，開始了嘻嘻哈哈的慶祝，仙女棒的光芒在葉縫中跳動著，大概是比企谷他們已經來了。

我只好灰溜溜離開。

……

直到半夜我才聽見葉山他們的聲音靠近木屋。

之前我已經給比企谷發過訊息自己晚上的篝火晚就不來，原因大概他已經知道。

我裝作已經睡著的樣子，聽著他們東扯西拉了一會，然後才睡下。

可能是白天太辛苦了，不一會木屋裡就只有均勻的呼吸聲了。

我是中午已經睡過的緣故，反而在床鋪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裡亂糟糟的。從枕頭下來摸出手機，刺眼的光芒讓我那隻受傷的眼睛很不舒服。

11:45

“千秋同學……”忽然安靜的木屋裡一個聲音響起。

我憋住了聲音，故意沒理他。

“……你還沒有睡吧。”

“葉山？是我吵到你了嗎？”

“沒，只是睡不著。”他的聲音很平靜，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我再次沉默下來，想等他開啟話題。

可惜我等了很久葉山都沒有說話了，我將頭抬起看向他，發現他已經開始有節奏的呼吸了。

已經睡著了嗎？

心裡塞的有些難受。

抬起身體觀察外面的月亮。

出去散散心吧，或許可以平靜下來。

半夜的森林靜謐而又神秘，我隨意的走動著逃避蚊子的侵擾。

忽然視野裡出現了一抹跳動的光芒。

我好奇的走過去，也許只是一大團聚攏的螢火蟲，不過我好像沒有在這裡見過螢火蟲了。

靠近後才發現是一隻宮子正蹦蹦跳跳的玩著手裡的仙女棒。

拜託，大半夜的玩仙女棒還到處跑會嚇死人的。

那時她正舉著仙女棒甩動著，藉著月光，我才瞧見她的樣子。她已經取下了那些花裡胡哨的裝飾品，長長的頭髮搖曳，清淡的容貌並不出彩，但是她的笑容有一種特殊的魔力。

踩著莫名的節拍，手裡的仙女棒揮動著，像是森林裡的小精靈施法一般。

我站她不遠處等著，心裡體會起了初次與她相識時的那種橘子皮一樣的酸香味，那時我並不認為她會與我以後有所交集。

還是快點離開吧。

我剛想離開，身後就響起了她清耳的聲音。

“誰！”

“……”

一陣沉默過後，我只好站了出來。我可不想背上偷窺女高中生的惡名。

“是我。”

“是學長嗎？”

“嗯。”

我現身後她也放下了原本警惕心，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嚇死我了學長，你躲著就不要嚇人呀。”

“額……”我被她的邏輯整得有些混亂。

只好看向她手裡的正在燃燒仙女棒，問道。

“大半夜不睡覺，就為了玩仙女棒嗎？”

“才不是呢，這些仙女棒是葉山學長他們沒用完，我向老師要來的。”

“那還不是一樣……”

“才不一樣，我是……我是忍不住才趁著她們睡覺出來玩的。”

……我很佩服宮子同學的邏輯思維，又無法反駁她的觀點，對於這種傻乎乎的學妹我只好表現出一臉[哇，被你說服了]的表情。

“我還以為你是半夜會變成守護森林的小精靈嘞……”

略略略，她衝我比了個鬼臉，然後將多餘的仙女棒遞給了我。

“學長也來試試!”

我接過了她手裡的仙女棒，她又將手裡的已經點燃仙女棒伸過來，搭過去，我手裡的這隻仙女棒頓時發出吱吱吱的光芒。

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自己變成了魔法師，很多男孩子都或多或少都幻想過自己變成無所不能的樣子。

“有意思吧。”宮子見我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有些驕傲甩動著手裡的仙女棒，哼著剛剛那種莫名的節拍。

我也學著她的樣子，好吧~_~學不來。

我只好一本正經的去燒樹上的樹葉。哇，這個樹葉被我燒出了一個洞，我真厲害。

我樂此不疲的想要去找一些小蟲子之類的東西去灼燒。

可惜找了半天也只有蚊子這種生物，咬在我身上。

我們兩個一個在施法，一個在燒樹葉，各做各的消耗著原本就不多的仙女棒。

終於最後一根燃盡後，我們才反應過來待了很久了。

兩個人藉著蒼白的月光對視了一會。

終於她有些受不了的移開了視線。

“那個……那個學長”她似乎在想一些話題，好讓我們之間不用那麼尷尬。

“學長……月亮……”宮子又搖了搖頭顯然這個話題並不適合現在聊。

她的雙手在身下交叉互相揉捏著，態度很曖昧，神色透露著一種不自信。

“學長這麼晚出來是睡不著嗎？”在頭腦風暴了幾秒後終於將問題拋給了我。

“哦，睡不著，想著出來散散心。”

“我並不是貪玩才出來的。”後面我補了一句。

聽到我的調侃的語氣，她的臉在月光顯得有些羞紅。

“我……我才不是貪玩呢……”她的態度顯得很沒有底氣。

抱歉，傲嬌已經過時了。

“學長今天也太沒有禮貌了。”

“嗨嗨嗨。”我連忙點頭回應，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轉身準備告別回去睡覺。

空氣開始變冷了。

真是抱歉啊，美麗的宮子同學，我在心裡調侃著她。

“不過嘛……學長還是很可靠的……”她的話鋒陡然一轉，言語顯得極盡溫柔，這種不屬於她的屬性卻在她的身上毫無違和感。

我聽到後身體一愣，轉頭看向她時，宮子面帶微笑的看著我，笑容中有我讀不出的情感。

肌膚被月光灑的雪白，那種眼神很溫柔 認真，沒有平時的歡樂，我承認我心動了。

她的態度極為認真，這又有種欲言又止的樣子，盯著我的樣子像是看著某隻心愛的小貓一樣。

這時我想起了那隻被遺棄的小貓，不知道她照顧的怎麼樣了。

還活著嗎？我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連我自己都被嚇了一跳。我往往會將一切往最壞的地方想。

月亮發出的光線越發強烈，這時我才發現森林其實一點都不靜謐，啾啾啾的聲音從周圍不遠處傳來。

“我本來以為學長不會幫助她的，不過太好了，學長真的很可靠～”

她說的很慢，慢到我居然可以聽到她的心跳。

“我只是做了自己可以做的事情……”我有些不適應她這樣。

她沒有說話，抬起頭，望向天空，我被這一幕所感染，順著她的方向看去，發現是月亮。

她又開始哼起之前的節拍，這次我聽的仔細，好像是一些零碎的節奏拼起來，既像是搖籃曲，又像是某個不知名的詩句。

我小心的側過頭觀察她，她依舊在望著那個沒有名字的天空。

只能看到她那如同鵝蛋一樣的側臉，嘴唇有些嘟嘟的厚，我內心心亂如麻，心悸。

我注意到了她的那不長的頭髮，既沒有雪乃的及腰，也沒有糰子的過頸，如果她剪短髮的或許我會更加心動一點。

我突然有些想要難過，想要和她擁抱。

明明我不可能希冀著這樣的東西。

……

“對了，之前學長你教我的那句中文怎麼說來著？”她陡然間回頭問我。

“是哪句來著。”

“嗯——我……好像忘了。”她尷尬的摸摸臉。

“算了既然這樣，差不多該回去了。”她笑嘻嘻的看向我，眼睛裡帶著光芒。

“嗯…，晚安。”

我的心像是漏過一拍。

她的心意，對我來說……不，也不能這樣說，應該是我的心意，與我的名字，對於她來說只是她青春中的一次不那麼重要遺憾。

她其實說到這裡我都已經明白她的情感了，這時就是各自內心的自私作祟了，我是不會主動給出自己的問題的，這種不和諧的關係也應該打個馬虎眼過去。

“晚安。”

她的腳步聲和森林裡的聲響越來越小，她的身影直到消失在視線黑暗之中我才反應過來。

我就站在她先前看月亮的地方，凝視著那片只在書本上了解過的星空。

這時候我才發現，無論夜光多麼明亮，無論星空多麼璀璨，大多數人第一眼看見也只是月亮而已。

所以，這段關係就到此為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