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確實因為哭不出來,所以在腿上狠狠地擰了一把,強行催淚,沒想到竟是被蘇憶桃一眼識破。

“我…我……我知錯了,妻主別殺他好不好?”

流仙廣袖朝上一揮,有些殘破的窗戶被勁風關上。

她把眸含淚光的暮澤從地上扶起來,踮著腳尖走到椅子前坐下,“阿澤,幫本宮把腳擦乾淨。”

“是……”少年的抿著唇,眸光明顯黯了黯。

緩緩跪在她腳邊。

俯身去擦她腳底的血跡。

滾燙的舌尖從她冰冷的面板上掃過,帶起一陣酥酥麻麻的癢意。

腳底異樣的觸感,讓撐著腦袋,閉目養神假裝高冷的蘇憶桃靈魂一顫。

她滿臉錯愕地睜開眼睛,不解地看向俯跪在地的暮澤。

???

可能是太過震驚,她咻的一下把腳收回裙底。

“滾開!”

造孽啊!

小狐狸崽子,我待你這麼好,你居然折我壽!

好在方才暮澤是心甘情願,心無怨念,還不足以動搖蘇憶桃的氣運。

“本宮讓你擦乾淨?擦乾淨擦乾淨!寫了兩天字,你就聽不懂人話了?”蘇憶桃單手提著他的腰帶,開啟雅間的門,把暮澤給扔出去。

“生了一雙含情脈脈的狐狸眼,你就真當自己是狐狸了?”

暮澤不明白她為何那麼生氣,摔在地板上的時候,整個人都處在懵逼中。

她不是想借機侮辱他嗎?

他做錯了什麼?

難道蘇憶桃不是這個意思?

蘇憶桃哭笑不得地說:“滾下去漱口!那麼髒的血,你也下得去……不知道用衣服擦嗎?!”

“暗示你的時候,一臉天真聽不懂!字面意思你也聽不懂?愣著幹什麼,滾!”蘇憶桃抬腳踹在他身上。

暮澤的唇又香又軟,怎麼能被別人的血玷汙?

隨著大門關上,蘇憶桃腳底板的血跡瞬間蒸發消散,彷彿從未沾上一樣

蘇憶桃把青樽酒盞踢到他面前,“效忠前朝的?”

沉星敢來刺殺,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沒有絲毫畏懼地迎上她的目光。

“事到如今,這還重要嗎?”

“哼!重不重要,可不是你說了算。”

棋局未成,棋子怎能擅自離場?

她要的,就是沉星的不知天高地厚和魯莽,這樣才能一步步激化矛盾,逼著暮澤繳械投降。

“本宮給你兩條路。”

“要麼四肢被廢,去青樓伺候女人,要麼跟本宮回綬安宮。”蘇憶桃從書桌上拔出一支帶著火苗的羽箭。

“可想清楚~進了綬安宮還有機會刺殺本宮,意下如何?”

沉星不解地看向她,思索片刻,從地上撿起帶毒的匕首,“三殿下就是放過我,我也不會心軟放過你!”

“請便!”

歸元樓,是蘇碎月名下的產業。

“三殿下恕罪!是我們歸元樓疏忽,才讓這小雜種混進來,小的這就把他們處理掉!至於這個刺客,任由殿下處置。”歸元樓的老闆張赫是個年輕的俊美男子,行事沉穩,說話更是避重就輕。

上來就把歸元樓從這場刺殺中摘出去,還大義凜然地把沉星交給她處置。

面對這群各懷鬼胎的人,蘇憶桃搖著手腕,美酒在青樽內震盪,散發出香醇的酒香。

“那這位小美人本宮便帶走了,你們慢慢查,希望能給本宮一個合理的交代。”

她愜意地飲盡清酒,將酒杯扔在血流成河的地上,手提裙襬,邁過房門。

暮澤用鹽水漱了幾遍口,小希遞上一方帕子,眼中泛著淚花,“分明已經到了刺殺的緊要關頭,殿……公子為何非要進去打亂計劃?”

“只要她喝下毒酒,必死無疑!”

暮澤將漱口水吐在一旁的器皿中,有些不悅:“必死無疑?你不會天真地以為這次刺殺天衣無縫吧?若我沒有阻止,必死無疑的就是你們!”

這次刺殺本就是她未經上面允許,擅作主張,這會兒又遭到暮澤的訓斥,小希明顯有些心虛,絞著袖口,大義凜然地說:“誅殺逆賊,本身就是一條鮮血淋漓的路!如果害怕傷亡,那還造什麼反?”

他一遍遍喝下漱口水,再吐出來,冷冷地盯著小希,言辭犀利,“如果你們只有這點東西,恕我直言,不要牽扯上我。”

本來不是必死無疑的局面,暮澤差點被他們給坑死。什麼仇什麼怨,硬生生打碎了他好不容易穩住的局面。

“你!”

“是誰識破了我身份?”

“是我們……大人。”小希扛不住他的威勢,下意識就要把事情全盤托出,最好硬生生止住了話茬。

“誰!”

“是——我不能告訴你。”

“……”

蘇憶桃的小字之所以叫“夭夭”,不僅僅是因為她出生時滿城桃花綻放,取意桃之夭夭,更是因為她生而聰慧,其智近妖。

這種下三濫的招,連他這個什麼也不會的傻子都能看破,更何況是常年混跡於朝堂的陰謀詭計中的蘇憶桃?

殘暴無德?行事魯莽?並不見得,九成是蘇憶桃為自保的偽裝。

蘇憶桃循循善誘,步步成局,誘導暮澤按照她的思路走下去。

以蘇憶桃的本事,若真想殺死沉星,早在他端著毒酒進來時就將人殺了,沒必要留在最後,等她殺完黑衣刺客後掐在手裡暮澤求情。

蘇憶桃不僅在試探暮澤會不會阻止這場刺殺,更是在試探暮澤的心性,看他會不會救沉星,敢不敢救沉星,能不能救沉星!看他的善心是否泯滅,看他的傲骨是否折斷,看他的志氣是否消亡……

暮澤與沉星年紀相仿,經歷相似,國破家亡,身不由己。正因如此,暮澤才會為心中的那一抹同病相憐,出言相救。

撿起長劍,只是表示救人的決心,暮澤從未想過要殺她,否則也不會推開毒酒。推開毒酒,其實已經說明了他的態度。

蘇憶桃給他救下沉星機會,是因為這杯毒酒,但也離不開他的態度。

然而,暮澤不知,當他按照這個司機思路推理時,又落入了蘇憶桃另外的算計。

初見之時,蘇憶桃已經看破他此生命運,暮澤心性如何,她又怎會不知?

暮澤以為她在試探,只是她希望他以為她在試探,並不是她真的在試探。

蘇憶桃只是按照自己的意願,亦或者說,按著一定的命運軌跡,推動因果發展,從而達到徹底收服暮澤的根本目的。

“祝暮澤”與“蘇憶桃”確實有一世姻緣,當情劫遇見桃花煞,註定不得善終,雪花飄零盡成殤。

蘇憶桃要逆天改命,那麼暮澤定位就得重新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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