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暮澤雖然很不甘心,但回答的聲音毫不含糊。

蘇憶桃看著奄奄一息的少年,手指滑動幾下,“想救他?”

他抿著薄唇,用渴望的眼神看著她,輕輕點了下頭。

暮澤握著劍的手在不斷地顫抖,但身上並沒有殺意,長劍太重,沉沉地垂在地面,上面帶著新鮮的血液。

“跪下,求我。”蘇憶桃眼中帶著戲謔的笑,想知道在人生尊嚴和夥伴的性命中,他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呢?

洞悉他人人生是件無趣的事情,蘇憶桃也就特別喜歡看戲。

他終究沒有勇氣舉起那把帶血的長劍,眼神閃爍地鬆開手指。

“哐啷——”

暮澤的膝蓋也隨著那把劍一起落在地上,發出讓人心驚的脆響。

“是阿澤反應遲鈍,沒能阻止他行刺,求妻主不要殺他。”暮澤兩手疊在眉心,畢恭畢敬地朝著蘇憶桃磕了一個響頭。

在這吃人的亂世中,無能就是一種原罪。

“幾個問題,你若能答對,他便能活。”

“妻主請問。”

蘇憶桃掐著沉星的手鬆了松,“有幾撥刺客?”

暮澤微微抬頭,從善如流地回答道:“兩撥。”

“各自屬於哪個派系?”

“……”暮澤這次沒有對答如流,而是舔了舔嘴唇,許久才沙啞著嗓音道:“前朝,太女一派。”

“確定嗎?要知道,你答錯一個字,他就得死。”蘇憶桃用最溫柔的聲音說著最狠的話,繼續施壓。

“確定!”暮澤直起腰身,深邃的雙眼再無半點情緒波動,斬釘截鐵的回答,彰顯了他的自信。

“繼續。”

“毒酒,他,前朝。歸元樓,刺客,太女。”

“鄒蓉呢?”

“無辜。”

“原因!”

“鄒大人不涉黨爭,是夫管嚴,借酒壯膽,是為投誠。”

“不夠!”

“……”暮澤眉頭緊蹙,幾乎跟不上她的節奏,頓了片刻,“鄒蓉相邀,妻主赴宴,若妻主出事,她洗不清嫌疑,這對她而言百害無一利,甚至會牽連九族。”

雲鬢亂灑,朱唇微翹,蘇憶桃眉眼間的寒意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笑顏,她鬆開手掌,把沉星扔到一旁。

轉身走到暮澤面前,伸手撫摸著少年脆弱的脖頸,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半晌過後,她彎下腰,一點點貼近他的臉,直到纏綿的呼吸打在暮澤的臉上,她才堪堪停止動作。

“告訴本宮,你是怎麼敢撿起刺客的劍,又是怎麼敢替他求情的。”

女子的聲音動聽誘人,就像江南煙雨,溫潤儒雅,可惜這不是一句情話,而是明打明敲的逼問

暮澤瘦弱的身子抖如篩糠,眼前之人就像一個無底深淵,隨時都能把他吸進去。

他有些精神萎靡地望著她,“這難道不是你一步步逼的嗎?妻主放過他,處置我就好……”

如今的他一文不值。

除了一身涼了半截的熱血和姣好的容貌,暮澤真的一無所有,沒有什麼東西能許給蘇憶桃。

沉星深知行刺失敗的下場,偷偷摸摸去撿地上的劍,準備然後自我了結。

指尖還沒接觸到地面上的劍,一隻青樽酒盞就狠狠砸在他的手腕上,頓時疼得他哀嚎一聲,半條手臂都在顫抖。

蘇憶桃沒有回頭,警告道:“別逼本宮把你的手剁下來!”

沉星身體一顫,不敢妄動,“一個身下承歡的奴,我還用不著你在這假惺惺地求饒!殺了我啊!難不成三殿下還害怕手裡再多一條人命?!”

不是沉星故意出言羞辱,他只是想盡己所能保住暮澤,免得他受到牽連,即使他們從前並不認識。

聽到身後沉星挑釁的話,蘇憶桃臉上的笑意倏地收斂,起身攏了攏有些凌亂的頭髮。

跪在血泊裡的暮澤挪動膝蓋,雙臂緊緊抱住她的大腿,可憐兮兮的撒嬌道:“妻主!不要……罰我吧。”

蘇憶桃的臉色變得異常精彩,天地良心,她方才真的沒想殺人,只是不想蹲在滿是鮮血的地板上而已,順便整理下頭髮。

沒想到她只是輕輕一動,暮澤就有這麼大的反應。

蘇憶桃尋思著,她好像也沒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啊!

少年精緻漂亮的臉頰上,染上一層胭脂色,兩滴眼淚掛著腮邊,讓人忍不住想要狠狠欺負一番。

被暮澤保住的大腿傳來一陣酥麻的觸感,蘇憶桃卸下幾分火氣,有些無奈,“下次別掐自己了。”

聞言,暮澤那張強裝鎮定的臉上,出現一抹尷尬的紅暈。

妻主還真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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