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暮澤滿眼苦澀,他就不該對她抱有任何希望,即使他們曾經……

無端的希望,只會給他帶來更多的絕望。

蘇憶桃笑著問:“想不想活下去?”

他就像一隻卑賤的過街老鼠,不僅摔進泥潭,惹得滿身髒汙,還被爪牙鋒利的貓扼住命運的喉嚨……他狼狽地低頭,避開女子灼熱的目光,扣著膝蓋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泛起青白,“殿下會給我活命的機會嗎?”

她失聲輕笑,鬆開對少年的鉗制,“祝暮澤——你隱姓埋名潛藏在本宮身側,意欲如何呢?”

“……”

一瓣六稜雪花落在他高挺的鼻樑上,被他的體溫融化,剔透的水珠順著鼻尖淌落。

“殿下殺了我吧。”

看著眼前一心求死的少年,蘇憶桃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又難免被推衍出的未來所幹擾情緒,“你乖乖聽話,我不殺你。”

在少年驚恐的目光中,蘇憶桃彎腰抱起渾身是傷的下可憐,蓮步微移,向寢殿而去。

攏春伏跪在地,偷偷往外張望。

宮鈴輕響,發出危險的訊號。

只要聽見金鈴作響,整個綬安宮都會跟著提心吊膽起來,因為那個作惡多端的三殿下即將踩著鈴聲出現在她們眼前。

祝暮澤雖然有帝王氣運,但還沒成長起來,怯怯地縮在她懷裡。

太過削瘦而顯得骨節分明的手指牢牢抓住她的衣襟,彷彿這就是他唯一的依靠。

他從未忘記自己作為祝氏遺孤所肩負的重擔,但也知道暫避鋒芒。

蘇氏掌權,把控江山,迄今為止,朝堂上下人無人能與其正面對抗。

他還是太沒用了,就連生殺大權,都完完全全掌握在她人手中。

想要報仇,必須先活下去。

可他又難免慶幸,識破他身份的,是她,而不是其他的誰。

死在夭夭手裡,似乎也……

祝暮澤自知此行九死一生,而一切都不掌握在他手裡,是生是死,皆在蘇憶桃一念之間。

暗藏在眸底的殺意消散一空。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方才,蘇憶桃已經看完了他的一生。

任何心思,皆是枉然。

聞著祝暮澤身上摻雜著血腥的酸臭味,蘇憶桃蹙起眉頭:“攏春!”

攏春恨不得連滾帶爬出現在她面前,看到她抱在懷裡的美人後,愣了半晌,“殿下?”

蘇憶桃乜斜著她,“誰準你罰他的?”

“殿下恕罪!奴婢也是看他想要逃跑,這才略施懲戒……”

在玄靈界時,蘇憶桃就目空一切,行事囂張,這會兒倒也把池暝皇女的跋扈發揮到極致。

“備下熱水。滾出去跪著!”

“何時本宮心情好了,何時再起來!”

“阿澤是本宮的人,本宮能欺他辱他,你們不能!”聲音清冷,卻帶著上位者的威嚴。

穿過九層薄紗,終於踏入寢殿。

祝暮澤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處,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女子細膩白嫩的面板上,帶起絲絲癢意,“殿下?”

聽到他的稱呼,蘇憶桃故作惱怒地把他扔到床上。

厚厚的被褥墊在身下,摔上去不會太疼,可是他滿身鞭傷,身上沒有一塊好肉,被這般粗暴地扔在榻上,忍不住發出一聲嬌哼。

剛剛凝固的血痂再次崩裂,疼得他渾身顫抖,喉嚨間發出含糊的聲音。

少年的聲音很微弱,但蘇憶桃卻鬼使神差地聽清了。

“唔,疼……”

蘇憶桃不由分說地握住他凍得通紅的腳踝,“聽說你想逃跑?”

“沒有!”他面如死灰地盯著蘇憶桃的手,聲音沙啞,“我……沒、有!”

他有些委屈地開口解釋:“是他們想要將我賣了,我不從,他們才動手的。”

蘇憶桃眉梢一挑,透過推衍,知道他沒有撒謊。祝暮澤確實沒有逃跑,因為他還沒開始計劃,就關進柴房了。

“為什麼不解釋?”

祝暮澤很想把腿收回來,可蘇憶桃手勁極大,攥住他的腳踝不鬆開。

“解釋有什麼用,有人會聽嗎?他們不就是想找個法子折辱我嗎?”

見他忽然來了脾氣,蘇憶桃心覺有趣,手指順著他的腳踝往上游走。掀開覆滿冰霜的褲腿,祝暮澤腿上青青紫紫的傷痕徹底暴露出來。

反抗與逆來順受,都是被逼無奈。

不是祝暮澤言辭輕慢,而是他認為自己必死無疑,索性也不在她面前裝傻充愣。

蘇憶桃抓著他的腳腕把人拖過來,“你方才叫本宮什麼?”

“殿下。”祝暮澤不明所以,重複了一遍。

緋紅的薄唇勾起一抹弧度,蘇憶桃輕聲道:“進了綬安宮還沒認清自己的身份,該罰。”

她欺身而下,狠狠吻住少年失去血色的唇瓣,細細品嚐其中美味。

纏綿的吻,紛飛的情,她不斷掠奪著暮澤口中的空氣。

心懷死志的祝暮澤這會兒也再不安分,牙齒狠狠咬住她的舌尖,濃濃的鐵鏽味在口齒間蔓延,彷彿在報復她的惡行。

蘇憶桃吃痛,鬆開嘴巴,有些無辜地望著眼前蜷縮成一團的少年。光芒黯淡的狐狸眼滿是絕望,祝暮澤聲音顫抖地說:“殿下殺了我吧。”

“這麼快就忘了本宮說過話?”

他迷茫地睜開眼,帶著鼻音問,“什麼?”

蘇憶桃撫摸著他臉上的傷口,“你乖一些,本宮不殺你。非要本宮重複幾遍?”

祝暮澤似乎在衡量話中真假,身體又往後挪動了半寸,想以此逃避她的懲罰。

但實際上,蘇憶桃也沒打算把他怎麼著。

既然是與她命中羈絆的天命之子,殺不得,難不成還寵不得了?

蘇憶桃笑著問道:“暮哥哥……好好想想,該叫我什麼~”

祝暮澤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震驚過後,又有些茫然,耳垂隱隱發燙,“妻……妻主?”

時隔多年,那聲“夭夭”終究沒能喊出口,祝暮澤只能順著她的意喊了聲“妻主”。

“真乖。”蘇憶桃心滿意足地點點頭,沒再折騰他。

即使身陷囹圄,祝暮澤也不肯放下骨子裡的清傲,否則以他的相貌,這些年也不會受盡欺辱。

也不知道是出於何種心思,祝暮澤忽然道:“我……我沒被蘇碎月碰過。”

似乎是害怕蘇憶桃不相信,祝暮澤慌亂地抓住她冰涼的手掌,“求妻主相信我…我是……乾淨的。”

瞧著少年楚楚可憐的模樣,蘇憶桃沒再刁難他,“嗯。從今往後,你只能是我的。”

“是,暮澤謹遵妻主之命。”

敞開天窗說亮話,他沒必要再扭扭捏捏藏身份。

再藏下去,當真成了一個笑話。

“是誰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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