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瑜進來就被吼得一茫然,下一秒一股力道迫使他的雙膝砸向地面,發出沉重的悶響。

蕭晉延抄起椅子啪地砸向他的後背。

顧瑜被打得身體微微朝前,鮮血從傷口溢位。

“知道你哪裡錯了嗎?”

顧瑜低垂著頭,誠懇地說道:“孫兒不該欺負她。”

看著他和養子相似的面孔,蕭晉延又氣又怒。

“顧瑜,你一直做得很好,不像你那混賬父親。”

“可唯獨在這丫頭面前,你大錯特錯!”

“設身處地,你的女兒被這樣對待欺辱,你是什麼心情?你不就仗著沒人替她撐腰,所以才肆無忌憚地欺負她。”

“既如此,從今以後她便是我蕭晉延的孫女,江潮不替她出頭,那便由我為她撐腰!”

“皇爺爺?她是我的妻子!”

顧瑜詫異地抬眼,她怎麼能做他的妹妹呢。

“呵呵!你還知道她是你的妻子。”

蕭晉延怒斥著顧瑜,拍了一下他的後腦,指著鼻子罵。

“你不會照顧人,那就讓老夫我來照顧,省得這孩子被你折騰地只剩一口氣。”

“我們走!”

顧瑜踉蹌著起身想要阻攔,卻被蕭晉延帶來的暗衛按住。

“皇爺爺,我已經知錯了,求您不要帶走她。”

蕭晉延嘆了口氣。

“你若是想要她死,就繼續這樣。”

顧瑜洩了氣,不死心地盯著那抹倩影。

“您要帶她去哪?”

“皇宮。”

“我這次回來會多待幾天,正好養一養這姑娘的身體。”

“顧瑜,你就算沒去查,猜也應該猜出來了吧,江潮沒把這孩子當個人,甚至暗中做了手腳,導致她身體孱弱不堪。”

“江潮想要她悄無聲息地死去,我那兒子又補了一刀弄出冥婚沖喜圖她性命,好不容易活過了新婚夜,你又放縱下人欺負她,導致她命懸一線……”

“皇宮有著最好的藥材和醫師,或許能保她熬過這劫。”

顧瑜放手了,明明是豔陽天卻讓他感覺渾身冰涼。

像是被人戳破不堪的心思,他遮住眼睛後倒在冰涼的木板上,背後的傷口被壓的疼痛,可他只是皺了皺眉頭。

剛才她也很冷吧,更何況穿的那麼薄。

皇爺爺說得沒錯,他縱容古朔的行為,又把十七放在她身邊,他熟知他們二人的性格,卻依舊漠視一切給了他們傷害她的機會。

明明他以前不是這樣的,顧瑜迷茫,討厭江潮是一個理由,可又不是全然如此,不然也解釋不了他對她一再的逾矩行為。

“主子,您要不要讓太醫診脈?”

十一一臉灰色,怎麼就被這群壞人推出來當出頭鳥,他憤悶地瞪了一眼遠處抬頭望天凜然正氣的弟兄。

剛才室內的聲響他們全聽到了。

嚯!

誰能想到夫人竟敢下毒,而且還得手了。

“不必,都退下吧。”

這點毒與他身體裡的毒素相比簡直微如鴻毛,她可能還是心軟了,沒有下劇毒,就當是贖罪吧。

皇宮內——

江潮被“請”到洪慶宮,瞭解情形後不慌不忙地開啟藥箱,隨便找了顆藥準備喂下去。

“你個庸醫,仔細看了沒有?”

蕭晉延氣得吹鬍子瞪眼,抓住衣領把人推到一邊,藥丸滾落在地毯上。

“太上皇,您當心點身體,別又被氣暈了。”

江潮後退幾步,拍了拍衣領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你這潔癖還沒好?敢嫌棄老子!”

江潮瞥了眼對方毛燥的頭髮和破破爛爛的衣衫,嘴角微微塌下去,身體微微顫抖。

“我女兒的身體我自然清楚,您放心吧,我又不會害她。”

江潮再次將藥遞上去,蕭晉延一臉狐疑,可眼下卻是唯一的良藥。

江潮的醫術自是不凡,但凡他想救的人從不失手。

“江潮,你就這麼確定她是你的女兒嗎?”

蕭晉延捋著花白的鬍鬚,一字一頓道。

當年君臣爭奪一女的戲碼火遍京城,那關姓女子周旋於二人之間,誰也不清楚具體的細節。

可偏偏江潮對白纖凝的狠心讓他起了疑心,哪個父親忍心用自己的女兒試藥,甚至像豢養寵物一樣對待。

江潮面色不改,鎮定自若地喂她吃藥,因為還處於昏迷之中,所以他不得不一下一下地順著少女的喉嚨。

“陛下當年親口蓋章,阿寧自然是我的女兒。”

他端坐床榻,一席月白長袍襯得身形玉立,眉眼疏淡,即使看到她脖頸上或輕或重的痕跡依舊從容溫和。

蕭晉延灌了一口烈酒,白了他一眼。

“活閻王……,連自己的女兒都下毒手。”

江潮眉眼上挑,坦然地接受了這個稱呼。

“人也看了,藥了餵了,沒什麼事的話下官先走一步。”

蕭晉延看著一如二十年前清致風雅的男人有些晃神,都說容顏易老,可歲月在他的身上什麼也沒留下,依舊溫潤而澤、清如初雪。

左腳跨出門檻,蕭晉延頓然說話止住他。

“你這一生順風順水,唯一一次意外便是遇了她母親……”

“你有沒有想過,倘若有一天故人重逢,你們將以何面目站在她的面前?又該如何補償她?”

江潮搭在藥箱上的手陡然一僵,腦海中浮現那個女人的笑顏,很快散如煙塵。

素來溫潤的嗓音忽而浸出冷意:“這就不需要您操心了。”

“阿寧過會便會清醒,記得每日補藥滋養,還有,煩勞告訴我那女婿,禁房事。”

江潮的冷意他自是感覺到了,不過並沒有放在心上。

“呵,父親?”

諷刺的聲音傳到遠處人的耳中,江潮漸行漸遠,蕭晉延望著西沉的日暮,品嚐著嘴裡的烈酒。

總歸是看著長大的孩子,總要提醒兩句,免得他將來後悔。

江潮,你還是心虛了,是愧疚嗎?

走出宮門,江潮晃動了幾下身體,頹然斜倚在紅牆之上,指腹慢慢按壓著太陽穴消耗著不安的精力。

他怎麼可能會後悔?自從那個女人騙他,那個冰冷的寒夜,一碗藥汁灌進胃裡,鋒利的匕首劃破稚嫩的皮肉,血液嘀嗒作響個不停。

一切都恰如其分,她被灌了藥想不起來,不是嗎?

十六年來無休無止,那個小姑娘不也還是一臉孺慕地望著他嗎?

開弓沒有回頭箭。

江潮一遍一遍地告誡自己,內心捲起層層浪潮,他隻身一人湧進洶湧的人群,眼底深淵一片如同無盡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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