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那人正是顧瑜,原本和手下人在一起,突然有狼群發狂,幾人就走散了。

顧瑜逃到這處山洞後突然經脈暴動,原先的毒藥抑制不住開始蔓延,致使他昏迷過去。

如果他醒著,一定能看到少女傷口處那不正常的血液流速。

“我突然開心了。”

白纖凝看清他的面容後突然笑了,儘管渾身難受,可看到顧瑜的慘樣她就很愉悅,她坐在他身邊,隨手拔掉插在他臂上的箭矢,用力地按壓著血窟窿。

燃燒的樹枝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小小的火堆短暫地驅散了深夜的寒冷。

“若不是你,我又怎會受傷?”

白纖凝解開大氅扔到地上,素白的衣裙暈染著鮮紅,甚至還有大片在不斷溢位,沒注意到自己的血液滴在他的傷口處。

“咳……咳!”

鮮血汩汩直流,她幾乎成了血人,身邊還沒有藥,唯一的生機也被熄滅了。

“我活不下去了。”

她喃喃自語,似乎又陷入一場噩夢,可夢醒之時依舊能聞到腥甜的紅,睜開眼依舊是日復一日的黑夜。

“夫妻一場,陰曹地府你陪我走吧。”

“顧瑜!你說我殺了你,你的那些屬下會不會把我挫骨揚灰啊。”

少女的語氣幽幽帶著點興奮,在這陰森恐怖的山洞中讓人發怵,素手成爪捏住他的脖頸。

“他們都不想讓我活,那麼你先我去死吧!”

她突然加重力道,另一隻手也搭了上去,面色發狠雙手用勁,昏迷中的男人感受到了窒息,青筋凸起,左手無意識的動了動。

“喲~!還真是最毒婦人心啊!”

突如其來的人聲打斷了她的動作,白纖凝鬆手後撿起地上的長劍指向聲音處。

“誰?”

看到是個不修邊幅的老頭躺在樹上喝酒,她愈發警惕。

“你想救他?”

白纖凝劍指虛空,抬起下巴看著老頭。

“小姑娘,老夫勸你不要動手,你可打不過我。”

老頭眼神敏銳,看清她的小動作後搖搖頭,悠閒地又灌了一口烈酒。

“不出一刻鐘,顧瑜的暗衛便會趕來此處,此時動手無異於飛蛾撲火。”

“活著不好嗎?何苦為了一個臭男人搭上自己的命!”

她不住地搖頭,雙眸含淚順著臉頰而下,執拗地盯著顧瑜。

“我已經活不成了,他也算我的夫君,我陪他死而新生,如今他又為什麼不能陪我去死。”

大片的血跡昭示著她命不久矣,白纖凝愈發堅定想法,握緊手中的劍。

“小姑娘啊,你還是太年輕,意氣用事!”

“意氣用事?”

她哪來的底氣能夠意氣用事,少女笑得大聲,在這寂靜的密林裡顯得滄然悲涼。

“他這條命本來就是我救得,如今我想要收回有何不可?”

“不過老頭我欣賞你這副狠勁!”

老頭下樹後奪過她手中的劍扔到地上,隨意點了幾個穴位,從破爛地衣袖中掏出一枚藥丸,按住人強硬塞進嘴裡。

“你幹什麼?”

怪怪的味道瀰漫在嘴裡,讓她忍不住想吐。

“你的藥沒用的,我還是先殺了顧瑜。”

白纖凝彎腰撿起劍,卻被老頭制止住,“小姑娘,我的藥千金難求,有沒有用藥試過才知道。”

老頭塞給她一枚骨哨,潦草的面容下是掩藏不住的可惜與讚賞。

“小姑娘,以後想殺人了,就吹響這枚骨哨!”

“但是顧瑜,你不能殺!”

老頭惋惜地看著白纖凝,多漂亮一小姑娘,雙手染血太可惜了!老頭已經走了,可她也失去了殺他的絕佳機會,顧瑜馬上就會醒,暗衛也朝著此地趕來。

白纖凝不甘心地扔掉手中劍,劇烈地咳嗽,一股血腥味充滿口腔,幽沉的眸子鎖定顧瑜。

少女舉起手,原本纖細漂亮的手指染上了他的血,妖冶又駭人。

她蹲下身惡劣地戳了戳男人胸膛上的傷口,驀然她笑了起來,引人憐惜又讓人感覺悲涼。

淺淺的梨渦顯得她純白無瑕,笑中含淚眼眸溼潤,晶瑩的淚水似珍珠滴落,在這靜夜中更像山林深處不識煙火色的精靈。

“你的命值錢啊。”

少女的聲音散在風中,縹緲如雲霧,她再也撐不住了,意識消弭沉重地閉上雙眼。

半暈半醒下顧瑜只感覺一陣輕柔撞進懷裡。

“主子在這裡。”

“夫人怎麼在這?十七,你怎麼解釋……”

桃花盡謝,京城裡又多了一則傳聞——永寧大將軍愛上了那個沖喜新娘。

“依我看啊,肯定是因為愛,要不然顧大將軍怎麼可能任由流言傳播。”

“胡說!顧哥哥怎麼會喜歡這樣的女子。”

緋紅衣裙的少女忍不住出聲:“你這人怎麼胡說八道呢。”

說書那老頭似乎是司空見慣,淡定地搖著蒲扇繼續講話,一則悽美的愛情故事娓娓道來,聽者無不為之鼓掌。

蕭嫿惱紅了臉,抽起鞭子卻被一旁丰神俊貌的男子止住。

“他說的哪裡不對?若是假話,顧瑜早就派人收拾了,至於如今流言四起?”

“二哥!”

蕭嫿不甘心地扔掉鞭子,憤懣不平:“我不明白為什麼父皇選擇了這樣一個女子,明明——”

“明明你比她優秀?”

蕭炎恨鐵不成鋼,陰陽怪氣地冷哼,“蕭嫿,你長點腦子吧,那個顧瑜哪裡好?”

一個假模假樣的冷漠殺器,那麼多人喜歡他都是瞎了眼,蕭炎翻了個白眼。

蕭嫿瞬間炸了毛撲過去,“你嫌我蠢?別以為你是我哥我就不敢教訓你。”

蕭炎習慣性地抬手擋,拎住她的後頸咬牙道:“你給我老實點,再亂髮脾氣,我就把你丟給親愛的太子哥哥了。”

話裡話外都是威脅,蕭嫿只能屈服飽含怨氣地點頭。

“二哥我錯啦,你不要把我扔給太子哥哥,他打人特別狠。”

蕭炎滿意地點點頭,這才放過了人。

“待會你先回宮,我要去顧府一趟。”

蕭嫿瞪圓雙眼,興奮溢於言表,“二哥~!”

蕭炎無語地翻白眼,翹著二郎腿,“別撒嬌,我是有正事要辦,絕對不可能帶你進。”

“正事?你能有什麼正事,還不是喝酒聽曲。”

蕭嫿在某人的目光下聲音越來越弱,本來就是嘛。

他俯身敲了敲蕭嫿的額頭,“聽說顧夫人昏迷一個月了,我當然是去救人於水火了。”

蕭嫿一臉不滿,“你不許去!”

蕭炎才沒有理她,徑直朝門外走去。

“二哥,你為什麼要救她,你是不是和那個小賤人有私情。”

蕭炎眼底的笑意落下,大手揪住她的嘴,滿臉的不可置信和不解:“你一個姑娘家從哪學得這些髒話,回去好好反思。”

蕭嫿伸手攔住人不讓他走,眉眼帶著驕橫,“除非你帶我一起去,不然我回去就和父皇告狀說你欺負我。”

蕭炎無奈地點頭,得嘞,他真怕這祖宗去告狀,“我帶你去還不成嗎。”

“但要約法三章,你不許糾纏顧瑜。”

蕭嫿捂住耳朵皺著眉,一臉不情願,“知道啦!你比母后還嘮叨,這話一天說三遍!”

蕭炎意味悠長地搖搖頭,天真啊,“去了對那姑娘尊重點,你以後會感謝為兄的。”

蕭嫿對此一臉莫名其妙。

顧府——

“王太醫,我夫人為什麼還不醒?都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王太醫掏出手帕,搭在床上女子的手腕上,像前幾日一般過流程。

“將軍,您夫人目前脈象平穩,不日便可甦醒。”

顧瑜忍不住黑臉發火,“你二十天前也這樣說。”

王太醫連忙後退幾步,驚恐地用袖袍遮住臉:“您可不能打人啊,脈象就是如此。”

顧瑜擺擺手讓管家帶人出去,揉了揉眉心。

王太醫臨走之際,提供了一個建議:“您去請案首江太醫,他閨女的身體他當然清楚,肯定能找到病因。”

江潮他又不是沒請過,結果只是把脈,什麼也沒說就走了,連藥方都沒留。

顧瑜坐在床邊,拇指輕蹭她的臉。

“我已經罰過古朔他們了,就連十七我也調離降職了,你快醒來吧。”

這一個月裡,起初顧瑜覺得沒什麼,漸漸的,他感受不到身旁人的囈語,半夜也不會有細腿搭在他身上,看著她日復一日地昏迷沉睡,原本紅潤的臉龐變得蒼白如紙,身體消瘦下來。

他感覺很不舒服,拇指劃過那枚顯眼的咬痕,輕微摩挲著,“我讓你咬回來好不好?”

蕭炎兄妹二人進來便看到這溫柔繾綣的一幕。

“顧哥!”

蕭炎打了聲招呼,燦爛地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我來獻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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