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亮瞥見那馬車中的美女一面後,總覺得特別熟悉,不由得放慢了腳步暗自思索,到底是在哪見過呢?

顧清羽見他躊躇不前,轉身道:“怎麼?真拿不動了?”

陳亮抬頭看見他,忽然靈光一閃,“啊,小悠姑娘!”

顧清羽一驚,忙回頭張望,然而並沒有見到陸小悠的身影。他以為陳亮又在捉弄他,白了他一眼道:“發什麼神經!”

“不是,”陳亮急忙追上他說道:“我剛剛看見馬車裡坐著的那個姑娘,好像就是小悠!”

“你確定?”顧清羽的眼神瞬間認真起來,他望著前面走遠的馬車,確定這些都是採桑書苑的車輛。

“她的妝容和打扮都變了很多,和上次見到的非常不同,但是那雙眼睛是不會錯的。憑我多年辦案識人的本領,我覺得,是小悠姑娘沒錯。”

顧清羽不禁握緊了拳頭,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陸小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馬車都是往邑王府去的,走吧,我們趕緊過去看一看。” 顧清羽加快了腳步,陳亮也趕緊追了上去。

偌大的邑王府今天張燈結綵,熱鬧非凡,前來拜壽的賓客在門口排了老長。顧清羽見狀,直接繞到後門一處偏僻的地方,趁著沒人輕輕一躍,便飛過高高的院牆翻入府內。陳亮好不容易追了上來,就見顧清羽一閃就沒了蹤影,他只得抱著瓶子排隊登記。

這個顧清羽,還真是擔心小悠姑娘,這一會也等不得。若是翻牆而入被抓,可不是小罪過。想到這,他不由得暗暗捏了一把汗。

顧清羽小心地搜尋著馬車的蹤跡,又要留心王府裡巡邏的侍衛。好在今天賓客眾多,人員混雜,因此他也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不多時,他已繞到一處偏殿,殿外不遠處正停著從採桑書苑來的一眾馬車,還有很多雜役不停地在往殿內搬東西。顧清羽悄悄繞到這些馬車後面,看了看,車裡已經空無一人,看來這些姑娘都已經進到偏殿中了。他正想跟著這些雜役混進去看一看,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呵斥:“什麼人鬼鬼祟祟的?”

他只好停住腳步,回頭看去,只見一隊提刀侍衛正虎視眈眈地向他走來。

這麼巧就被發現了,他尷尬地笑著抱了抱拳,“在下是來給邑王賀壽的,不知怎麼就走到這邊來了,正好遇見幾位,請問前廳該怎麼走啊?”

領頭的侍衛看了看他,說道:“帶他去前廳,順便查一查賓客名單上有沒有他,若是沒有,即刻拿下。”

“是!” 立刻有兩名侍衛走上前,一左一右架起顧清羽就走。

“哎,我說這兩位兄弟,我自己可以走,也不用這麼麻煩吧!”顧清羽想要掙脫,反而被夾得更緊,直接兩腳離地被抬著往前廳走去。

好在陳亮從諸多賓客中一眼就看到了被架著過來的顧清羽,他趕緊迎上去,“哎呀,你跑到哪裡去了?壽宴馬上要開始,得趕緊入座了!”

侍衛長板著臉問道:“你認識這個人?”

陳亮忙笑著說:“誤會、誤會,這是我刑部的同僚啊,剛剛進門不小心走散了。”

侍衛長點點頭:“既是刑部侍郎的同僚,不必查了,兩位請入席吧。”

顧清羽這才被放了下來,他揉著痠痛的胳膊,陳亮一把將他拉了過來,趕緊往壽宴走去。

“顧清羽,你搞什麼?亂闖邑王府的罪名可是要殺頭的,你給我小心點!”

“這不是還有你麼?我看到了馬車在後院,但還沒等見到那些姑娘在哪就被抓回來了,這王府裡果然戒備森嚴。”顧清羽低聲說。

“罷了,我們先去赴宴,再見機行事。”

“你們一個個的,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會好好表現。做的好的,可能一步登天變鳳凰;但若出了什麼岔子,惹怒了邑王,下場會比死還慘!” 媽媽桑扯著嗓子,緊張地告誡著這些姑娘們。

憐兒拉了拉陸小悠的衣袖,小聲說道:“姐姐,我好害怕,怎麼辦?”

陸小悠抓著她的手,感覺到她手心已經開始出汗,她溫和地笑了笑:“別擔心,有我在呢。”

“可是姐姐,據說這邑王真的特別狠毒,好些姑娘,都不知道給弄到哪裡去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萬一,我不小心做錯什麼,惹怒了他……”

憐兒說著說著,感覺都快哭出來了。

陸小悠忙安慰她道:“你就當作是平常的一次練習,我們上去,跳完舞,就完成了任務,壽宴上那麼多人,我們只不過是個陪襯,給大家助助興而已,能有什麼錯。別自己嚇自己了,來,深吸幾口氣,放鬆。”

媽媽桑這時走到她旁邊,叮囑道:“紅袖啊,一會你獨舞的時候一定拿出渾身本領,把那些達官貴人都給我迷死,媽媽我啊,就指望著你這一跳名動京城呢!”

陸小悠依舊面不改色地欠了欠身,說道:“媽媽放心。”

媽媽桑幫她理了理衣裳和頭髮,然後喊道:“都站成一排,趕緊去候場了!打起精神,好好跳啊!”

姑娘們一個個魚貫而出,往壽宴走去。陸小悠對著憐兒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後,跟了上去。

壽宴之上,邑王端坐在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上,身著一身紫色寬袖蟒袍,領口、袖口都用金線繡著雅緻的祥雲紋,頭戴著華麗的玉冕,上鑲嵌著五色寶石。他雙眸凌厲,自帶一種野獸般的兇狠,嘴角帶著微微上揚的微笑,卻令人不寒而慄。

祝壽的賓客們坐在分列左右,紛紛搶著敬酒,各種吉祥話層出不窮。顧清羽和陳亮坐在後一排,邊喝酒邊打量著周圍眾人:這邑王果然是權勢滔天,三省六部的官員,京城裡叫得上名的,幾乎都來了。看著這等氣勢,不知道的,以為是皇帝上朝呢。

金都御史張明遠也在宴會上,他遠遠在眾賓客中看見了顧清羽,不由得一怔,好像有些意外。顧清羽也看見了他,舉起酒杯向他致意,張明遠點了點頭。

忽然,仙樂飄飄,鐘鼓聲起,眾賓客不由得都抬起頭觀望。只見殿內煙霧繚繞,一眾仙女款款走上前來,個個身體軟如雲絮,雙臂柔若無骨,那舞姿如花間飛舞的蝴蝶,輕紗曼舞,令人頓時如痴如醉。

樂聲漸急,仙女們圍成一圈,忽地丟擲條條綵綢,隨著綢緞緩緩落下,一位美女如清水出芙蓉一般在中央升起,她輕輕轉動腰身,舞動著荷花裙,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面板細潤如溫玉,櫻桃小嘴嬌豔若滴。

她抬起纖纖玉手,輕拂腮邊一縷秀髮,又快速轉身,靈動的眼波掃視全場。紫色紗衣隨著舞動漸漸褪下,只露出雪白而纖細的香肩和玫瑰色的胸衣,那雪白的酥胸隨著呼吸起起伏伏。

在場每一個人都被她深深吸引,不由得屏住呼吸,沉迷其中不能自拔。顧清羽看著這身影,心跳漸漸加快,忽然見她一個回眸,那眼神中好似蒙上一縷輕煙,有一絲淡淡的哀愁,然而又轉瞬即逝,注入了更多的嫵媚。他在這一刻已經確定這面前的舞者身份,如遭電擊一般,直直地立在座位上。

陳亮也已認出了跳舞之人就是陸小悠,他看向顧清羽,卻見他已經呆住。

小悠姑娘怎麼會和採桑書苑的人攪在一起,在這壽宴上跳舞?偏偏她又跳得這樣動人,這麼……陳亮的大腦已經不受控制地完全被舞蹈吸引,和顧清羽一樣呆住了。

一曲終了,美人謝幕。賓客們愣了許久,才想起來紛紛拍手叫好。殿下的媽媽桑開心地都快流淚了,真是跳得太好了!

“很好!”一直端坐在大殿之上的邑王也拍了拍手,“諸位看一看我王府中的舞蹈如何啊?”

左右兩旁的眾人趕緊應道:“美輪美奐!”“真是妙極啊!”

邑王微微一笑,眼神掃過殿下一些垂涎欲滴的臉,說道:“諸位看上哪位舞娘,稍後儘可以自行挑選回府,就當作本王今日的回禮吧,如何?”

殿下一些大臣面面相覷,如此公然白日宣淫,難道不覺得不妥?

但更多的賓客卻好像早已習以為常,紛紛起身道謝,眼睛緊緊盯著那些嬌豔欲滴的舞娘,像盯著一隻只待宰的羔羊。

憐兒被這一雙雙眼睛看得害怕,這哪是飛上枝頭?分明是淪為了玩物,連娼妓都不如!她想要閃躲卻無處可藏,一不小心踩到旁邊人的紗裙,腳底一滑,摔倒在地上。

邑王見了,微微一皺眉,冷冷說道:“不中用的東西,掃興,把她拖下去!”

憐兒嚇得趕緊跪地求饒。陸小悠心底一沉,這樣下去凶多吉少,於是她心一橫,也在一旁跪下,柔聲說道:“啟稟王爺,這憐兒姑娘並非有意冒犯,而是實在見到王爺的颯爽英姿、氣宇不凡,為之傾倒。今日是王爺壽宴,是大吉大喜之日,憐兒姑娘苦練舞蹈多日,只為真心祝禱王爺如日之升,如山之壽,還望王爺看在她一片誠心,饒恕她的過失。”

邑王聽罷她這一番話,居然笑了起來,那笑聲在殿內迴響,卻讓人心生恐懼。他看向陸小悠,問道:“你很會說話,不過,什麼如日之升,你將本王比做太陽,那將陛下置於何地!這番說辭,豈不是要陷本王於不忠不義嗎!”說著拍案而起,整個大殿的人都嚇得鴉雀無聲。

顧清羽暗暗捏緊了拳頭,下一秒,不知會發生什麼。他已下定決心,如果陸小悠有事,自己拼了這條命也要救她。

陸小悠卻並不慌張,她大腦飛速轉動,很快有了主意,便開口道:“回稟王爺,依小女愚見,王爺乃朝廷肱骨之臣,國家之棟樑,陛下亦對王爺讚賞有加。正因為有了王爺,我大雍朝才能有這欣欣向榮的景象。如日之升只是形容王爺帶給萬民百姓的希望和期待,並無半點僭越之意。王爺忠君愛民,品格如梅花般高潔,豈容他人詆譭!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唯有香如故。”

邑王聽後,轉怒為喜,讚道:“好一個‘一任群芳妒'!多年來本王為大雍苦心經營,可總有那別有用心之人,說一些風言風語詆譭本王。你這幾句詩,真是道盡了本王內心所想啊!”

陸小悠心想,真是對不起陸游啊,這幾句這麼美的詩,為了保命,不得不違心用在你這麼噁心的人身上,罪過罪過!

她本以為可以安全脫身了,不料下一秒,邑王卻說:“把她單獨帶下去,好生照料,這個女子,本王要親自調教。”

顧清羽聽聞,按耐不住想要起身,被陳亮死死抓住。

陸小悠被匆匆帶下殿,忽然感應到了什麼,她猛地瞥見了一旁的顧清羽,瞬間百感交集。來不及多做反應,她只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垂下了頭,走出殿外。

顧清羽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一眼萬年”,他真想立刻飛身上前,拉起陸小悠,離開這骯髒的王府;也想能瞬間擁有神功,殺光這周圍的覬覦她美色的醃臢人,尤其是那個邑王!

陳亮在他耳旁輕聲說:“冷靜!小悠姑娘暫時安全,接下來再想對策,萬不可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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