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突如其來的溫柔
愚人金雙眼微微眯起，在勘探員痛苦掙扎的嗚咽中，沉默著欣賞他的狼狽。
數十秒後，愚人金才從沉默中抽離，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是你不會成為我”
“是你，不配成為我”
愚人金鬆開掐住勘探員脖子的手，失去支撐力量的勘探員，後腦重重砸在冰冷的地上。
撞擊的疼痛，使勘探員倒抽一口涼氣，也讓他更清醒了幾分。
“如果……你只會用那些藥劑，還有這些低劣的手段”
勘探員重重的咳了幾聲，發出的聲音虛弱，事實上，幾日未見，他也瘦了不少，尤其是面色，相當憔悴。
此刻，他仰起頭，目光中又恢復了不屑與厭惡。
“是你，不配成為我”
愚人金的目光閃爍了一瞬。
他將那破碎的、堅硬的石塊構成的手，再度伸向勘探員。
勘探員想要開啟那隻手。
但出乎意料，愚人金這次並非要打他，而是撫上了他的臉龐。
愚人金那稜角不算鋒利，卻也並不讓人感到舒適的右手，一點點劃過勘探員的臉頰，從眼角到唇邊，動作輕柔。
勘探員抓住了愚人金的右手手腕處，原本是想要遏制住他的動作，但愚人金莫名的舉動，讓他屏住呼吸，選擇靜觀其變，保持著隨時準備防禦的姿態。
“諾頓·坎貝爾”
愚人金將那名字的5個字，一字字清晰而又緩慢的吐出。
“那些噩夢，很痛苦吧”
“……”
勘探員沉默著，不知該不該搭話。
因為比起在問他，愚人金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來了，一切都過去了”
“以後，不會再有那樣的痛苦了，再也不會了”
愚人金的臉一點點貼近勘探員，勘探員向後躲閃，愚人金卻單手扣住了他的後腦，兩張臉越靠越近，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撥出的氣體打在自己的臉上。
愚人金明明是在盯著勘探員的雙眼，但勘探員卻又總覺得，那雙眼睛是在盯著別處出神。
“你……”，勘探員受不了這樣的姿勢，他緊皺著眉，想要推開愚人金，但猶豫了一下，轉而求其次的開口，“要放了我？”
愚人金沒有回答，勘探員實在受不了他的眼神，將頭扭了過去。
而後試探性的開口。
“你到底是誰？”
“你說你是諾頓·坎貝爾，是我，我數日前還是不信的……但現在……我有了一些別的想法”
“如果你真的是我，我為什麼會成為你，我們又憑什麼在同一個時空出……”
勘探員的話，被一瞬間抵上他額頭正中，一樣絕對冰涼的物體堵住，他的神色在一瞬間失了全部顏色。
愚人金掏出了一把槍。
黑洞洞的槍口抵著勘探員的額頭正中。
勘探員不敢動彈，愚人金的眼神又變成了癲狂的模樣，摻雜著怒火，更勝先前。
“我有讓你說話嗎？”
“我記得，並沒有”
愚人金扣住板機的食指一點點下壓。
“你越來越讓我不想忍耐了”
“或許，直接殺了你，才是最好的解藥”
愚人金身上四溢的黑氣變得濃郁，他握著槍的手沒有絲毫的顫抖，下一秒，在勘探員的蒼白的注視下，他毫不猶豫扣動了扳機。
“再見了”
“砰！”
槍響。
……
隱士的地盤。
“老師，我們下一個實驗是什麼？”
“唉？這是下一個實驗需要準備的物品清單嗎？嗯，我看看……繩子？是用來固定儀器的嗎？”
“老師！等等，你慢點走！等等我！”
“老師，我們為什麼要來地下室？”
囚徒一路上，乖乖跟在隱士身後，此刻，望著眼前昏暗的地下室，露出純真的迷茫模樣。
“安靜”
“知道了”，囚徒乖巧的低下頭，“對不起”
“我的意思是，這裡安靜”
惜字如金的隱士，瞥了眼囚徒委屈的小模樣，補充了一句。
“啊，這樣嘛”，囚徒呆滯的眨了眨眼睛，隨後臉頰泛起微紅，“是我理解錯了”
“我就知道，老師怎麼會兇我”
囚徒語氣驕傲。
“我們的下一項實驗在這裡進行”
“在這之前，我將需要一段時間，結束我現在進行的實驗，你……”
隱士望著囚徒的眼睛，囚徒眼中滿是敬仰，他則還是一如既往，冷淡，沒有波瀾。
“所需要用到的物品的清單，已經交給你了，儘快找齊”
“別墅裡，這些東西應該都有，你找找”
“明白！”，囚徒點頭。
囚徒又看了一眼物品清單，繩子，鎖鏈，電棍，音響……
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老師”，囚徒開口。
“嗯”
“我們下一項實驗，是研究什麼的？這些要準備的東西，真的會用得到嗎？感覺很多東西，以前，從來沒有在實驗中用過”
隱士面色不變，緩緩開口。
“下一項實驗比較特殊”
“哪裡特殊？”
“到時候，你會知道”
隱士帶著囚徒離開了地下室，他要囚徒準備的東西，他完全可以自己去找齊，但比起自己準備，讓實驗物件自己湊齊“研究”自己的道具，難道不是更有意思嗎？
實驗需要的東西很多，囚徒來來回回忙活了幾趟，上上下下的跑步聲，充斥著一貫安靜的別墅。
“老師，都找齊了”
囚徒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臉上灰撲撲的，小跑著來到還在進行上一項實驗研究的隱士面前。
“嗯”
隱士抽空，抬眼看他一眼。
“夜深了，早點休息”
“我現在的實驗，還要大概兩天左右才能完成”
“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下一項實驗或許會很辛苦”
隱士說完，再度投入自己的實驗當中，等他再次抬頭，已是二十多分鐘後，囚徒還站著離他不遠的前方。
手中多了一杯咖啡。
“別墅裡的空房間很多，隨便挑一間住”，隱士沒注意到那杯咖啡，以為是囚徒不知道該去何處。
“老師，我是來送咖啡的”
囚徒將咖啡小心翼翼的放在離隱士實驗處，稍有些遠的桌上，而後乖巧退下。
“老師也不要太晚休息，對身體不好，咖啡還是按照老師的喜好，沒加糖……當然，如果老師現在換了口味，倒掉也沒關係”
“等等”
囚徒關門的手一頓，從門後探出腦袋，雙手扒著門框，巴巴的看著隱士。
隱士放下手中的草稿，走向桌子邊緣，右手緩緩端起那杯咖啡，除了口感，咖啡的溫度也很合適，並不燙口，隱士先是淺抿了一口，隨之，一飲而盡。
“老師……”，囚徒看著隱士毫不防備的模樣，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空了的咖啡杯被放回原處，囚徒立刻上前，端起杯子。
“我去洗”
隱士擦了擦嘴邊的水漬，看著囚徒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門外，囚徒低著頭，望著空空如也的咖啡杯，裡面僅留一點點咖啡殘餘。
這一次的咖啡沒有問題，但隱士若是對他不設防，那下一次的咖啡，或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