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教頭,我們接到訊息立即趕來了!”範青走上前來,抱拳問候道。

楊啟峰在這算是資格最老的一位,不僅武功高不可測,而且是兵家出身,不管是隻身對戰還是帶兵用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這人博學多識、見多識廣,來到紅場後,將原本一盤散沙、互相爭鬥的眾人聚成一團,迅速成了大家心目中的首領,所以大家出入見到楊啟峰都是畢恭畢敬,至此間紅場內開始一團和氣,熱鬧非凡,常有落魄至此的江湖俠士、行者浪人,見此情狀,難免睹景思故,心生慕意,多願留下,遂紅場內積散成眾,煙火逐漸旺了起來。

洪元青、範青二人早年間因生活窘迫,四處流浪,行至此處,飢餓難耐,暈厥倒地,被楊教頭救了過來,楊教頭見其身上有些功夫,便邀請留在此處,落身當了豺子,二人對楊教頭甚是感激。

其餘諸人也都受其恩德,無不尊重有加。一些比楊啟峰先落腳此處的前輩見其能力超群,又治理有方,能帶著眾兄弟們吃好喝好,也都服氣順從,因此,楊啟峰自然坐上了紅場中的第一把交椅。

近些年江湖怪異詭譎事件頻發,中原又逢戰事,不少達官顯貴地主豪強富商為了保全家財,不遠萬里來到富饒安寧的天州城避難,一路既要防止盜賊惡民、又要避開劫匪官痞,便僱傭豺子一路護送保全,賞錢頗豐。

又或尋仇家、送密信、劫搶盜之類,賞錢要比押送要賺得多的多,這一群人便以此為生,慢慢在紅場打起了名頭,在天州城一帶頗具名聲。

此間楊啟峰已經發信邀回眾多俠士,已有一眾早早到這,當下正設宴聚慶,喝的已經七分醉態,洪元青二人帶著路雲舟進來,絲毫沒有注意到。

只有楊教頭在數十丈外就察覺三人動靜。洪元青和範青拜見過楊教頭後,側過身向楊啟峰介紹起路雲舟來。

“楊教頭,這位小兄弟是剛在村口碰見的,雖然年紀不大,也是流落之人,想在這討口飯吃,這次楊教頭召我等回來,許是大事,這小兄弟在,也是個幫手。”範青道。

“楊教頭,你看他這身板,絕對是個武家的胚子!”洪元青手指指在了路雲舟的身上,對楊啟峰接著說道。

楊啟峰扭頭瞥了眼這個破舊衣衫的少年,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劍,眉頭開始緊鎖起來。站在一旁的小毛孩跟著楊啟峰的視線一齊打量了過來,與路雲舟四目相對。

路雲舟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小子,便握緊了劍,大聲喝道:“喂!小子,快還我包袱!”

這小毛孩頓了頓,又往楊啟峰身後挪了挪腳步。過了片刻,楊啟峰輕輕點頭,這小毛孩才利索的將剛才搶的包裹拿了出來。

路雲舟見其雙手恭敬奉上,心中一驚。

原本在光天化日被小毛孩搶了包袱本是心中氣憤難平,在追趕時又差點被啐了口痰在臉上,這口惡氣屬實難憋回去,本想著捉到賊人定當不饒,誰想在路上遇到了洪元青二位,再見這小毛孩貼在楊教頭身後,而洪元青都要敬他三分,此間這小毛孩這般雙手託著包袱,自已也不能駁了回去,再深究屬實不妥,只當這事就此了過,於是默聲的將包袱接了過來。

“小孩不懂事,給少俠添了麻煩,還望見諒!”楊啟峰撐著沙啞的嗓音說道。

“既然包袱已經拿了回來,那就告辭了!”路雲舟向楊教頭應道,見楊啟峰轉過頭去沒有接話,又向洪元青、範青道:“感謝二位相邀,人各有志,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範青早就在擔心路雲舟誤認為紅場眾人無非打家劫舍之流,又放不下顏面和戲弄自已的小毛孩為伍,和當年自已見到眾人時的心態如出一轍,若不是當初走投無路,定然不會留在此地,然當自已真正融入進來之後,個個也都是忠勇之士,並非酒肉醉生之流,若不是時局所迫,怎會淪落至此。

而現在路雲舟與當年窘迫的自已倒有幾分相似,不免心生憐意,想要把他留下來,遂急忙攔道:“雲舟兄弟,且容我說兩句!”

路雲舟剛走幾步,出了屋門,嘈雜聲中聽到範青的聲音,站住了腳步。

範青上前勸道:“雲舟兄弟,相識一場,有些話我還是要說在前頭,當今世道崩壞,找個安身之處並不容易。適才楊教頭也已經賠過錯了,我們希望你能留下來!”

範青情真意切,眼神中透著懇切與期望。但是路雲舟心中對那小毛孩早已心生芥蒂,留在此處也不自在,便道:“範大哥,多謝挽留,小弟向來難受管束,自已一個人倒覺得自在些,就此告辭了!”

“行吧,既然你去意已決,我就不留了,一切小心!”

“嗯!”

說罷,範青站在原地呆望著路雲舟的背影,眼見路雲舟穿過長廊,與迎面走來的龐朝松撞個滿懷,心想不妙,急忙追了上去。

這龐朝松尖嘴猴腮,滿臉鬍渣,唯兩眼炯炯有神,性子忒急,是個武痴,遇到人就想過兩招,比個高下。

此間他正埋頭走路,琢磨招式,手中還在來回比劃。

路雲舟見其迎面走來,只放慢了腳步,誰知龐朝松竟然絲毫沒察覺眼前正站了個人,一頭撞了上去。

龐朝松抬頭一望,此人身架板正,眼神生威,手中握劍,心中大喜,臉上頓時溢位鬼笑,道:“喂!小子,看你手中劍鞘稀奇,定是個武術胚子,來和我過兩招!!”

路雲舟不明所以,心想這人莫名其妙見面就想打架,無非是個痴人?初次見面,無冤無仇,也不好冒昧動手,且這在別人家的地方,若是傷了和氣,更是尷尬,便沒有理會,輕道:“前輩,借過!”

“呔呔呔呔呔!!!”龐朝松見自已說話被無視,心中頓時不悅,便憤怒焦急中蹦出一連串的呔字,道:“不行!你一定要跟我打一架!讓我看看你的水平!”

說罷,便抬右手抓向路雲舟衣襟繼,路雲舟迅疾將劍遞到右手,用左手反捏住他右手大魚際穴位,手指點著勞宮穴,將其右手拳頭掰開半個,小手臂外擰了半圈。

此時範青在後面喊道:“朝雲,冷靜!別動手!”。

然而龐朝松眼見自已右手被往外擰了半圈,登時使不上半點力氣,便罵道:“小兔崽子,有兩下子,讓你看看爺爺的真功夫!”

隨後,左手勾拳直奔脖頸,被路雲舟舉起劍鞘,指在了脈搏處,拳頭內一陣麻木,還沒到跟前,就已經沒了勁力。

龐朝松即刻變幻招式,抬腿頂膝,倒掛勾腳,翻身上樹,眨眼間就到了踩到了路雲舟的肩膀上,抽出右手就要鎖喉。

路雲舟將刀鞘向耳後刺去,隨後橫身側翻,順勢肘擊,將龐朝松擊退數步。

範青正巧趕到,本想伸手攔住龐朝松,此時龐朝松見這少年出手精準,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更是興奮,哪裡還聽的被人勸阻,掙開範青阻攔,飛身又撲了上去。

路雲舟本不願與他糾纏,可是面對他如此不依不饒,只得接招。

龐朝松擅長近身搏鬥,緊緊貼著路雲舟,來回攛掇,出手又狠又急又險,很快打的路雲舟難以招架,趁其不備,一記重拳,正打在路雲舟胸前,還沒等他站穩,又引拳朝鼻樑打去。

路雲舟見事態不妙,抽劍橫劈,將其逼退,隨後一劍穿楊,直奔龐朝松刺去。

劍法穩重,劍勢迅疾,眨眼就到了跟前。待才回過神來,劍鋒依然逼近喉嚨,龐朝松兩隻炯大的眼睛直瞪著劍尖,腦中瘋狂思索,隨即一個後空翻,鞋底似有鐵板一般,在劍鋒上劃出一道火花。

“嘿嘿,爺爺鞋底可是鐵做的!”龐朝松笑道。

此時龐朝松雙手撐地、兩腳朝天,腳掌夾住劍刃、扭身一轉,將劍身折了個彎。

路雲舟手中的這把劍,形狀似劍,實則是刀,為了增強劍身硬度,另一邊並未開刃,此間眼見這人竟然能倒立用腳掌將劍折彎,路雲舟心中驚詫不已。

劍身已然幾近崩斷,路雲舟只得鬆手保劍。而龐朝松趁其鬆手片刻,將劍正對路雲舟,再蓄力用腳抽踢劍柄,利劍瞬間成了飛箭,朝著路雲舟眉心射來。

當此危急之際,路雲舟手中劍鞘異常抖動,掙脫出來,飛迎劍刃,鞘刃相接,發出刺耳嘯鳴,迴響在紅場內,餘音繞樑,經久不絕。寶劍歸鞘,路雲舟抓住劍鞘橫在面前,似有停手之意。

龐朝松道:“小子,功夫不賴嘛,再陪我玩玩兒!”說罷從腰間掏出兩根鐵棒,奪步上前去。

二人在廊內來回打了數個回合,又飛身到院子裡、屋頂各處,引得屋內眾人出來看熱鬧。

“喂!胖猴子,你倒是終於找到個軟柿子捏捏了!”一句還帶著酒氣的調侃從人群中傳出,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這讓打的有點吃力的龐朝松聽了更是心中不爽,急罵道:“哼!他奶奶的!你別在這笑我,這裡頭我就除了楊教頭和你打不過,其他的都是些狗屎泥丸,隨便捏!”

“泥丸倒是能隨便捏,沒想到這狗屎你也隨便捏啊!哈哈哈!!”龐朝松一陣急言亂語,又讓人找了樂子,調侃一番。

“呀!呀!呀!呀!呀!”龐朝松被氣的咬牙切齒,但是眼前正打的不可開交,便將這股怒氣全洩了出來,手上棍法更加急速強勁,打在路雲舟的劍背上鏗鏘有聲,四下泛起陣陣鳴音。

路雲舟被震得手臂發麻,心想,這廝怎地如此依依不饒,雙手使兩根短棍倒是更稀奇古怪,這招式也不像是名派武功,步法倒是有些眼熟,眼下最先考慮的是得想辦法讓他先住手。

兩人又交手了數十個回合,路雲舟跌跌後退,被逼到牆角,眼看後面已經沒了路,龐朝松雙輥懸直,殺招隨即便出。

範青在一旁急忙高喊:“雲舟小心!”急忙上前制止,但是已經來不及再趕過去。

龐朝松鬼魅一笑,道:“看我雙柱擎天!”

全身借勢將力道灌注在棍子中,一根直刺下腹,一根則取眉心。中招者往往只顧躲避上面的殺招,腹部則被捅個窟窿。龐朝松此招一出,心裡必然有了十成把握,當然也不是真要了這小子的命,只要待棍子落在這小子面前再收住,鐵定能嚇得他尿褲子,想到這,心裡早已偷偷樂了起來。

路雲舟背貼牆壁,退無可退、逃無可逃。眼見殺招既出,兩根棍子戳了上來,情急之下,收劍立於身前,雙手握鞘,再抬腿頂膝,將劍鞘擊在了鐵棍一側,路雲舟借力抽出身來,躲到一旁。

這招雙柱擎天力道十足,被路雲舟這麼一破,龐朝松也收不住了力道,鐵棍筆直的插在了牆上,陷進去扎把深。

正當龐朝松想抽棍回身時,路雲舟的刀鞘已經落在了自已肩膀上。

“他奶奶的,算你小子厲害, 老子輸了!”說罷,棍子也不要了,轉身朝屋內走去。

眾人紛紛喝彩,拍手誇讚,範青也落下心來。

龐朝松罵罵咧咧,一心怨氣,道:“楊老頭!你又從哪找來這麼一個高手,老子打不過他!”說完一屁股拍在凳子上,抓起酒菜吃了起來。

楊啟峰低聲笑道:“呵呵!看得出來,你功力比上次長進了不少,只是這次遇到的對手不一樣,你再練多年,也難打得過他!”

“你放屁!這小娃娃是誰?老子不信了,能比我厲害這麼多?!”

說著,龐朝松扔下手中的肉,又轉身回去,大步走到路雲舟跟前,大聲問到:“喂!喂!喂!你...”說到此處,本來想直接稱其“小子”,可是轉念一想,這人武功高於自已,又是陌生,再這麼喊要是再打起來自已吃虧,便轉了個腔調:“你...你的尊姓大名!?”

路雲舟正準備離開,被龐朝松攔住了去路,範青見狀,以為這龐朝松又要挑起事端,急忙上前勸道:“龐大哥,你打也打了,好收手了!”

龐朝松見範青擋在這年輕人前面,便怒道:“小青子,你最好給我讓開!要不然,我就把你衣服扒光了讓你在地上打滾兒!”

範青人老實,聽他這話,臉瞬間紅了起來,但是仍舊不肯讓開,洪元青快步上前來拽住龐朝松,說道:“松哥松哥,我來介紹一下,這個身手不凡的少年,叫路雲舟,剛在村口碰到的,就拉進來了。好了好了,大家別互相僵著了,你這一路趕回來,也累壞了,咱到屋裡頭歇歇吧!”

“村口碰到的?他奶奶的,現在路上隨便一個人都比老子的功夫高了嘛?不可能!你到底是誰?!哪來的?”龐朝松繼續向路雲舟逼問道。

“哎呀,松哥,真是村口遇到的!你看我還能騙你不成?不信你問青哥!”

“小青子,你說,小元子說的是不是真的?!”龐朝松一把推住洪元青,擋在了一臂之外,轉頭向範青問道。

“龐大哥,元青說的是真的!的確是在村口遇到的,不過......”

“不過什麼?!這傢伙什麼來路?怎麼會平白無故出現在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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