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機獸世界的夢莊周這幾天明顯感覺到了不對,紅色光柱與他的連線正在不斷減弱。

他駕駛著莊周夢蝶前往雷霆殿附近,那光柱已經變得極其纖細,夢莊周表情凝重,百思不得其解,“那隻貓究竟做了什麼?”

“不可能,我這些天一直盯著它,它怎麼可能有機會對這裡下手?”

……

眼看著眼鏡上的倒數時間即將走到盡頭,黎若奪分爭秒地想盡了各種辦法,就連能源紫水晶都嘗試過,可還是沒能讓進度條再前進半分。

她苦笑一聲,嘆道:“明天就是最後一天,實在不行……我就不回去了。”

這具身體是這個世界賦予她的,而現在機獸世界需要拯救,縱使身體消散意識堙滅,她也要為機獸世界的眾人去試上一試。

“你什麼意思,你要用身體的能量去完成最後的修補?”莊周夢蝶劇烈撲騰著翅膀,焦急地說道,“不行,你會死的!”

黎若沉默半晌,用指背敲了敲桌子,“……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了。”

她的聲音有點悶,帶著些鼻音,“莊周夢蝶,你認真聽我說,幾百年後這裡會出現一大堆機械喪屍,四處破壞這個世界。在狂野之城,我的房間裡,書架上數第二排的資料板裡存著幽冥極樂歌的譜子,那個對死去的機械喪屍……”

莊周夢蝶大聲地打斷了她,氣呼呼地嚷道:“夠了,我不想聽這個!再去想想辦法,我們還有時間,現在不要和我說這些!”

黎若聞言無奈地擠出一個笑容,繼續溫聲說道:“莊周夢蝶,到時候就需要把這些東西告訴他們了。還有這些,是我整理的,可能對他們有用的設計圖。以機車族的技術,他們應該能做出來。”

說著,她把堆疊在桌子上的一摞資料板展示給機械蝴蝶看。

誰知莊周夢蝶直接飛了出去,根本不理會黎若在它身後的呼喚。

“我才不要呢……”機械蝴蝶賭氣地飛出了雷霆殿,徑直朝著聖騎森林飛去。

它撲閃著翅膀,繞過層層疊疊的藤蔓,飛回蟲繭的縫隙之中。

白色甲殼裂開一道大口子,莊周夢蝶本體的光學鏡在意識體迴歸的那一刻亮了起來。

磅礴的能量氣勢擴散開來,周圍的樹葉無風而動,沙沙作響。

機器人黑色的面甲上浮現出條條藍色資料線路,莊周夢蝶的執行程式碼瘋狂計算起來,竭力想要找到填補能量的東西。

之前莊周夢蝶曾和黎若探討過,表達過自己的不安,怕被遺忘,被放棄,被取代……那些擔憂和焦慮被黎若說開打散以後,它現在最恐懼的事變成了簡單而純粹的——怕她死去。

將本體喚出來是有風險的,不過莊周夢蝶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就算有可能被創造者發現,它也不想讓黎若出事。

……

看見莊周夢蝶孩子氣地衝了出去,黎若的目光垂了垂,她能理解它此時的心情。

不過黎若已經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一命換一報,她的生命早就應該抵達終點,卻意外地多活了這麼多年,還認識了這麼一群朋友,黎若已經很滿足了。

只是可惜,她還沒能親口與他們告別。

黎若將一切需要叮囑的事情都記錄好,放回了書架上。

她去和虎煞天告別後,就獨自前往了預定地點。莊周夢蝶明天可能會來阻礙她,黎若今天打算在野外過夜。

黎若在附近找了一個小山洞坐下,幾縷風呼嘯而過,臨近日落,她伸出手,眯著眼睛對上耀眼的太陽,指尖不自在地收放晦暗不明的日光。

她現在竟有些貪戀這日頭的暖意。

夜晚很快降臨,氣溫下降,黎若縮在山洞裡,靠著石壁抱著自己的腿,就像路燈擁抱影子一樣。

周圍昏暗不清,四下寂靜無聲,彷彿已經身處與世隔絕的腐朽棺木。

女孩坐在那裡,像一本帶著五顏六色標籤的書。

她並非是生來要當英雄的。

她有時候也會想既然時間的流逝於她無用,那麼朝著目標,一直奔跑下去也好。

她想要一個不被撼動的伊甸園、烏托邦,因為曾經體驗過那種沒有硝煙的生活。可惜她努力了好久,都沒有成功。

她想走自己的路,可無論怎麼走,總是能途經悲傷的河流。

她偶爾會對某些人敞開觸覺和情緒,發出深思熟慮的邀請,與他們的車轍覆成一道軌跡。

她允許任何人在她的生命中留下痕跡,只是過了時限便再也碰不得她的心。

她也會煩躁發怒,不安脆弱,她有時候會感覺自己是某種內斂而隱忍的容器,收容不可估量的,許多許多的東西。

……

黎若怔怔地盯著滴落到自己手背上的,帶著溫度的眼淚,她從未想過自己能流這麼多眼淚,像是潮溼陰暗的梅雨季。

即便修復好了世界,也不過是繼續物競天擇的法則。她明白問題的根源,所以才永遠無法根治,彷彿陷入了一個莫比烏斯環。

黎若將頭埋進膝蓋,慢慢合上未乾的淚眼,靈魂中的睏意和疲憊感逐漸席捲。或許過了明天,她就能睡一個懶覺,睡好多好多年,睡到忘記所有人野心勃勃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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