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歡的眼神微微暗沉,指尖捏著衣角輕輕搓著,腦中迅速思索。

皇后沒注意到她的異樣,隻眼神示意錦紅把盒子呈過去,那錦盒上墜著一顆瑩紅寶石,金色暗紋的圖案愈顯華貴,盒蓋被慢慢開啟,一隻金鑲玉牌被穩當當地放在裡面,讓晏長歡心思更沉。

“接著吧!”

皇后淡然出聲,可那雙鳳眼中卻迸射出一道令人心驚的厲色。

晏長歡暗歎口氣,埋下頭謝恩,正好藏起嘴角那抹苦笑。

儘管她再不情願,可有些情形身不由己,她也沒法駁了皇后的“美意”。

見她乖順,皇后神色緩和了幾分,可是殿內的氣氛卻更加僵硬了些,兩個人都沉默著無話,晏長歡面色不變,一抹清淺的笑噙得正好,只等著皇后快點乏了,讓她離開。

再好好處理一下那塊“燙手山芋。”

殿內的薰香縷縷,帶著些淡淡的竹香,偌大的宮室靜得能聽到薰香灼化的聲音,不知沉靜了多久,又聽到皇后緩緩開口: “皇上給你和沈助那不成器的兒子賜婚,你是怎麼想的?”

“皇恩浩蕩,小女唯有感激陛下的好意。”

“好意?”

皇后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嗤笑出聲,眼裡含著幾分冰冷,斜了一眼乖順端坐著的晏長歡,心中暗歎: 好好的一個將門嫡女,被賜了這麼一樁帶著皇權算計的婚事,還能沒脾氣地說皇恩浩蕩,真是不知道是太聰明還是太怯懦。

恍惚間,卻又在心頭湧上一絲難以言說的雜緒,收斂了眼中若有所思的涼意,啟唇道: “人人都說晏家女久居閣內,想必你也沒幾個知心好友,寅王府過兩日要辦個詩會,京安城內不少的才子佳人都會到場,你也過府玩一番,交幾個閨友也好。”

“謝娘娘好意。”

晏長歡又俯身致謝,心裡愁緒卻又添了幾分。

“晚些,我讓人給沈府也送個帖子過去,到時候沈家那兒子也去,你們可以見上一面,雖說現在婦人姑娘家的規矩多,但盲婚啞嫁卻也不可取。”

皇后頓了一下,又道: “你覺得如何?”

“謝娘娘美意。”

晏長歡垂頭恭敬地謝了一番,再一抬首便看到皇后疲乏地起身向內室走去。

晏長歡也好眼色地告退出去。

日頭緩緩落西山,涼意更甚,晏長歡揣著手中的玉牌盒子,疾步往外走去,看著這時辰,怕是到府裡也該天蒙黑了。

過了二陽門外。

不遠處一夥簇擁著的衣著華貴的青壯年向晏長歡方向走過來。

為首的那個身形微胖,膚色極白,一雙瑞鳳眼像極了皇后娘娘,可卻眼周青紫,雖神采奕奕,氣質卻有些萎靡。

四周皆是寬道和宮牆,晏長歡登時站到側牆邊俯身行禮,頭垂得極低。

身後的棋藍和紅鳶也隨著她把身子俯得極低。

人群由遠及近,聲音也漸漸傳到了耳邊。

“這次我們立了這等大功,還是全仰仗了殿下的福氣。”

“對呀,如若不是殿下抬舉庇佑,我們幾個微弱小臣哪能得到陛下青睞,又有這種運氣。”

“這巨鹽案是陛下的心頭大患,如今心頭大患已消,陛下以後定是會更加信任咱們殿下。”

“你們幾個文官天天在家練嘴皮子的吧?幾句甜話就夠了?沒有黃粱夢的花魁,這個恩情可還不完。”

“這次殿下看中哪個姑娘,我給殿下做媒求娶,定叫殿下抱美人歸。”

晏長歡腦袋俯得更低,心中不解,這寅王殿下早已娶了正妻,也抬了四五房小妾,怎麼又要求娶姑娘?

腳步聲近在咫尺,晏長歡看見一夥人的衣襬更近,為首的那個突然停住,腳步扭轉,向她的方向走來。

正疑惑間,一股女子慣用的粉脂味直衝鼻間,一隻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

晏長歡心中不悅,緊緊抿著唇,視線抬高,只見一張渾圓的臉映入眼簾。

眼前人項上一頂金鑲玉冠,兩根紅色絲帶系在臉頰兩側,一身錦色長袍穿得臃腫極了,連那點貴氣也顯不出來了。

他的視線也逐漸渾濁,眼神裡透著一絲不懷好意的熾熱。

晏長歡心中一凜,只覺得箍著她下巴的手燙得令她生嘔。

旁邊的棋藍和好鳶臉色大驚,兩人往她身邊靠攏,眼神像警惕又驚恐的小獸,彷彿眼前人敢做任何傷害晏長歡的事,她們就會以命相搏。

寅王咧了個冷笑,斜眼飛瞟了一下兩人。

毫不在意。

晏長歡眉頭微皺,作揖的手慢慢鬆開,懷中的錦盒應聲而落。

玉與木的撞擊聲清脆。

後面幾個文官置若罔聞,臉上洋溢著看笑話的神情,反倒是寅王瞟了一眼地上的盒子之後,手瞬即離開了她的下巴。

眼裡的渾濁瞬間清了乾淨。

看向她的眼神透出了些深意: “這是我母后賞賜給你的?”

“回殿下,正是皇后娘娘賜給臣女的。”

“你是什麼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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