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邱剛邁出門,就看見蔡忠正和門口的警衛說話。

如今安保科已經成立,下轄管理室、參謀室、警衛室、隨從室和一個特別中隊。

參謀室負責規劃、安排保衛事宜和重點要地;管理室負責武器、裝備和其它物資的調撥、協調;

警衛室選拔和派遣要員警衛員;隨從室專門應對特別情況下的隨身安保和警戒線佈置;

特別中隊則著自衛隊制服,或負責住所外圍警戒、守衛,或聽候應急調遣。

門口正和蔡忠打擂臺的就是身著自衛隊制服的一名軍官,配著少尉軍銜,但實際是中尉待遇,而職權相當於上尉。

這會兒他兩手放在左右兩支毛瑟槍槍柄上歪頭正打量蔡忠,身後的哨兵也一臉警惕。

“我真的是本地人,今天才從外地回來……!”蔡忠辯解,一眼看見陳邱:“小頭、小頭,你快幫我說說,這個自衛隊他、他怎的不是本地人?”

被他叫著小名,陳邱有點尷尬。

那軍官回頭一看馬上立正:“陳總經理!”

“沒事,他是蔡五福的兒子蔡忠,平時跟著仲文先生在外面跑買賣,所以你們不認識。”陳邱本來不大願意理這傢伙,現在倒不得不面對了,就問:

“你剛到家怎麼來這裡了,不好好陪著你爹說說話?”說著看向那軍官:“警衛長,可以讓他進去了嗎?”

那軍官敬個禮回答:“報告陳總經理,已經按規定檢查過。既是您認識的,可以進去。”

陳邱便招手叫蔡忠進來,聽他在後面嘰咕:“嘿,他居然還搜我的身……。”

“你別在意,現在中日兩國開戰,所以緊要人身邊都加派了衛士。下月連我身後都要跟個尾巴哩,何況大老爺?”

說完,陳邱已經站在了門內天井裡,低聲問他:“你來見他可有什麼急事?”

蔡忠愣下,趕緊搖頭:“沒、沒有,就是回來了,禮貌嘛,得送個禮什麼的。”

“真的沒有?”陳邱注意盯著他看:“要是沒有我勸你不要去打攪了,他在裡面卻不是一個人,正商量事呢。

你不如將東西留在門房轉交,先回去吧,他也不會和你計較。”

“啊?”蔡忠一聽這是要擋駕的意思,想到自已的使命頓時頭上冒出汗來,期期艾艾地“這個、那個”起來。

陳邱有些不耐,他還得趕去碼頭坐船,便說:“沒事,你將東西交給門房,他必定轉交的,這份心意讓齋先生肯定能收到。”說著便看了眼門房。

那門房腳步剛一挪動,蔡忠連忙說:“其、其實,我還真有點別的事要當面和大老爺說,是、是二老爺叫我回來送信的。”

“哦?”陳邱略思索:“那恐怕要請你在門房候著些,讓他先打電話問問大老爺這會兒是否抽得出身?”說完用目光示意門房去打電話。

不一會兒,門房出來,說裡頭講了將客人請到跨院稍候。“你跟他去吧。”陳邱說。蔡忠連聲道謝,跟著門房去了跨院,見月亮門的門口站著個背毛瑟槍的兵。

門房笑著告訴他不必害怕,這些人都是最近才來的。“北邊打仗嘛,所以上面就比較小心些。”門房請他進屋坐,又倒了茶水,然後出去了。

蔡忠倒是驚奇,以前這種事都由丫頭、嬤嬤來做的,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改章程了?

四處打量,發現這屋叫花廳真是不假,門窗都是朝南大塊的玻璃。陽光直直地透進來完全像是個大溫室,前半部光線極好,也夠熱的。

他踅到五彩屏的後面,這裡通後院,可以看到遮蔽院子的藤蘿、葡萄架子,和兩株高大、粗壯的梧桐。

他記得小時候從牆外看著這梧桐樹,覺得葉片好大,原來是長在這院子裡的。

樹蔭遮蔽下有條小路,探頭看去,似乎門口也有個兵,他連忙縮回頭來,端了杯子坐到屏後比較通風、涼爽的位置上吃茶、等候。

手裡的客廳裡確實有人,而且不方便讓蔡忠瞧見。對了,就是剛剛恢復過來的中橋。

從蚌埠被救回來以後他就被直接送進了河西莊園的西跨院後身,有兩名衛士隨身保護,家裡人都止步於院門外,並不曉得裡面住的誰,有當兵的更加沒人敢隨意打聽。

那名隨隊的醫務兵請來高塘醫院的義大利籍醫生唐費理,對他做了全面的診斷。

唐費理認為病人沒有受到實質傷害,但是受到驚嚇、營養不良和蚊蟲叮咬,所以開了鎮靜、外敷的藥物,並囑咐要加強水果和肉蛋類攝入。

後來敬姑娘又來把脈,反而要求每日飯後增加一碗小米或糙米熬的粥,裡面要放上各種豆類、穀物。

說來也怪,兩天喝粥之後他下地走路居然不打晃了。“令妹真是位巧醫生,一碗粥也能治病,在下佩服!”他見到壽禮後連聲稱謝,並請他代為轉達對敬姑娘的感激。

“她只是做了個醫者秉持仁心該做的事。”壽禮微笑說:

“其實這次參與救人行動的所有人都值得你感謝,他們機智、果敢地把你從匪徒手裡搶出來,而且全殲了這股人,又是異地作戰,你知道這是非常不易的!”

“是呵,我……很慚愧,給大家添了這樣多的麻煩,對不起!”中橋深深鞠躬。

壽禮伸手將他扶住,邊示意他坐下,邊說:“與其說對不起的話,你不如和我如實談談,為什麼要瞞天過海離開霍縣?這裡面究竟有什麼隱情?

我自覺陳家沒有做對不起中橋先生的事,難道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故事麼?”

“呃,這個……。”

“守一君,你在難中,不忘以陳氏自居,便是信我陳家能護佑你性命。你的‘相信’從何而來?信這東西,從來都是相互的,互信才有守望相助的理由,對嗎?

如果只是單方面的‘信’,下次再有類似情況,陳家是該出手,還是該旁觀呢?”壽禮說得很慢,但字字清楚。

他意思明白地告訴對方:你若不信我,便沒有今後!

中橋額頭上冒出汗珠,他知道只要自已海相在這塊土地上做生意,那必定繞不開陳家。

於是一番心裡鬥爭後輕聲說:“讓齋先生,我告訴你,但請你不要和別人說,也不要因此難為其他人。可不可以?”

壽禮想想:“嗯,好吧,我答應你。無論你話裡涉及誰,都到這門檻為止,也絕不會因此對相關的人做任何舉措。不過僅限本次,我不對將來做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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