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白祈言的確在生氣。

他們脫離大部隊之後,段疏寒就莫名其妙哄著他換上了一身女裝。

他堂堂七尺男兒,安肯作女兒裝扮?

不行!

得加錢!

白祈言最在乎的,當然是好吃的。

只可惜,這個時代的民間,實在是沒什麼美食。

以至於他這一路都顯得興致不高。

然而原本在客棧裡烤火取暖的人,瞧見有這麼兩個容貌出眾的年輕人進門,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尤其是那姑娘……

他們都是粗人,哪裡見過這樣美貌的女子?

霎時間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段疏寒脫下了身上的披風,抖了抖雪,又幫白祈言將斗篷脫了下來。

這時候,小二連忙跑過來,笑著說道:“二位客官是要住店吧?還需要點什麼?”

“備些飯菜,要最好的,外面的馬也喂一下。”

“好嘞!”

客棧裡的人不少。

畢竟方圓百里就只有這一處能落腳的客棧,但凡在這兒的,都是要住店的。

段疏寒與白祈言在靠近火爐的一張桌子邊坐了下來。

白祈言還是覺得冷。

好在小二很快就為兩人倒了熱茶。

白祈言一邊喝一邊嘟嘟囔囔的抱怨。

“好冷啊……凍死我了……”

段疏寒無奈的說道:“要不然,你先去那邊烤火等上菜?”

白祈言扭過頭,看到火爐邊已經圍了一大圈人,頓時就有些不情願。

然而還不等他開口抱怨,火爐邊的一眾男子瞬間讓開了一個足以容納兩三個人坐的位置。

“姑娘凍壞了吧?我等並非是什麼登徒子,姑娘放心便是,過來烤烤火,也好暖暖身子。”

這些人倒是十分好心。

他們一看段疏寒與白祈言的模樣,便知兩人身份不凡,必然是高門大戶裡出身的公子小姐,因此也十分謙讓。

白祈言看了看段疏寒,這才湊過去,找了個小板凳,悶聲不吭的坐在那裡烤火。

他即使沉默寡言,看起來也依舊比段疏寒好相處得多。

其中一個看起來才十來歲的少年眼睛發亮的看著白祈言,率先開口問道:“姑娘,您與那位公子是兄妹吧?二位要往何處去?”

白祈言想也不想的說道:“不是兄妹。”

“?”少年頓了一下,“不是兄妹,那您二位是……”

“他……他……”

白祈言支支吾吾,好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個問題,先前段疏寒教過他。

可面對著這麼多人,他實在是沒法把那兩個字說出來。

所有人:“???”

面對著在場所有人疑惑的目光,白祈言臉頰發燙。

最終一咬牙一閉眼,悶聲悶氣的開口。

“他……他是我夫君。”

白祈言畢竟已經當了好幾輩子的人了。

當著外人的面這樣說,多多少少都有那麼點羞恥感。

不過眾人雖說有些遺憾,卻也瞭然了。

這種時候出門在外的,要麼是行商的商賈,要麼就是行走江湖之人,自然不拘泥於禮數。

他們將白祈言此時的模樣當做是羞澀,全都笑了起來。

“二位郎才女貌,當真是天作之合。”

白祈言極其少見的尷尬起來。

生怕這些人看出他是男子,被人覺得他是變態。

好在並未有人察覺到不對。

有人問道:“不知你們夫妻二人要去往何處?”

白祈言低著頭說道:“要去北邊。”

方才說過話的少年皺起眉頭來。

“如今北邊可不太平,又趕上了這樣冷的天,二位何故冒著風雪趕路?”

白祈言腳趾摳地,下意識看向段疏寒。

誰知段疏寒卻只是低頭喝著茶水,並沒有要給他解圍的意思。

白祈言只能按照段疏寒先前與他說過的話說道:“我……我與……夫君在京城成親,但夫君祖籍在永州,因此要回永州祭告祖先。”

永州與境外北戎相鄰。

踏雪關便是位於永州。

“原來是這樣。”

少年點了點頭,又滿目擔憂。

“永州戰亂,二位若是返鄉,千萬要當心。”

白祈言點點頭。

那乖巧又羞澀的模樣,一看便知道是深閨裡嬌養出來的女兒家。

唯一比較違和的,就是他聲音不太像女子。

但眾人也並未在意。

畢竟……哪有男子能生的如此貌美動人?

客棧裡上菜很快。

小二陸續把飯菜端上來。

段疏寒這才朝著白祈言招了招手。

“回來。”

白祈言連忙站起身回去。

眾人看著他們,皆滿臉豔羨。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這樣的一對佳偶,又如何讓人不羨慕?

古人茶餘飯後的娛樂活動總是有限。

如果是平時的話,白祈言肯定樂於跟陌生人聊天。

可現在他一身女子裝扮,怕被人識破,吃過飯之後,便連忙拉著段疏寒回了房。

一直到兩人被小二引著上了樓,在一樓大堂烤火的眾人才不禁感嘆起來。

“方才那位公子當真好福氣,能得這樣一位美嬌娘……若是我能有這樣的妻子,便是折壽二十年都心甘情願了。”

旁邊男子笑著啐他一口。

“想的倒美!你也不瞧瞧那位公子是何等人、你是何等人?人家娶美嬌娘是郎才女貌,你娶了美嬌娘……嘖嘖,怕不是會讓人覺得你是惡霸土匪強佔了人家!”

“你你你……”

——

樓上客房裡。

小二才剛剛把門關上,白祈言就忍不住氣哼哼的坐在一旁。

段疏寒則是滿臉笑容。

“你笑什麼?你笑什麼?!”

白祈言對上他那雙含著笑的眼睛,頓時更加生氣了。

“你先前還跟我說什麼掩人耳目……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段疏寒走上前去低聲哄他。

“你我若是夫妻,出門在外若要清淨一些,總是方便許多,兩個男子親近,總是容易引人注意的。”

正如方才白祈言所說,段疏寒其實是故意的。

既然已經出了皇宮,他便想著與白祈言當真如民間夫妻那般相處。

白祈言靈魂發問,“那你怎麼不扮做女子?!”

他倒不是對扮作女子有什麼異議,而是身上穿著女子的衣裙見外人,總提心吊膽,怕被旁人識破。

段疏寒卻也沒反駁,只是似笑非笑的說道:

“陛下若是想讓本王扮作女子,自然也無不可,要不然……等明日出了這客棧,咱倆換一換?”

白祈言完全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心裡一驚,轉讓打量起段疏寒來。

“陛下覺得如何?”

“……算了!”白祈言哼了一聲,“你穿上女裝,更丟我的臉!”

女裝這種事,也分適合和不適合。

即便段疏寒真的扮成了女子,就他們倆人這身形……

白祈言都不知道瞧見的人會以什麼樣的異樣目光看著他。

段疏寒笑著問道:“陛下什麼時候這麼在意顏面了?”

“也不是很在意,但……就是不想憑空多出些麻煩來。”

這一點,白祈言自己也說不明白。

他想來想去,最終也就只得出一句——

大概是做人的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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