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太監瞧著三十多歲,品階並不高,又是孤身一人前來。

他身後,必然還有別人。

“這……奴婢是宮中火班的,瞧著此處似是失火……”

這自然是編出來的理由,在場眾人誰都能聽得出來。

白祈言也不與他爭辯什麼,只是慢悠悠的說道:

“被捉的那幾個刺客受不住刑,什麼都吐露出來了,派他們行刺的,是福恩伯,也就是榮親王世子妃的孃家。

段疏寒念及當年明德皇后對鎮北王府的恩情,本不願追究,想著若是榮親王能就此收手,便可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誰知最後關頭,卻派了你來。”

“什、什麼?!”

聽到這話,那太監目眥欲裂。

他這次來,本意是要放火燒了仙緣宮。

等火勢燒起來,救火的人趕到,他再混入救火的隊伍裡,神不知鬼不覺。

誰知原來是這樣!

白祈言有些遺憾的嘆了一口氣。

“朕這位大皇兄,年紀不小了,身體又不好,為何不安分一些,好好在王府中頤養天年呢?非要為自己爭一個身首異處、不得好死的下場……”

那太監聽著白祈言的話,後悔的幾乎要嘔出血來。

“陛下……陛下!奴婢冤枉啊!奴婢與那榮親王毫無關係!奴婢不過是一個身份卑微的太監,怎能與榮親王扯上關係?陛下……奴婢願意一死、奴婢……”

眼看著他已經開始口不擇言了。

白祈言緩緩搖頭。

“沒有用,你既然在宮裡待了這麼多年,硬要查的話,總是能查出些蛛絲馬跡來的,宮中容不下居心叵測之人。”

說著,他吩咐旁邊的暗衛。

“去查清楚,他這些年與誰來往密切、又與多少皇室宗親有關係。

別的地方也就罷了,他們把手伸的這樣長,伸進了皇宮裡,就別怪被人掰折了胳膊。”

十九跟著白祈言往外走。

白祈言一邊走一邊吩咐。

“還有,除了宮中徹底清理乾淨之外,福恩伯府誅族,榮親王圈禁,慢慢查,等一樁樁一件件都查清楚了,再行發落。”

十九猛的瞪大了眼睛,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

“陛下,這樣大的事,是不是要先稟報攝政王殿下?”

白祈言回頭看他,眼神裡帶著些以前從未有過的凌冽。

“他希望朕能立得起來,不是嗎?”

十九沉默片刻。

“是,屬下遵旨。”

這一道聖旨突然砸下來,把京中不少人都給砸懵了。

福恩伯府……誅族?

即使是先帝那樣荒唐暴虐的皇帝,最多也就是滿門抄斬,能被誅族的,必然是謀逆大罪。

難道……

除了這道聖旨之外,那三個尚未嚥氣的刺客、以及這兩日以來暗衛蒐集到的種種罪證,全部被扔到了刑部。

由刑部、大理寺、宗人府聯合審理。

白祈言在御書房中召見朝中重臣及宗室耆老,一幫人烏泱泱的等在御書房門口,腦門上冷汗淋漓,心中忐忑不安。

殷玉靈的父親慶成候殷驥也在其中。

他雖是侯爵,但好巧不巧正是大理寺卿,主管大理寺。

“哎……”

殷驥這個人,沒多少大本事,遇到這種事,心中慌得不行。

他湊到旁邊的刑部尚書身側,作揖。

“林大人,幾位老王爺都在裡頭了,待會兒等那幾位老王爺出來,怕是要輪到咱們了。”

林尚書回他一禮。

“榮親王雖被圈禁,陛下卻並未下旨奪爵,只怕還是要問問那幾位老王爺的意思。”

那幾位老王爺,其實是昭武皇帝的兄弟,如今還活著的,也已經老得半隻腳進棺材了。

昭武皇帝子嗣不豐,但兄弟卻眾多。

只是昭武皇帝能力實在是太過於超群,他那一眾兄弟壓根不敢有非分之想。

殷驥小心翼翼的問道:“就是不知,此事究竟是陛下的意思,還是攝政王殿下的意思……”

“侯爺慎言!”

林尚書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如今朝中內憂外患,榮親王卻只想著謀奪皇位,真是……”

後面的話,林尚書並未多言,但意思卻擺在那裡。

從前朝中的那些貪官汙吏,在段疏寒進京時,便被收拾乾淨了。

如今的朝中,不乏忠臣、直臣。

冀州等多地正鬧饑荒,北境之外的蠻族也蠢蠢欲動,全靠鎮北軍戍守邊關。

榮親王卻想著在這時候刺殺攝政王與陛下,謀奪皇位,實在是被那皇位衝昏了頭腦。

沒過多久,那幾個七老八十的老王爺便一個個顫巍巍的走了出來。

林尚書和殷驥連忙迎上去。

“殿下……”

“唉 ……”

還不等殷驥的話說出來,那老王爺便搖搖頭,又嘆一口氣,扶著下人的手離開了。

這時候,御書房的大太監出來,一連唸了好幾人的官職。

殷驥跟著林尚書,與其他幾位官員一同進了御書房。

御書房裡。

白祈言坐在案邊,面無表情的看著桌上的奏摺。

段疏寒沒有出現。

幾位大臣一同行禮。

“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

“起來吧。”

白祈言抬頭看他們一眼,又重新低下頭去看奏摺。

“朕召各位進宮,是為了榮親王謀逆一事,各位是審理這個案子的主事人,朕便把話說明白……

若要朝中安定,必得斬草除根,明白?”

所有人:“!!!”

誰都沒想到,小皇帝說話竟然如此直白。

而且在他們的印象裡,白祈言這位剛登基不久的新帝,乃是懦弱無剛之人,不過是攝政王手中用來玩弄權術的傀儡罷了。

如今驟然見他這副模樣,幾位大臣都嚇了一跳。

白祈言卻是壓根懶得跟他們廢話。

他最初是不想操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的。

但時間久了之後,他漸漸發現,有些事不是他說不管就能不管的。

身為皇帝擔子實在太重了,封建時代的生存之道也太過殘酷。

段疏寒身受重傷,少說要將養數月。

若是入了冬之後,北戎打過來……

他想御駕親征,必得皇位穩固,朝中安定。

白祈言對段疏寒說的那些話,並不僅僅只是說說而已,他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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