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鐵飯是鋼,不管怎麼樣,飯還是要吃的。

晚膳端上來,白祈言絲毫不顧形象的瘋狂炫大雞腿。

他太累了。

今天一整天的忙碌,讓他早已飢腸轆轆。

白祈言一邊悶著頭吃,一邊想著自己在這個位面,可能還要過幾十年這樣的生活,不由得悲從中來,眼淚又湧上眼眶。

吧嗒。

一滴晶瑩的淚水落在桌面上。

段疏寒一臉莫名的看著小皇帝興沖沖吃飯,吃著吃著竟然哭起來了。

“怎麼了?”他不解的問道。

“嗚嗚嗚嗚……”

白祈言把嘴裡的雞肉嚥下去,又猛炫一大口。

“真的好辛苦,當皇帝為什麼要這麼辛苦啊?我快要受不了了……你要是這麼在意這些的話,要不然還是你自己上吧?朕親自寫禪位詔書,肯定不會讓你背鍋的,行不行?”

段疏寒就知道他沒憋好屁,直接反問道:“陛下覺得呢?”

“……”白祈言吸吸鼻子,“你都這樣問了,你肯定不同意啊。”

他真的想不明白,當皇帝如此辛苦,為什麼古往今來,還有那麼多人對這個位置趨之若鶩。

或者說,他們可能打從一開始,就沒準備當一個好皇帝。

面對著目前的情況,段疏寒真的有些無言以對。

但他最終還是長長的嘆息一聲,認真抬眸看著白祈言。

“陛下有沒有想過,如果陛下能夠快些把朝中這些事務處理好,就不必如此辛苦了?”

“那不是都一樣嗎?”

白祈言委屈巴巴的說道:“工作量根本沒變,快一些還是慢一些,又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區別。”

段疏寒輕輕的敲了敲桌面,難得的有耐心。

“陛下與其把時間都浪費在御書房裡,為什麼不能快些把該做的事情都做完,然後省下時間休息呢?”

“可是……可是……”

白祈言想反駁他,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其實他也知道段疏寒說的話是正確的。

只是他壓根不想有效率的工作。

他的真實想法是,如何不用工作……

一時之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段疏寒不說話,是因為在考慮自己哄也哄過了,下一步是不是要再嚇唬他一下。

畢竟在段疏寒看來,這小皇帝向來吃硬不吃軟。

而白祈言考慮的則是,要不要見好就收。

他要是不見好就收的話,萬一鏟屎官又發脾氣了怎麼辦?

“那……好吧……”

白祈言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點頭。

他這一招見好就收,成功的讓段疏寒改變了策略。

段疏寒繼續好言相勸。

“陛下天資卓著,並非愚鈍之人,何必要將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小事上?”

“嗚嗚你說的對……”

段疏寒看著白祈言越來越傷心的面容,只能先轉移話題。

“明日休沐,陛下可有什麼打算麼?”

此話一出,白祈言眼睛瞬間亮了,眼眶裡掛著的淚水要落不落。

這副又哭又笑的樣子,讓段疏寒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白祈言驚喜的問道:“要放假啦?”

段疏寒說道:“逢一逢六,朝中休沐,陛下可以休息一日。”

白祈言沒想到才上了一天朝,就可以休息了,心裡激動的不行。

他放下雞腿,一拍桌子。

“咱們出去玩!”

雖然上次段疏寒帶著他出去過一次了,但因為城外災民多,所以全程都沒有下馬車。

馬車顛簸,一整天坐下來,累的他腰痠背痛。

白祈言真的很想在京城裡逛一逛。

畢竟是帝都。

即使這個國家被先帝糟蹋了幾十年,帝都也是有參觀價值的。

段疏寒垂眸思索片刻,點頭。

“不過如今宮外不太平,陛下若是出了宮,不可胡鬧。”

“嗯嗯知道了。”白祈言連連點頭。

段疏寒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沒聽進去,出言警告道:“宗室之中,有不少人對陛下不滿,陛下要小心。”

白祈言繼續點頭,“知道知道。”

對於自己的安危問題,白祈言倒是不怎麼擔憂。

古代又沒有熱武器,就算是真遇到了危險,他打不過難道還跑不了嗎?

秉承著這種就算打不過也一定跑得了的信念。

第二天一大早,白祈言就跟著段疏寒出宮了。

這回依舊是微服出行。

與上回不同的是,他們坐著馬車出了宮之後,就下了車,轉而步行在街上閒逛。

兩人容貌都極好,一同走在街上,自然惹眼。

好在京城繁華地,最不缺的就是世家子弟。

像他們這種衣著相貌不凡的人,並不在少數。

白祈言手裡捧著街邊買的小吃,一邊往嘴裡填,一邊扭著頭對段疏寒說道:“段疏寒,你知道京城的青樓在哪裡嗎?”

“?”段疏寒:“你問這個做什麼?”

白祈言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是去玩啊,我還沒逛過青樓呢。”

段疏寒:“???”

白祈言眨眨眼睛。

“你也沒去過啊?”

他雖然主動提議要去青樓,但卻也沒有別的意思。

逛青樓,幾乎是所有穿越者的必備專案。

他也算是從現代來的,逛一逛全當長見識了。

白祈言興致勃勃,完全沒有注意到段疏寒那頗為不愉的臉色。

“陛下想去?”段疏寒陰惻惻問道。

“嗯。”

白祈言往前走著,順帶點點頭。

“也沒別的意思,就是好奇。”

好歹出來了一次,不去趟青樓豈不是虧了?

段疏寒摟著他的肩膀,意味不明的說道:“這個時辰,青樓不開張的。”

“那……那咱們晚點再去?”

“若晚了,宮門便要落鑰了。”

“???”白祈言:“說來說去,就是不能去唄?”

段疏寒深呼吸,壓下心中洶湧的情緒。

“前兩日輔國公家的七公子有帖子遞到本王府上,說是有酒宴,若陛下想去個熱鬧地方,本王可以帶陛下去輔國公府別院。”

他也看出來了。

白祈言嘴上沒說,但興沖沖出來之後,京城街邊的景象似乎讓他失望了,沒有了在宮裡時的激動,便開始想著要去湊熱鬧了。

“啊?”白祈言不禁抓了抓頭髮,“現在不是國喪期間嗎?怎麼還有人辦酒宴?”

段疏寒聳肩。

“國喪?誰在乎呢?”

其實朝中大臣也是看段疏寒這位攝政王的臉色行事的。

都知道先帝是死在段疏寒手上,段疏寒厭惡先帝。

而白祈言這位小皇帝又沒有實權。

因此誰也沒有把國喪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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