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還說讓顧染去找找她的身體,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沒想到他們居然認識。
守墓?
守什麼墓?
顧染電話倒是打通了,他把情況一說,對面沒說很多,很快就掛了。
“師叔說什麼?”顧攸轉了轉桌上的茶杯。
“師父說不必心急,雲末是在完成她的職責,正好讓我幫幫她,讓她能順利進往生路。”顧染悶悶不樂道。
都不記得了,她怎麼履行職責啊?
而且相識多年的朋友一朝見面卻不認識,他還要送她離開,心裡悶得慌。
“你好像知道什麼,可以告訴我的,對吧?”顧攸笑,慢悠悠問他。
啊?
顧染難過的心瞬間就被他這句話給戳破了。
糟糕,他剛剛太著急把師父的話給忘了。
“這個......”顧染厚顏強笑,支支吾吾,腦子在飛速轉動著。
顧攸表示理解,“你慢慢想,想好了說,希望能合理一點,不要太假。”
顧染一聽就知道是反話,師兄的眼睛好像在說敢騙我後果自負。
他愁眉苦臉道,“好吧。”
反正師父只是說不要跟師兄說,沒說不能讓他知道。
師父,你要怪就怪隔牆有耳,師兄居然偷聽,這不是我的錯,不能怪我哦。
顧·隔牆有耳·偷聽·攸:?
顧染在心裡重複幾遍,說服自己後理直氣壯起來。
他看向雲末,“我記得之前你和我說過,你是千年前被委以重任的小鬼,沒有高強的法術,要一直守著一座墓地。”
顧攸眯起眼,又是千年前……
“你跟雲山的長老們都認識,他們每換一任都要來和你說,讓你察覺到不對勁就去找他們。”
所以雲山的長老都知道,怪不得說讓林衫學玄術時長老們同意的那麼利落,顧攸再次打量雲末。
“你說你已經守著墓地千年了,我問過你是什麼墓,在哪裡,你沒和我說過。我問你為什麼千年來你都沒有修煉,你只是說,這件事很重要,你沒辦法修煉,因為會影響墓地的陣法。”
“你還說,如果你離開太久,你的魂體會越來越淡,直到消失,而且還會一直被陰火灼燒,很疼很難受。”
怪不得她魂體這麼弱,都無法給她聚魂,顧染說一句,顧攸心中的疑惑就少一分。
“雲末,你還記得你什麼時候離開嗎?你說過那個墓地很重要,你要守著。如今,師父說你正在完成自己的職責,你需要做什麼?需要我幫什麼忙?”
顧染一席話,把鬼也整迷糊了。
“你說我嗎?”雲末指指自己,臉上驚訝。
原來她不是一直在那裡遊蕩,她還有職責要完成啊。
顧染點頭,“我們還是朋友呢,你......”他看看她,有些失落,“你應該不記得了。”
雲末誠實地點點頭,“我不記得了,對不起。”
“沒事,從和你認識那天起,你就和我說過,你會忘記我,總會有這麼一天的。”
“那我們再認識一下,我叫顧染。”他勉強笑笑,強打起精神,“師父說等你完成職責,往生通道就來接你,這樣你也能解脫了。”
“哦對了,你的心願完成了嗎?你還記得自己有什麼心願嗎?如果還沒完成,我幫你。”
“心願?”雲末想了想,“應該沒有了。”
她連她的職責是什麼都不記得,又怎麼會有心願呢?
之前,她想要離開那條街......
可是,她忘記了自己為什麼要去那條街。
不過……除了名字,她倒是還想起了一點別的東西。
名字,對了。
她眼睛一亮,左右看了看,沒看到自己想見的人。
雲末看著顧攸眼巴巴道:“大師,我可以去見見那個姐姐嗎?”
是的,姐姐,和林衫相處的那個晚上,雲末已經很熟練地開始喊姐姐了。
雖然不知道她說的是誰,但顧染也看著師兄,幫她請求。
“師兄,雲末是個很好的鬼,絕對不會傷害別人的。”
顧攸瞥他一眼,“她要見的人是你師姐,她就在樓上。”
他又不阻止,一個兩個的,這麼可憐兮兮看著他作甚?
“那我能去找她嗎?”雲末欣喜道,“我要告訴姐姐我的名字。”
應該能吧?
“你可以在門外先問問。”顧染想了想。
“好~”雲末開開心心飄走了。
雲末,我的名字。
要和姐姐說。
在門外先問問。
哪個門呢?
雲末慢慢飄著,感覺到熟悉的溫暖的氣息,是這個!
“姐姐~我能進去嗎?”
“嗯?可以。”
雲末開開心心穿門而進。
鍾悅羽正在給林衫梳頭,聽她說話,奇怪道,“什麼可以,怎麼了?”
林衫笑笑,“有個朋友過來看看我。”
雲末進來時看到林衫文靜地坐著,鍾悅羽在用梳子給她梳頭,她聽到林衫這麼說,往上飄了飄。
朋友,嗯,朋友。
嘻嘻。
鍾悅羽:?哪來的朋友?
“什麼時候來?”鍾悅羽想,原來是在發訊息。
“現在哦。”雲末笑嘻嘻應著,知道鍾悅羽聽不到也好開心。
林衫好笑地看著她,和鍾悅羽解釋,“你看不見她,不過不用怕,她很好,顧攸也知道的。”
鍾悅羽反應過來,知道是哪裡來的朋友,手下的動作顫了顫,乾巴巴哦了一句。
她環視四周,也許是心理作用,總覺得涼颼颼的。
算了,衫衫不怕,她也不怕。
她看不見看不見。
看不見就是沒有。
“姐姐,姐姐,我叫雲末,姐姐,你是我現在唯一記得的朋友,我想把名字告訴你。”
“雲末?很好聽的名字哦。”林衫認真重複了一遍,“謝謝你告訴我你的名字。”
雲末有些不好意思。
“除了名字,你還想起來什麼嗎?”
“倒是有一個......”雲末有些猶豫。
“在顧染和我說完那些事情之後,我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地方,心裡有道聲音告訴我,我有東西沒拿走,我必須要回去。”
“可我不記得是什麼,我得去一趟那個地方,或許到了地方,看見東西就能想起來。”
林衫認真聽她說。
“我現在,有點弱,離你遠一些就開始疼,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