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解除，顧染終於能分出心思看一看四周。
看到林衫，他驚訝一瞬後瞭然道：“師兄，這位就是你......”
“嗯，我師父剛收的小師妹，”顧攸截斷他的話，“師妹，這是顧染，你師弟。”
嗯？
顧染好不容易扯出來一絲笑意，被這句話打擊得瞬間消失，“師姐好。”
他們師伯是個奇人，玄術高超，名古通今，可知未來，他曾放話，他的弟子，其他同輩中誰都要稱師兄師姐。
師門竟也縱容師伯。
但除了稱呼上，其他地方師伯都很遵守規矩。
或許真的有不得已的理由吧。
“你好。”林衫朝他笑笑。
“對了師兄，我不知道那惡靈是什麼情況，他是突然出現的，耗了我一段時間後就放那些小鬼折磨我，很是刻意。”
那鬼王明明可以將自己藏的很好，但......
“他好像是故意向我暴露身份一樣。”
“嗯，我會讓人查清楚的，你後面好好養傷。”顧攸說完，問他，“你怎會來此處？”
一說這個顧染就委屈了。
都怪師伯!
他說白吟林有惡靈，讓他去解決一下，如果打不過就搖人，回來後把二師姐剛打好的寶劍借給他玩幾年。
說得輕描淡寫，好像小貓兩三隻，他還想這次師伯怎麼這麼大方。
結果呢，鬼王級惡靈!
要不是他身手還行，他都等不到支援。
......咳，好吧，他身手不行師伯也不會讓他來。
他就是個勞碌的命。
“師伯讓我來的，他只說有惡靈在互撓，讓我來看看，最多受點傷，死不了，我以為就是一些小角色，就答應了。”
“互撓？”顧攸抓住了關鍵。
“嗯吶，師伯是這樣說的。”顧染說完，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一隻惡靈怎麼互撓？
他急急忙忙起身，“師、師兄，走走走，我們快離開這裡。”
打不過打不過，回去喊師父。
“顧攸......”林衫在一旁警戒，想轉身的時候發現身體不受控制了，她緊張起來，快速出聲提醒，但聲音縹緲微弱，根本無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五感盡失，渾渾噩噩。
“來不及了。”
顧攸喊林衫，發現她沒應，悄無聲息。
顧攸臉色微變，他看著天上，心下微沉。
怎麼會。
他牽著林衫的手檢視她手腕上的手鍊，五朵花一改平常的沉寂，熠熠生輝。
“師父啊......”顧攸微嘆，您老人家究竟想做什麼？
在顧攸呢喃中，林衫的身上多了一絲紅光，繞著她的指尖，閃爍一下，消失不見。
顧攸知道，那是牽緣線，三次送禮成功後生成的牽緣線。
他們，結緣了。
—
鬼王確實是刻意讓顧染髮現他，不對顧染下狠手，就是為了讓顧染叫他過來，為了引開他，然後去找林衫。
所以剛剛他才沒發現惡靈的氣息，可師父幫了他，幫了那個送禮的鬼王，讓他能成功送出第三份禮物。
為什麼？
明明就幾分鐘的時間，林衫卻感覺過了很久很久。
“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周圍多了很多人。
那些人圍著她，又是驚喜又是慶幸。
畫面一轉，“她”和人在湖邊喂鯉魚，有人靠在假山上，好似在和他們說話。
“她”和他們偷溜出門，逛街吃飯買東西。
“她”看著房子倒塌，被人救走。
......這些片段一點一點，凌亂無章。
最後定格在“她”穿著嫁衣躺在花叢裡，花瓣落在她身上，隱約從花枝的縫隙裡看見紅紅的血跡。
她再次陷入黑暗，有誰握著她的手。
林衫努力睜開眼睛，眼前的人從模糊到清晰。
“顧攸......”林衫把頭埋在他胸口，嗚咽，“我......我好難受......心裡好難受。”
她不知道為什麼難受，為什麼要哭，她不受控制，只想大哭一場。
好難過，好難過。
顧攸以為她知道自己收到禮物，所以感到無望，將她抱緊，一遍遍安慰她，“沒事的，沒事了，還有辦法的，會有其他辦法的。”
“師叔說還有其他辦法，我們能解決的。”
“不要怕，會好起來的。”
林衫抓著他的衣服，落下的眼淚滴滴答答掉在他身上，等她哭累了，睡過去了，顧攸的那一片衣服也溼掉了。
顧攸將她打橫抱，叫上縮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顧染一同回去。
顧染在市區裡有房子，顧攸沒有林衫家的鑰匙，就先帶她過去顧染那。
顧攸將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拿了新的臉巾溼水，坐在床邊輕柔地給她擦臉。
看著她枕邊的玉佩，顧攸瞟了一眼，面不改色繼續，突然，他生出一絲頑劣心來。
他拿被子蓋住玉佩，同時身體傾下，作勢要靠近林衫，被子撕拉一聲，他被跳起來的玉佩給砸中了肩膀。
終於不是呆在旁邊不肯出聲了。
顧攸握拳抵在嘴邊輕咳一聲，一床被子，他賠得起。
然後眼底閃過一絲暗芒，他撿起已經用力過猛摔到床角的玉佩，出門。
“走吧，談談。”
—
明明是他家，結果一個正睡在客房，一個剛“霸佔”臥室，顧染站在空蕩蕩的客廳裡心疼自己兩秒，然後乖乖去廚房準備吃的。
湯快好的時候，顧攸終於出來了。
“師兄你的傷......”顧染疑惑，剛剛師兄沒受傷啊。
“這個啊，”顧攸攤開手看了一眼，隨手抓了件外套讓血滴在外套上，囫圇將它裹在手上幾圈，輕描淡寫道，“被撓了兩下，無事，上兩天藥就好了。”
顧染：……
這話你信嗎，都到家裡了你能被什麼東西撓成這樣子？
血嘩嘩地流，肉都翻出來了，骨頭都能看到，這是上藥就能好的嗎？！
顧攸沒打算過多解釋，“這幾天我有事找你幫忙，你先別回去。放心，不讓你打架，幫我找個人。”
“好。”
“你的臥室，嗯，我另外給你租個地方住幾天，等修好你再回來吧，費用我出。”
“？？”修什麼東西來著？他耳朵壞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