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方景皺眉:“你什麼意思?”

穆子箐語氣篤定地說道:“當日巳時三刻,風兒就在我的房內陪我說話,中午還陪我用了午膳,到未時末才離開!”

“在你所說的時間裡,根本不可能與我的風兒在什麼茶肆見面!你在說謊!”

吳方景卻只冷漠地看著她。

“我只把我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其他的我不清楚。”

這時候穆雲開口了。

“關於這一點,我想我可以解釋。”

說完,穆雲揮了揮手,成軒立馬拿出了厚厚的一疊紙,開始挨個發給在場的人。

趁著眾人低頭閱讀的時候,穆雲說道。

“其實自從救下甄月姑娘和慧容道長之後,我就一直在調查當時那名黑袍人的身份,並且很快,我就對穆熙風產生了懷疑。”

“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儘管我安排了人手對穆熙風進行監視,但我卻一直沒有收到任何,關於他異常行蹤的彙報。”

“甚至在穆恆言主動找到我之前,我都不知道他在背地裡做了那麼多小動作!”

“一直到前兩天,我的這個疑惑才終於被解開,而一切答案,就在發給大家的紙張上。”

聽穆雲說完後,眾人看的更仔細了。

他們手上的是兩份資料,一份是對穆熙風的監視記錄,另一份是對穆熙風近期在城內的動線調查。

很快便有人發現了問題所在。

兩份資料中,怎麼會有幾條時間重合,地點卻相悖的動線啊?

那豈不是說,在同一時間下,有兩個穆熙風出現在了不同的地點?

穆雲適時開口說道。

“相信大家也發現了,兩份情報當中,穆熙風的行動線有時間上的重合,這似乎意味著同時存在兩個‘穆熙風’。”

“針對這種情況,我認為比較合理的推測是,穆熙風有一個幫助他混淆視聽,吸引監視人員注意力的替身!”

“之前我們也說過,埋石頭這件小事,為什麼穆熙風卻不肯自己去完成,而是一定要假手於人?”

“我推測,原因或許也和替身有關,他跟替身之間應該存在某種聯絡和限制,導致他無法離開穆家太遠。”

穆雲的話引起了許多人的點頭認同,這個推測的確是最合理的。

而穆子箐此刻看著紙張上的資訊,面色卻有些扭曲。

她剛才所說的,穆熙風陪在她身邊的時間線,也有被記錄在案。

而同一時間,穆熙風出現在城西茶肆的目擊情報,也和吳方景方才的描述完全吻合!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她都不知道替身的事情!?

她難道一直在和一個替身相處?

可是……為什麼?

穆子箐的內心極度不甘。

她心知,到這一步,他們基本已經是輸了。

但她認為自己不是輸在智謀,而是輸在資訊差!

她和穆熙風的資訊根本不同步!穆雲列舉的很多證據,都讓她感到措手不及!

如果穆熙風一開始就把所有事情都告知於她,讓她有時間提前查漏補缺,此刻的結果一定不是這樣的!

突然間,穆子箐情緒激動地將手中的紙張全部撕碎,狠狠摔在了地上!

“我不信!這一定是你們編造出來的假情報!”

一時間,所有人都詫異地看著她。

就連作為她隊友的三長老,此時看向她的眼神也有些不解。

這時候說這種話,豈不是落了下乘?

穆雲在對面表情平靜,開口道:“堂姑,你之前說,凡事要講證據。如今我把證據拿出來了,如果你有異議,還請你也用證據說話。”

穆雲的話讓穆子箐稍稍冷靜了一些,並默不作聲地在腦海中瘋狂思索。

她還有什麼可以翻盤的點嗎?

在穆雲嚴謹的論證下,從明面上看,他們似乎壓根兒不存在辯駁的可能性了!

穆雲這時又從懷中摸出了一錠金元寶,緊接著開口說道。

“藉著吳方景的證言,我再補充一件事情。”

“在吳方景與穆熙風會面的當日晚間,茶肆的老闆,被人殺害了。”

“老闆的侄子目睹了這一過程,接下來我們請他過來陳述一下當時的情況。”

穆雲說完衝成軒點了點頭,於是成軒又出去,把茶肆老闆的侄子領了進來。

侄子知道在場的都是大人物,也不敢有絲毫怠慢,老老實實把當晚看到的情況又說了一遍。

整體聽下來,和當初成軒向穆雲彙報的版本,基本沒什麼出入。

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下的人,在夜裡揮劍殺死了他的叔叔,並留給了他一錠金元寶。

在侄子說完後,穆雲又示意了一下九媚。

九媚臉上雖然不耐煩,但礙於和穆雲現在是合作關係,所以她還是伸手結印,施展出了和剛剛一樣的術法。

只見那枚金元寶緩緩升至半空,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光澤。

很快,幾道不同顏色的光線,將元寶上殘留的幾道氣息,一一指向了對應的人。

有穆雲、成軒,還有那個只是凡人的侄子。

除了連在他們三人身上的光線外,還有兩道光線向門外延伸了出去,但卻只到門口就停住了。

穆雲先是示意成軒,將侄子送出了議事堂,才開口道。

“左邊這道棕黃色的光線,屬於一位土屬性的觀象境修士,他是在搜查那間茶肆時,找到這枚元寶的人。”

“至於右邊這道,紅灰兩色交纏,大家應該能猜到是誰。”

“是殺害茶肆老闆的兇手,也和當初截殺甄月姑娘與慧容道長的,是同一人。”

那灰色的風元素太過特殊,即使是沒有達到通神境實力的修士,眾人也多少能夠感知到那極具辨識度的不祥氣息。

“接下來我想和大家討論的是,穆熙風就是這名黑袍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很可惜,穆熙風謹慎地沒有在血石上留下自己的氣息,這導致穆雲無法將他和殺死茶肆老闆的黑袍人,直接聯絡在一起。

好在,以目前這些證據,在正常的邏輯推斷下,大部分人應該也會覺得,穆熙風就是黑袍人的可能性極大。

畢竟穆熙風已經被證實是黑袍組織的人,再加上茶肆老闆的死,就發生在白天穆熙風光顧過茶肆之後。

光是這兩點就讓穆熙風有很大的嫌疑了。

再加上元寶上殘留的氣息,讓穆熙風是火屬性修士這件事,也變得耐人尋味了起來。

畢竟,修士如果想要隱藏自身的某一種屬性,實在不算困難。

穆雲在向眾人說出了自己的分析後,便默默地觀察著周圍人的反應。

穆熙風叛徒的身份已經基本坐實,他之所以還要提出後面的事,目的是為了證明,穆熙風是假死。

穆雲知道,九媚目前施展的這個追根溯源的術法,其實還有一個特性。

那就是,如果在物品上遺留下氣息的人已經死亡,那麼施術後,就不會出現與已死之人對應的流光。

而眼下,對應黑袍人的紅黑光芒還在,這就證明,黑袍人還沒有死!

也就是說,只要穆雲能夠證明,穆熙風與黑袍人是同一個人,那麼穆熙風是假死這件事就成立了。

但可惜的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穆雲想要僅憑分析,就讓所有人都認同這一點,是很難的。

穆子箐顯然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她大聲地說道。

“這些都只是你的推測!你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我兒子就是所謂的黑袍人!”

“事實上我兒子根本就不是什麼叛徒,是你們在汙衊他!”

她的前一句倒還好,畢竟穆雲確實拿不出鐵證。

但當穆子箐說出第二句話時,周圍的人已經是在用看瘋子的眼神看她了。

很多人,甚至包括二長老和二房的當家,都對穆子箐的行為有些費解。

穆雲前面錘的太死了,穆熙風是叛徒這件事基本已經蓋棺定論!

她難道還能找到方法,推翻穆雲的結論?

穆雲絲毫沒有被穆子箐激烈的情緒影響,冷靜地說道。

“我們確實還沒有掌握穆熙風就是黑袍人的確鑿證據。不過……”

“穆熙風利用血石和敵人裡應外合,幫助了敵人對翎淵城發動突襲,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還是那句話,堂姑,如果你有異議,請拿出反駁的證據。”

自以為找到了一張好牌的穆子箐,猛地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我兒子的死,就是最好的證據!”

“如果我兒子真的是黑袍組織的人,又怎麼會死在千禕和尚手裡?千禕和尚這次可是和黑袍組織一起的!”

三長老等人眼睛一亮!

這好像……確實是個不錯的思路!

雖然無法完全推翻穆雲之前的論證,但好歹有了一個能夠繼續拉扯的點!

但穆雲看著穆子箐自信滿滿的樣子,卻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他正愁怎麼把話題引到穆熙風假死這件事情上呢。

穆子箐這真是瞌睡了給他送枕頭啊。

只要接下來,穆雲能夠證明穆熙風是假死,將是對穆子箐的絕殺!

穆雲眯起了雙眸,仔細觀察著穆子箐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可是堂姑……穆熙風,真的死了嗎?”

穆雲看到,穆子箐略顯老態的臉皮,肉眼可見地抽搐了一下。

他怎麼知道的!?

周圍人此時也在議論紛紛。

“對啊,如果穆熙風和敵人是一夥的,他怎麼會死了呢?”

“會不會是千禕和尚臨時起意?或者和穆熙風有矛盾?”

“你們還真信她說的話?聽大少爺的意思,那穆熙風明顯是沒死!擱這玩兒金蟬脫殼呢!”

“我也覺得大少爺說的才是真相!前面那麼多證據你們都白看了!”

察覺到周遭的輿論不站在自己這一邊,穆子箐暗自嚥了口唾沫,好不容易穩定住了心神,開口答道。

“當然是真的,是我親手為風兒下葬、收殮骨灰,自然不會有錯。”

反正屍體已經燒成了灰燼,根本不可能再作為證據!

穆子箐覺得,這次自己一定能穩操勝券!

但她沒想到的是,穆雲雖然沒有關於假屍體的證據,但他有證人!

穆雲敲了敲桌子,第三次提醒嘈雜的眾人保持安靜後,緩緩開口道。

“當時戰鬥結束後,我回到穆家,在前院發現了穆熙風的屍體。”

“在我對屍體進行觀察時,沈前輩曾給出過明確的意見。”

“那具屍體,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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