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竹羽仙
“嗚嗚嗚....求求你們，不要打蒼恆哥哥了。”
“讓我獨自承受一切就好了！我會乖乖聽話的...”此時，夜雪兒嬌俏的面容顯得十分憔悴，發出悲傷的聲音。
無暇顧及正在用力扯她衣角的夜蝠將領，哽咽著，紅腫雙眼中盡是絕望之色。
撕拉一聲！
衣衫連帶外披著的破爛灰袍像紙一樣被撕成碎塊，大片純白似雪地肌膚裸露在空氣中。
她屈辱的流著眼淚，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令人情不自禁的生起憐愛之心。
然而這樣的表現反倒更加激發起夜蝠將領獸性，腥臭蠕動的舌頭反覆在少女臉頰上舔舐，像是在品嚐某種味道，滿臉興奮淫笑道:
“小美人，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該死...你們這些混賬！給我放開小雪！”夜蒼恆吐出一口血痰，雙目猩紅，宛如一頭髮瘋的野獸，面目猙獰地看著自已血肉模糊的雙爪，體內抑發出一股不屬於他的力量。
胸前藍玉吊墜早已被鮮血染成紅色，散發出古樸之意。
手臂上纏繞出一圈圈古怪符號，以及暗黑色魔紋，迅速朝肩膀，脖頸處蔓延。
夜蒼恆不知道的是，這枚藍玉吊墜材質鎮獄隕鐵來自於星墟交匯處的破碎之地，乃是魔族大君為了重塑肉身，復活迴歸的手筆。
他的識海中，一縷黑色魂魄漸漸浮現出來。
那是一位墨綠色頭髮，容顏足以顛倒眾生，舉止優雅又不失威嚴的女子，餘光落到夜蒼恆身上後，便開始喃喃自語:
“不錯啊，這就是重獲新生的感覺嗎?”
“時隔萬年，我貪慾大君竹羽仙，又回來了！這片域界的生靈必將顫抖，匍匐在我的腳下！”
“還有那些該死的臭天使，這次我非得扒了你們的毛不可！”
少女淡藍色的眸子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氣息，肌膚上閃過數道晦暗符文，她微微張開手，便透過夜蒼恆的記憶瞭解到外界大致情況。
也就是說，當年的眷屬不是被鎮殺就是還在沉睡之中，她現在手頭上根本沒有什麼可以調動的力量。
正在竹羽仙苦惱之際，夜蒼恆體內爆發出的沖天怨氣令其眼光一亮，說到魔僕，眼前不正好有一個好苗子嗎?
於是乎...
“少年，想復仇嗎?”
夜蒼恆轉過身，他恍惚看到自已站在成堆屍體上，空氣帶著死亡氣息，河流是猩紅血水匯聚而成。
周圍是一張張陌生面孔，沙戈壁上熾熱風暴肆虐，身軀高達千丈，體態雄奇威武的鋼鐵巨獸從雲端散發出令人窒息的錯亂感。
北秦神庭，巨神兵！
畫面在此刻中斷，夜蒼恆只感覺腦袋快要炸開，他的思緒似乎曾經在不屬於這裡的時空留下錨點。
“如此純粹乾淨的魂體，若是能將她融為一體的話，對你可是大有裨益！”
就在這時，黑暗盡頭走出一位散發出瘮人幽光，長著與夜蒼恆一模一樣肉體，下半身臃腫惡臭，被無數道猩紅鏈條纏繞鎖死的怪物臉上浮現出貪婪之色。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是由貪慾大君分出極少數本源，同時藉助夜蒼恆惡念催化而成的孽障。
當孽障壯大到一定程度之後，就可以鎮壓本體，取而代之！
“來吧，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孽障抬起那張俊俏妖異的面孔，念動之間，一條條散發著氤氳光芒，造型扭曲的鎖鏈從地底下彈射而出，面向夜雪兒出現的時間節點，爆發威能鎮臂而去！
“噗！”試圖上去阻攔的夜蒼恆瞬間像炮彈一樣被震飛出去，內肺氣血翻騰，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的臉色變得蒼白可怖，雙眼在持續精神力消耗下流下一行血淚。
徹骨的冰冷彷彿要將他的身體與魂魄一同吞沒，眼見視線一點一點迷離，夜蒼恆五指深深陷入肉裡，血液流水般滴落，不斷用疼痛刺激肉體，沉著臉眼神冷峻道:
“無論你是誰，休想從我身邊奪走小雪！”
轟！
外界——
震的人耳膜欲裂的巨響聲下，魔氣近乎凝成實質。
所過之處，妖族士兵們的面龐皆開始潰爛腐化，瞳孔中透露著深深恐懼，彷彿看到了這輩子見過最可怕的東西。
隨著藍玉吊墜射出萬丈黑芒，在場每一個人都感覺身體被一股無形巨大的力量鎮壓，拼命壓抑住呼吸。
唯一不受影響的夜蒼恆在玄陰魔氣入體後，眼中兇光更盛，大片濃稠血液絞在指尖，怨念呼嘯而下。
額頂上，一隻太古蒼魔眼倏然睜開！
當目光落在夜蝠將領身上，令人壓力倍覺，那種來自最深層次上位凝視，攝人的陰冷之氣肆射。
整個世界在這一刻彷彿陷入了死寂，方才被魔氣入體的妖族士兵已經有大半融化成血水，少數倖存者也變成了不妖不鬼的模樣，慘叫聲接連響起。
“我說過了，你留不住她，強者註定孤獨，情感只會是你成長的累贅！”
孽障聲音再度響起，滔天魔氣在其身上爆湧而出。
這會他當著夜蒼恆的面，先一拳將夜蝠將領轟成一團漿糊，妖豔無比的臉上寒芒閃爍。
夜雪兒胸口上也不斷有黑煙冒出，不同的是，她那張甜美的小臉上摻雜著至邪的瘮人，聲音中多了幾分嫵媚，兩眼彎成月牙狀嘻嘻笑道:
“沒事的蒼恆哥哥，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吧?”
“不...不是的！天殺的這絕對不是屬於我的記憶，我寧可死也不會傷害小雪的！”夜蒼恆本體劇烈顫抖，眉頭緊蹙，整個額頭上青筋根根暴起。
從他極力否決現實，荒謬想法出現的那一刻，回憶也都開始如同夢幻泡沫般破碎，罪戾與黑暗侵浸那顆空虛且無助的心。
“影子絞殺！”
正在夜蒼恆愣神之際，腳底下踩著的地面忽然黑潮湧動，數不清的黑色手爪直襲面門！
噗！
血線飈起飛撒而出，染透襟衣。
夜蒼恆帶血顱面半邊粉碎，雅緻鼻翼攀折，連同後背雙翼，也在影子突襲的瞬間被撕裂開來。
入眼是惡寒與無垠刺痛，原本千瘡百孔的身體也在此時燃起了黑煙。
胸口處，浮現出密密麻麻像千足蜈蚣一樣的黑色脈絡，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態張開滑膩尖銳下顎，蜿蜒向四肢處鑽入，在空氣中彌散出濃烈的腐臭味。
[配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