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容袖收拾下情緒,放揉了聲音。

“吃飯。”她拉著恍惚的容袖回到桌案邊,讓她坐到寇悠然身旁的凳子上,並給她遞了一雙筷子。

緊接著她端來了幾個玉盤,上面盛著許多大小不一的黑丸子,容袖見狀不由皺眉。

寇悠然見此也是愣住,沒說什麼。

寇芙蘭忙活完,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看著容袖:“可以吃了。”

容袖勉強扯出一抹笑意,看著桌上那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這,吃什麼呀?”

“吃飯啊,我做的。”她一臉期待,目光緊鎖著眼前人。

“你,你,你做的啊,怎麼做的,這種飯啊。”她實在無奈,都不知道怎麼是好了。

寇芙蘭天真地道:“用哥哥的菜做的。”

“咳,咳。”寇悠然不禁咳嗽兩聲,垂眼看著地面。

容袖目光慢慢轉向寇悠然,見他清冷的臉龐泛出一層薄紅,煞是好看。

“你哥哥的菜啊,那還真是好菜,你們吃,姐姐不餓,姐姐還有事,先走了。”

她哥哥能有什麼菜,自然全是那些毒草藥材,那是人吃的東西嗎?上次無端吃的藥已經夠讓她丟人的了,沒被毒死已算命大,哪裡還敢吃這些。

容袖丟下筷子準備起身,寇芙蘭立即給她按回座位上。

“不行,你給了我糖吃,我要給你做飯吃的?哥哥說這是禮尚往來。”她說著,伸手捻起一顆黑乎乎的藥丸就要塞進容袖口中。

容袖實在哭笑不得,側身避開,偏頭看向寇悠然,後者無動於衷,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你給哥哥吃,給哥哥先吃,哥哥餓了。”

聞言,她總算停下了手,拿著藥丸靠近寇悠然。

“哥哥給。”她將藥丸遞到寇悠然嘴前,實在熱情。容袖見他面色窘迫,心裡有幾分得意。

“寇公子,你慢慢享用。”她連忙起身,快步奔出青竹院,怕那丫頭會回來擒自已。

寇悠然也實在受不了寇芙蘭的折騰,抬手擋住喂到唇邊的藥丸。

“好了,蘭兒,別鬧了,快去玩吧,姐姐都走了。”他語氣很是溫和。

寇芙蘭這才發現容袖早不見了,失落地癟了癟嘴。

。。

容袖幾番思索還是踏入了宮門,發現自已越不想跟那人有牽扯,就越是糾纏到一處。

她來澤恩宮多次,這次最是為難。

楚川這個時候還未下朝,澤恩宮內並沒有人,她閒著無事便在殿中來回踱步。

其實楚川比她承擔的政務要多上許多,平日大小事務也是他在處理,自已也只能幫到部分,政權大都握在他的手中。

容袖踱到書案旁,上方依舊擺滿了奏摺,可見他的確繁忙。

桌案上鋪著的白紙,隱隱暗暗地似乎還有一幅畫藏在下方。她好奇地將那白紙掀開,想看遮住的是什麼。

看清是何物,她眸中滿是震驚,那畫中人一襲粉色衣裙立於梅花樹下,眉目帶笑,抬著纖纖玉手在接空中落下的雪花。

那畫栩栩如生,一眼便認出那正是她本人,頓時感到無措,楚川這是何意。

“妾身見過公主殿下。”

容袖被這溫柔的聲音拉回思緒,抬眼看向來人,方才失神,有人進殿她也沒發覺。

“是你?”她眼前人正是柳上月,楚川的淑妃。

“妾身是來尋陛下的,不知公主在此。”她面帶微笑,帶著異域風情的美。

“本宮也是在等他,柳淑妃自便就好,不必拘束。”

“陛下應該在回來的路上了,妾身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情,就先退下了,待公主與陛下忙完,妾身再過來。”

“好。”容袖也不與她推脫,畢竟她也不想外人知道她來找楚川是為寒杖花。

柳上月對她行過一禮便離開,她轉身的瞬間,容袖腦海中似乎閃過一個身影。

“柳淑妃。”她開口喚住她。

柳上月回身,有些疑惑:“公主有何吩咐。”

容袖頓了下,欲言又止:“沒事,本宮只是想起了一個故人,她與柳淑妃似乎有幾分相似。”

柳上月笑意凜然,那雙深邃的眼眸,黑不見底:“原是如此,敢問公主,您的那位故人是哪家千金?”

容袖勾了勾唇:“她並非京都人氏,本宮已許久未見了。”

不是沒見過,而是壓根沒這個人,容袖發現自已信口胡謅的本事是越來越厲害了,也不知是從哪學來的。

柳上月也沒有多問:“那妾身就先退下了。”

容袖點頭,目視她離開,直到她消失在眼前。

難怪上回在柳家,她覺得柳上月有幾分眼熟,此刻再見著才恍然會晤,這個人,正是她在冷宮密室見到的女人。

她手微微握緊,眼神暗淡,這個柳上月在為楚川辦事,那柳家,柳長風只怕早已站立楚川。

柳秋浦明月清風,剛正不阿,從不站立二者之間,現在細想來,只怕都只是表面罷了。

她垂眼看向桌案上的畫像,這畫像筆筆細緻,熠熠生輝,可見描畫的人有多用心,她不明白,楚川留自已的畫像是什麼意思。

一個念頭劃過腦海,不禁擰起了雙眉,莫非他當真對自已有情?

“長寧,你又來了。”

尋聲望去,正是楚川,容袖怔怔看著他朝自已走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楚川見她立在自已的書案後,看著自已發呆,一時間不理解,恍惚過後似乎想起了什麼,快步奔到她身邊,看向書案上方。

果然,她還是看到了,心裡感到幾分錯亂,輕舔了下薄唇,一時無言。

容袖覺得尷尬,扯過一旁的白紙將畫像蓋住。

“這畫不錯,哪個宮人畫的,我等下想帶走。”她語氣淡然,心裡卻不淡定,面對他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楚川吸了口氣,看向她:“這是朕畫的。”

這幅畫像,他提筆就描來,根本沒有多為難,手中的筆似乎知道自已想呈現什麼。

容袖握緊了手,沒有去看他,低垂眼簾。她的心裡根本就裝不下他這麼一個人,也無法接受他的舉動。

“我改天再來。”估計今天也沒法好好談了,拖幾天也不礙事。

楚川擋在她身前,不讓她離開,高大的身影將她完全籠罩,她是那樣的單薄嬌小。

“你找朕有事。”他語氣輕緩,低沉微啞。

“你,知道寒杖花嗎?”她語氣也很軟,不想去惹怒他。

楚川目光緊鎖著她,若有所思,靜默許久,兩人都沒有再言語。

容袖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移動了幾步。

“你想給晉離解毒。”他並沒有感到任何的不悅,語氣淡淡。

容袖抬眼打量他,輕咬著唇,閉口不言。

楚川見她這副為難的模樣,不由一笑。為了晉離,她就可以這麼忍氣吞聲,不跟他吵鬧。

“好,你想要,就給你,不就是寒杖花嗎?朕叫人去拿來。”

他繞過容袖,坐到書案後的太師椅上,後背靠著座椅,深深嘆氣。

“你當真願意給我,沒有任何條件?”她有些不可置信,本以為會鬧得不死不休才是。

楚川抬眼看她,神色複雜:“朕若提條件,你會答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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