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罪業
話音剛落，李玄靜一個加速，幾乎就像是閃現一樣，出現在現在被羽蛇神附體的那個超凡者的身邊，劍光一閃，然後目標便一下子爆炸了。
在爆炸中，他的身體的每一塊血肉都變成了一根羽毛，這些羽毛如同無數的彈片一般向著四面八方迸射出來。
李玄靜一聲大喝，忽的一下，向後猛退，同時一道劍光亮起，只聽到一陣噼噼啪啪的聲音，就像密集的雨點打在雨傘上一樣。
李玄靜這一退，便退出了上百步遠，等他停下來的時候，大家便注意到，李玄靜居然掛彩了，他的左臂上被迸射的羽毛割開了一個明顯的口子，流出來的血將左臂上的衣服都染紅了一塊。
“你小師叔掛彩了，流了不少血.”
在遠處，舉著望遠鏡觀戰的李政說。
“這傷沒你想的那麼重，其實只是很小的一個口子。
那些血是小師叔自己逼出來的——羽蛇神是海蛇。
這東西的毒性很大的.”
大部分的海蛇都是毒蛇，而且都是神經毒素，不但毒性超強，而且在毒性發作之前，幾乎就沒有什麼中毒的症狀，不痛不癢的，很容易被忽視。
那些飛散的羽毛又一下子聚集起來，重新凝聚成了人形。
“卑微的凡人，知道你和神靈的差距了嗎？”羽蛇神說，“敢於向神靈揮舞武器，就是褻瀆之罪，即使死了，也要蒙受永世的懲罰.”
李玄靜雖然吃了點虧，但是嘴上卻並不服軟：“伱這長蟲，這點手段，雖然有點意思，但其實並沒什麼大用。
至於說‘向神靈揮舞武器’，先不說就你這長蟲，也配僭稱神靈，你就是真的神靈，我輩劍修，修行劍道，為的不就是斬殺神靈嗎？只可惜如今找不到可以殺的神靈，也只能先殺了你這個偽神來過過癮了.”
說話間，李玄靜用手一指羽蛇神，喝了一聲：“疾！”一道劍光就向著羽蛇神射了過去。
這一次李玄靜本身並沒有靠上去，只是用劍光遠遠地攻擊，但是劍光的速度遠遠比李玄靜自己的速度更快，只是一瞬間，那劍光便斬在羽蛇神的身上。
轟的一下，羽蛇神又一次炸開了，化作了無數亂飛的羽毛，但是李玄靜的劍光也跟著一轉，劈在了一根紅白相間的羽毛上，頓時將那根羽毛斬成了飛灰。
飛散的羽毛又重新凝聚起來，羽蛇神搖了搖頭道：“沒用的，你這一劍，對我造成的損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我就是站在這裡讓你砍，從春分砍到秋分。
你能砍掉的，也不過是安第斯山脈上的一個小石塊而已.”
李玄靜卻並不回答，只是一劍又一劍的劈出去。
羽蛇神也還是不斷地變成四散的羽毛，又不斷地重新凝聚。
在這個過程中，李玄靜開始有點喘氣了，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漸漸的躲了起來，而不斷凝聚的羽蛇神的表情倒是越來越凝重。
終於在又一次化作羽毛飛散開去之後，羽蛇神一下子在李玄靜的身邊凝聚成型，揮舞著一把巨大的馬克烏特，向著李玄靜直劈過去。
李玄靜將劍橫在胸前，擋住了這一擊。
但這一擊的力量極強，李玄靜被劈得像個葫蘆一樣在地上滾了老遠才停了下。
“對了嘛，丟一塊蛇皮下來有個屁的用，不把真靈降下來，老子最多再劈兩劍，就能讓你蛻下的這身蛇皮碎個稀爛.”
李玄靜從地上爬起來，哈哈大笑道。
羽蛇神並不答話，只是有一個直劈劈了過來，李玄靜再次被劈得在地上打了幾個滾。
“你把自己比作安第斯山脈？呵呵，你的確是安第斯山脈，只不過你是倒過來的安第斯山脈！遠看安第斯黑乎乎，上頭細來下頭粗。
在你這裡倒過來，下頭細來上頭粗。
你真不愧是屬蛇的，每隔一段時間你蛻一次皮。
每一次蛻皮，你都乘機把本來該你自己承擔，自己去化解的因果罪業你都用取巧的手段，趁機丟給了蛇皮。
你的每一張蛇皮，都是要被罪業壓垮了的倒著的安第斯山。
不過你現在總算是把真靈降下來了，懦夫，你又貪求力量，又不願意承擔責任，現在你也知道你已經沒處跑了嗎？”
“閉嘴！”羽蛇神罵道，同時又舉起了手中馬克烏特。
“有請祖師法劍降臨！”李玄靜喝道，他手中的劍頓時光華流溢。
羽蛇神吃了一驚，略微遲疑了一下，但還是一個直劈劈了過去。
李玄靜也是一個直劈，毫無花巧地就劈了上去。
也就在此時，突然傳來一聲大喝：“起！”
頓時周圍風雲突變，六杆大旗突然從虛空中顯現出來，這六杆大旗按照東南西北上下六合方位佈置，頓時便將這一片空間鎖定了下來。
這個變故讓羽蛇神吃了一驚，略有分神，結果就被李玄靜一劍劈得倒退了好幾步。
李玄靜一劍佔到了上風，便得理不饒人的一劍跟著一劍地劈過去，壓得羽蛇神幾乎喘不過氣來。
而就在李玄靜拼命地追著羽蛇神砍的時候，已經把陣法立了起來的林秋生卻在一邊開口了：
“羽蛇神是吧？你知道這個鎖定空間的陣法是幹什麼用的嗎？你感覺到了你還丟在金字塔下面的那身蛇皮和你的聯絡已經斷了嗎？當然，準確的說，是斷了一半。
你作為神靈，本來有引導文明的責任。
結果你呢，你也的確引導過文明，對美洲大陸算是立過大功，但是你好走捷徑，貪圖力量，你明明知道人牲血祭後患無窮，但你也感覺到世界正在變化，超凡靈力正在衰退，你為了能趕緊準備起一個能躲過退潮的水潭，也顧不得這些了。
這也罷了，但你更聰明的是，你自己不痛不癢地反對血祭，卻放任甚至是暗中鼓勵其他神靈使用血祭。
你利用陣法，偷偷將更純正的靈力引導給自己，等到罪業積累得夠大了的時候，你就玩蛻皮，讓罪業落在敬奉你的文明上，所以瑪雅無聲無息的就消失了，被托爾特克取代，然後托爾特克又無緣無故的消失，換成了阿茲特克。
到最後，你要躲進特拉巴蘭了，還要故意策動一次神靈叛亂，而且叛亂的原因還是因為他們喜歡血祭。
這樣一來，你就把更多的罪業甩到了他們頭上。
你自己就成了白蓮花，你就靠著這活到了漲潮。
但是你真以為罪業是這樣容易擺脫的？就靠著你那點自欺欺人的手段，就真的能擺脫罪業？‘神通不及業力’，你的那點自欺欺人的手段能夠有用？罪業不是又重新找到了你的頭上了嗎？”
羽蛇神一邊抵擋，一邊還被林秋生逼逼得心神不寧，忍不住回了一句嘴：“無知小輩，你懂個什麼！”結果就被李玄靜抓住一個空子，一劍絞來，斬斷了右手。
雖然羽蛇神只用一瞬間就又長出了一隻右手，但是這並不是沒有代價的。
林秋生便繼續道：“你也是經歷豐富的神靈了，和其他神靈交戰也不止一次，你難道不知道心浮氣躁是作戰的時候的大忌？但是你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知道為什麼嗎？”
羽蛇神很想幹脆不聽林秋生的話，但是這話音卻硬是往他耳朵裡鑽。
“這就是罪業的影響。
‘神通不及罪業’，就像我剛才說的，我的這個陣法封住了空間，阻擋住了金字塔下的蛇皮和你的聯絡，但是陣法一樣是神通，神通是低於罪業的。
所以我剛才說你和下面的蛇皮之間的聯絡只斷了一半，你現在明白了嗎？”
這話顯然干擾到了羽蛇神，結果他又被李玄靜抽空捅了一劍。
“這個陣法同樣限制了我的同伴從外界借取力量，本來就算是他請來了祖師法劍的投影，單純從力量上來說，你還是佔有優勢的，正常情況下，對著消耗，你肯定能笑到最後。
但是，你的力量被限制了，你的罪業卻依舊連線著，結果就是你根本就沒法完全有效地發揮自己的力量，在我的同伴消耗完祖師法劍投影的力量之前，你的力量就會首先枯竭。
順便說一下，其實擊破我的法陣，就可以恢復力量的連線，你也可以試一試.”
林秋生繼續道。
“閉嘴！”羽蛇神怒喝道，同時不顧一切地向林秋生揮出一擊。
在這個時候，耳朵邊上有一隻嗡嗡嗡的蒼蠅實在是太讓人難受了。
這一擊狠狠地打在林秋生的身上，林秋生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張紙人，然後被劈得四分五裂。
而在另一個方向，林秋生又冒了出來。
而羽蛇神的這一下子，卻讓李玄靜又找到了一個破綻，又捅了祂一下。
“你看，我就說你罪業纏身了是不是？紙人替身這樣的小花樣，正常情況下，你怎麼可能看不出來？罪業纏身的一大表現就是智商下降，解決不了問題，只會無能狂怒.”
新出現的林秋生又送來了這樣一句。
“還有，看到那六面陣旗了嗎？那是陣法的關鍵，摧毀它們，就能摧毀陣法。
只是想要有效的攻擊它們，要遵循一定的順序，這個順序，你應該看得出來的，如果沒有那些罪業的話……”
而在這個時候，菲德爾他們早就悄悄地走進了羽蛇神的金字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