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更寧願相信,這話是出自執刃宮子羽之口。

宮遠徵不知道,因為他的一句無心之言,引得在場所有人都對他起了一層誤會,在場的宮門之人像是第一次認識宮遠徵似的。

宮尚角臉上慣常的冷淡第一次有所皸裂,他抽了抽眼角,表情有些的古怪,“遠徵弟弟確定今日就要帶風姑娘回徵宮?”

宮遠徵點點頭,“對於風姑娘昨日拿出的‘真言蠱’,我有些事情想要問問。”

宮門眾人:這才是他們認識的宮遠徵嘛。

只對草藥毒蟲感興趣,才是他們平時熟知的徵公子。

此時的他們,無比唾棄自己剛剛居然以為正直如徵公子,小小年紀沉迷女色了。

云為衫上官淺兩人不動聲色互換了一個眼神,皆從彼此眼中看出了疑惑,“真言蠱”,那是什麼東西?

一時間,在場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了風琉璃身上。

雪長老問:“風姑娘覺得怎麼樣?”

後者從善如流答道:“但憑徵公子和各位長老的安排。”

長老們緩緩點頭,正要說讓風琉璃跟宮遠徵回徵宮時,風琉璃忽然道:不過“關於‘真言蠱’一事,公子問琉璃也是白問。”

宮遠徵擰了擰眉,沉聲問道:“什麼意思。”

長老們的眸光瞬間也陰沉了下來。

風琉璃答:“因為世上根本就沒有可辯人言的東西,‘真言蠱’,不過是琉璃誆騙賈管事的。”

此言一出,在場的長老、公子的臉色霎時一沉,互相對換了個眼神,也不知信了風琉璃說辭沒有。

執刃殿裡一片死靜,風琉璃見他們不信自己的說辭,只好又道:“進入宮門之前,我們這些新娘都被搜查了全身,就算真的有‘真言蠱’,琉璃也帶不進宮門的啊。”

此言一出,這才打消了眾人的懷疑。

但這眾人裡面並不包括宮遠徵和宮尚角。

宮遠徵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他沒有放過風琉璃,繼續問她:“那你那個竹筒是怎麼回事?”

“那個啊,不過是琉璃在女客院落裡撿來的罷。”風琉璃不慌不忙道:“這樣的竹筒女客院落裡有很多,琉璃順手撿了幾隻,曬乾以後放在自己的房間裡,這次出來,恰巧帶了一隻,昨夜見賈管事死不承認還攀扯徵公子,於是琉璃便想著順勢唬了一下賈管事。”

“順手?”宮尚角忽然道:“我看不見得。”犀利的眸子審視一般打量著風琉璃。

沒辦法,風琉璃只得老實答:“原本是想找機會去醫館要幾支銀針的,竹筒是裝銀針的。”

“你要銀針做什麼?”宮遠徵繼續追問。

風琉璃這回是真的忍不住翻白眼了,“行醫之人,身上帶銀針不是很正常嗎?”

“……”宮遠徵被這話堵得瞬間再問不出別的什麼了。

然而,宮遠徵是問不出什麼了,宮尚角卻依然沒有放過風琉璃。

宮尚角敲打道:“從你穿上新娘服飾進了宮門開始,你便只是宮門的新娘,其他身份,風姑娘還是放下的好。”

風琉璃卻不認可,“行醫救人是琉璃的愛好,若是嫁了人,就要束縛自己的愛好,代表著要放棄自己喜好,從而遺失了自己本來的樣子,琉璃覺得這樣沒什麼意思。”

“琉璃行醫,和成為宮門新娘並不衝突,既然不衝突,琉璃為何要放棄。”

“哥哥不是那個意思……”宮遠徵皺了皺眉,下意識維護自家哥哥。

“那是什麼意思?”

風琉璃紅了眼睛,一個眸光掃過去。

宮遠徵瞬間說不出話了。

“罷了。”見風琉璃情緒這麼激動,說的話也在情在理,宮尚角退步了,“此事是我考慮不周,在此,向風姑娘道歉了。”

最後,風琉璃到底還是沒有和宮遠徵回徵宮。

倒不是宮門的人不讓,而是風琉璃覺得宮門的人對自己的身份還是有所懷疑,既然如此,倒不如再去鳳鳴山莊查查,查仔細了。

於是就和云為衫、上官淺一起回了女客院落。

女客院落裡,因為宮門的三位公子都選好了新娘,那些沒有被選中的新娘們,有的被宮門安排給了其他好人家,有的,則是被送了回去。

偌大的院落頓時只有風琉璃、云為衫、上官淺三人居住。

風琉璃徑直往自己居住的院落走去,至於上官淺和云為衫,剛到正廳就看見了等在那兒的畫師,她們被留在正廳由畫師作畫了。

一到自己的地盤,風琉璃瞬間關了門窗,把自己悶在了屋裡一整天,下人來送飯,她也沒有開門,等人走了以後,才將放著飯菜的托盤拿了進去,用完以後又放了回去。

到了深夜,熟悉的腳步聲再次響起,可這次,來人卻沒有進的來風琉璃的寢屋。

風琉璃從執刃殿回來以後第一件事就是將門窗鎖死,於是乎,黑衣少年推了推門,沒推動,走到窗邊時才發現,平時大開的窗戶今日居然也上了鎖。

少年被擋在了屋外,臉上表情有一瞬變得難堪了起來。

可少年並未就此打道回宮。

宮遠徵輕輕嘆了聲氣,看著只點上一盞薄弱燭火的房間,禮貌地敲了幾下門窗,“我知道你還沒睡,風琉璃,開門。”

“……”

並未有人回應,可宮遠徵依舊鍥而不捨,這次他放柔了聲音,讓自己的聲音聽著不像那麼生硬,不像是來興師問罪。

宮遠徵:“開一下門,我有話和你說。”

“……”

依舊是無人回應,但是屋內卻傳來了輕緩的腳步聲,腳步聲愈來愈近,看樣子是準備來給徵公子開門。

可預想中的場景並未到來,大門依舊緊閉。

屋內的風琉璃不緊不慢道:“徵公子,今日天色已晚,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頗為不妥,有什麼事,明天白天再說吧。”

“天色已晚?”屋外的少年哼笑一聲,“現在就叫晚了?先前比這還晚的時候,你不依舊將窗戶大開,坐在窗前等我嗎?”

“孤男寡女深夜共處一室不妥?你我大晚上共處一室的次數還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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